答应回家之后,姜槐为了不虚此行,每天从一大早就出去,玩到也要才回酒店,五天之内把整个西安能玩的地方都玩到了。
周一的时候,她拿了行李回家,箱子比来时重了不少,给家人买的礼物能塞进去的都塞进去了,塞不进去的就拿袋子装起来提在手里。
姜槐再次坐上飞机的时候,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柔软洁白的云层,感觉像是一大团棉花糖一样。这一次的时候,她对这个陌生的城市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留念的感觉,她想,下一次说不定还会过来的。
秦凯旋带着阿元来接她,姜槐刚下了飞机,拿着行李从出口走出来,阿元就飞奔过来,直接跳上来抱住了她的脖子,柔软温润的嘴巴贴在她的侧脸上,给了她一个香吻。
姜槐站稳了了些,腾出一只手抱着阿元,说:“阿元我多久没抱你了,怎么重了,嗯?”
阿元咆哮:“我没有,我没重。”
姜槐:“好好好,没有没有,是我保不住你啦。”
秦凯旋站在不远处,带着墨镜和帽子,并没有走过来,静静的在那边等他俩。
姜槐把阿元放下来,说:“阿元,走,我们先回家。”
阿元点了点头,拉着她的胳膊朝秦凯旋走过去。
姜槐手里拿的是礼物和行李。还被阿元拉着胳膊,稍微有点儿吃力,歪着身子又到了秦凯旋旁边,说:“你今天怎么不去上班儿?”
秦凯旋替她拿过行李箱,说:“今天没有节目。”
姜槐:“哦。”
上了车,姜槐从手提袋里掏出给阿元的礼物,一份长安街的拼图。
阿元看着这个挺大的一个袋子,砸吧了下嘴巴,说:“哎呦,姜槐小姐姐,你是不是还把我当幼稚园的小朋友啊?”
他这一声姜槐小姐姐逗得秦凯旋和姜槐都哈哈大笑,笑完了姜槐捏了捏阿元的脸蛋,说:“这谁叫你的撩妹技能?你哥么?”
秦凯旋真是,人在开车,锅从天上来,他连连摇头,说:“我可不背这锅,这谁教他的我也不清楚哇。阿元,是不是幼儿园小朋友教你的?”
阿元摇头,“不是啊,是我在电视上学到的。哥哥们叫漂亮姐姐都是小姐姐,小仙女啊。”
姜槐又笑了会儿,说:“阿元,你一天看的是什么剧啊?都从动画片晋升到偶像剧了么?”
阿元摇头,“我跟着妈妈看的。”
秦凯旋扶额,他妈闲下来的时候,就看些偶像剧,看那些老套的剧情,虐的甜的,各种各样的。电视上出现一个渣男霸总,她就能把那男的和他联系到一起,说什么他以后要是这样欺负阿槐,就卸他一条腿。秦凯旋也是怕了,没想到这会儿阿元也被她给影响了,看来回去得跟她说说,让别放着阿元的面看那种电视剧了,不然不知道要把阿元教成什么样。
姜槐笑得前仰后合,半晌,她平静下来,说:“阿元,你还是一天天看你的动画片就好了,你妈妈看的东西不是男孩子该看的。”
秦凯旋点头表示同意。
阿元:“好吧,那我不看了。阿槐姐姐,你说说你,我都快六岁了,还给我玩拼图?这不应该是三四岁的小孩子益智的东西么?”
姜槐:“阿元,这个拼图是长安街的拼图,是用来纪念哒,你要是想玩的时候就拿出来玩玩,不想玩的时候就收好,要保存好哦。”
阿元看了看拼图,点了点头:“那好吧。”
“嗯。”姜槐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微微笑了笑,坐端了点儿,扭头看着车窗外。
姜槐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有的那天,铁了心的要走,心里想的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她绝对不会回家。可是才短短五天,她又返回了这个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又一次坐在了秦凯旋的车上,又一次和阿元开着玩笑,又一次内心纠结。
真他妈是个天生矛盾体!
本以为离开这个家她就自由了,什么都不会再想,可是她还是想的简单了些。第一天或许没什么,第二天可能还是没什么,可是到了第三天,某些东西就会发芽,以后的几天里疯了似的生长,慢慢占据她整颗心。
她不得不承认,十二年多少还是有感情的,仅仅五天不见,她就想他们,特别想。
再纠结的话,就真的显得她,太矫情了。
秦凯旋不时从后视镜里瞧瞧,看看阿元,再看看姜槐。
有些轻微晕车的姜槐坐了两三个小时的飞机,有坐了二十分钟的车,回到家的时候直接面如土色,她行李一扔就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窗户透了会儿气,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还是秦凯旋敲门吵醒她的。姜槐下床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彻底清醒后,才拉开卧室的门,秦凯旋还站在门口等她。
看到她出来,秦凯旋问:“感觉好点儿了么?”
姜槐点了点头,说:“好多了,叔和姨回来了吗?”
“还没。爸妈今天有应酬,回来的晚,不等他们了。先下去吃点儿东西再睡吧。”
“不能再睡了,走,去吃饭。”
下了楼,只有阿元一个人正坐在餐桌前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听到她下来,扭过头甜甜的喊了声姐姐。
姜槐走过去,捏了捏阿元的脸蛋,问他是不是饿了,阿元狂点头。这孩子实在是太招人爱了,姜槐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小脸,手感柔软细腻。捏完阿元的脸,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已经下午六点四十五分了,往常都在五点半左右吃早餐,今天怎么这么迟?
她问阿元:“阿元饿了怎么不早点儿吃饭?今天怎么这么迟啊?”
阿元弱弱的小眼神看了眼自己的哥哥,最终还是啥也没说出来,只摇了摇头。
姜槐想大概是保姆今天做饭晚了点儿,也可能是以为秦爸秦妈会回来,所以等的久了才拖到现在。
她摸了摸阿元的脑袋,说:“乖,下次饿了就先吃点儿东西垫垫,别饿着,时间到了就得吃饭。”
阿元点了点头。
三个人围坐在餐桌前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之后,一同坐在客厅里。
阿元在铺了地毯的地上玩着自己的玩具,姜槐坐在垫子上看着一本关于天文的书,秦凯旋靠在沙发上玩手机,他们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干扰谁。
姜槐特别喜欢天文,从很小的时候,她的亲生父亲就给她讲述天文,讲述古时候很天体有关的故事儿。
后来她爸爸去世了,第一次来秦家的时候,秦凯旋为了哄她开心,晚上带他上楼顶看星星,并告诉她,每一颗星星都代表一个人,流星就是人死了的时候,代表他的那颗星星落了下去。
流星会变成陨石,在宇宙中,星星并不是独一无二的,但陨石是。
姜槐对天文的喜欢被秦凯旋的一番话彻底激起,再后来秦妈带他们俩小孩去天文馆的时候,她才真正发现自己对天文的喜欢已经发展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从此,她的眼睛里不再有星星。
半个小时过去了,姜槐手机的说也翻过去了二十几页,时间一到,她就起身,问阿元要不要跟她一起去看星星。
阿元放下手里的玩具,表示要跟她一起去。
姜槐从房间里搬出望远镜架在楼顶空出来的大片天台上,花了十分钟左右调好了设备,先眯着一只眼睛看了看,确定能看的清楚之后,把阿元叫了过来,让他一边看自己一边儿跟他说。
这架天文望远镜是他十四岁的时候秦爸送她的生日礼物。当时对于贵贱观念还不太深的时候,她认为,既然自己喜欢,那就收下好了,等后来知道知道贵贱之后,姜槐就格外珍惜这架望远镜,生怕弄坏了。东西已经在她手里了,总不能因为贵再把用了两三年的东西再还回去是吧?
秦凯旋也上了天台来,坐在天台上的椅子上看着阿元和姜槐两个站在望远镜前说话,听着姜槐跟阿元普及天体知识,五岁的阿元同五岁的姜槐一样,都对天体感兴趣。
“阿元,你现在能找到北极星的位置了么?”姜槐抬头瞄了眼头顶挂满星星的穹顶,抬手又调了一下望远镜,让它观测的更准确一点儿,然后把阿元拉到望远镜旁边,让他指出北极星的位置。
阿元聪明,一下子就找到了北极星的位置,趁现在,姜槐跟他说北极星只有在北半球能看到,站在北极点上,抬头就能看到,它正对着北极点。还告诉阿元,北极星有辨别方位的特点,如果迷路了,跟着北极星的方向走就能走回来。
姜槐每周跟阿元说一个关于天文的简单的小知识,阿元一周只记这一个很容易记下来,正好能给他奠定一个学习天文的基础,日后也不一定学习天文,但总会感兴趣的。
秦凯旋坐在天台的椅子上,静静的听着着两个满目星辰的人聊天,看着他们俩眼底的星星,很亮,只觉得实在令人陶醉,醉于他们俩的眼睛里,醉于这个令人感到幸福的时刻。
只希望,星辰每天都能如此闪耀,他们俩能永远满目星河而不是黯淡无光。
看完了星星,姜槐把阿元送回房间,哄着他睡个觉就去天台搬望远镜,然而她到天台的时候,望远镜已经没了。姜槐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是被谁拿走了,但是转念一想,她们住的是独栋别墅,天台只有家里人能上的来,应该不会被别人拿走。她想了想,下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果然,望远镜就放在自己房间里的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