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星是永远不会相遇的。所以,我们是流星,我们相遇,我们相撞。但是,是流星就注定要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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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天文的孩子,眼里没有星星。
姜槐坐在椅子上,看着左手旁边放着的录取通知书:
姜槐同学,
恭喜你被我校天文系录取,请于X月X日持本录取通知书,身份证,户口本来我笑报道。
南京大学天文系
她做梦都想离开北京,这次,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了。
她拿起录取通知书,折好,放进了抽屉。
现在离X月X日还有五十三天的时间,她可以借着旅游的机会离开。
正暗自算计着自己的小计谋,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姜槐叹了口气,起身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个穿着精致手工裙,盘着头发,皮肤保养的很好的女人,她微微笑着,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能看出是大家闺秀来,她端着一盘水果,说:“阿槐,别在房间里呆太久了,出来活动活动。”
姜槐接过果盘,说“姨,我马上下去,您别管我了。”
被姜槐叫姨的女人是姜槐的养母,但也不算,她只是,在他们家而已,户口本还是一个人就占了一本。
她三岁的时候,母亲因为受不了家里的生活,撇下她和爸爸,跟着初恋情人去了外地就再也没回来过。父亲在她五岁的时候,给人开车出了车祸死了,她现在在的家庭就是她爸爸老板的家庭,一个五岁的,孤苦无依的孩子,他们家人看不过去,收养了她。
女人笑了笑,说:“怎么能不管呢,你这下考上了南京大学,我和你叔都特别高兴,你叔说赶明儿请亲戚朋友来给你庆祝呢。”
姜槐忙摆手拒绝,“姨,别了,我就是考上了大学,有什么好庆祝的,您跟叔说说,让他别破费了。”
女人说:“这怎么能叫破费了,我们家阿槐考上了南京大学,他们羡慕都来不及呢。阿槐,你就别怕麻烦了,该庆祝的还是要庆祝。”
姜槐抿了抿唇,“姨,还是算了吧,叔很忙,别耽误他时间……”
“你第一志愿填的是南京大学天文系?”姜槐话还没说完,一道低沉的声音就插了进来,打断了她们的交谈。
姜槐捏了捏手心,看了眼面前的女人,又看了眼她身后的人,来的人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叫秦凯旋。
她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秦凯旋又开口,堵住了她的话,他说:“你别跟我说什么第一志愿没录上,才进了南京大学,姜槐,你解释一下。”
秦夫人抬头看了眼比自己高出二十厘米左右的儿子,又看了眼姜槐,摆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表情,很快就恢复了刚才笑着的样子,说:“凯旋你听阿槐慢慢跟你说,别生气,我还要哄阿元,就先下去了。”说完转身下了楼。
姜槐猛的感觉,手里端着的果盘越来越重了,重的她想扔在地上。
她抬头看了眼秦凯旋,准备进屋关门,然而她刚退了一步,秦凯旋就眼疾手快的跟进一步。
姜槐:“……”
她没什么好解释的,第一志愿的确报的是南京大学,而不是他们都希望的清华。
她太想离开了,特别特别想,想到一刻也待不下去的那种程度。
姜槐腾出一种手,按在门板上说:“对。”然后她又退了一步,同时推了把门,想要关上。
秦凯旋抬臂抵住门板,在姜槐快要关上门地时候低开了门,走了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姜槐皱了皱眉,走到桌边,把果盘放了上去,转过身来面对面看着秦凯旋,道:“我都承认了,你还想怎么样。”
秦凯旋拧着眉,表情有一丝丝的受伤,他说:“姜槐,你为什么骗我们?”
姜槐目光偏向别处,微微眨了眨眼,说:“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五岁爸爸死了后,她就一直在秦家,除了上学,剩余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和他们待在一起。练琴的时候他们在客厅里听她弹琴,拉小提琴的时候,他们在楼下的花园里看着她拉小提琴,画画的时候,他们就在楼下等她拿作品去给他们看……
好像,这十二年来,她总是被监视着,这种感觉,真的,太糟糕了。
但凡她翅膀硬一点儿,会反抗,就不会有这种,抑郁的感觉。
姜槐并不知道,他们所做的,都是对她的保护。
“姜槐,你有没有良心?十二年,对这个家你就没有一点点亲情么?我爸妈把你当亲女儿,阿元把你当亲姐姐,怎么你就不把他们当亲人呢?呆在这个家,你就这么烦?”秦凯旋难以置信。
姜槐摇了摇头,很风轻云淡,她答:“秦凯旋,我没有。我只是,不想再呆下去了。”
没有理由,只是单纯的,想离开,想飞的更远一点儿。
她潜意识里,总认为,爸爸的死跟秦家脱不了关系,这个概念在一个五岁的单纯的小屁孩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伴随着长大越来越牢固,她自己都没办法把她剔除,除非等她翅膀硬了,自己查清楚原因,否则谁的话她都不会信。
背负着这些东西,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来了,不逃离的话,她会抑郁的。
逃离,逃离,逃离。
这个念头在她心里生根发芽,根越来越长,影子越来越大,逼得她快疯了。终于抓住一个机会,一个上大学离开的机会,她抓住了。
秦凯旋往前走了两步,想从她书桌上找出录取通知书看看,然而并没有找到。
姜槐猜到她的意图,往前走了一步,摁住秦凯旋的胳膊,说:“秦凯旋你能别杀了你么?你找到了又能怎样?撕了它么?能不能别突然搭错了筋,你不觉得你幼稚么?”
她能对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是笑脸,唯独秦凯旋不行。
就算是客厅里养的小鲸鱼,秦凯旋养的奶球和八宝,她都能笑眯眯的跟它们说话,逗他们玩,但是秦凯旋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行。
姜槐扒拉了一下秦凯旋的胳膊,走过去堵在秦凯旋面前,抬头仰视着他,一动不动。
秦凯旋低头看着她,半晌,收回了手,转身摔门走了出去,没再说什么。
姜槐从抽屉里拿出录取通知书,换了个地方放好,坐下来慢悠悠的吃果盘里的水果。
只要秦凯旋不再问,她就能蒙混过关了。
吵架之后,姜槐有一周没有见秦凯旋。
第二天的时候,秦爸找了一堆亲朋好友给她庆祝,那天,她第一次喝了点儿酒,浓度不高的红酒,却让她一杯就醉。
醒来的时候,阿元还嘲笑她的酒量奇差。
阿元是在姜槐十二岁的时候出生的,从他出生时,姜槐就一直在身边,没人告诉阿元姜槐并不是他亲生姐姐的事儿,所以阿元一直把她当亲姐姐,绝无二心。自己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姜槐,在秦家,姜槐和阿元关系最好。
阿元带着八宝和奶球在她房间里玩,看她醒来,踏着小碎步跑了过来,稚嫩的小手去给她拿床头柜上的蜂蜜水。
姜槐坐起来些,接过他拿的蜂蜜水,抬手摸了摸阿元的脑袋,“真乖。”
奶球和八宝蹲在她的床边摇尾巴摇的正欢。
姜槐喝了蜂蜜水,问阿元说:“阿元,你爸爸妈妈回来了吗?”
阿元乖巧地点了点头,说:“回来了,姐姐,你酒量好差哦,比哥哥的差多了。”
姜槐抿唇,说:“阿元我第一次喝酒,也不知道酒量这么差嘛,你哥哥能好到哪儿去,还不是经常喝醉,还酒品奇差,你忘了他喝醉回了要睡狗窝的事儿啦?”
阿元咯咯咯地笑着,说:“姐姐你可别方面跟哥哥说哦,不然他会生气的,他抢八宝和奶球的窝睡,哈哈哈。”
姜槐陪着他笑,说:“八宝和奶球有床睡了肯定更开心。”
正说着,秦妈就进了屋,看到她醒了,笑了笑,说:“阿槐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你喝酒了,都怪你叔,非说高兴得让你喝一次。结果你醉倒了数他笑得开心,说什么知道你酒量这么差,以后就不能让你去喝酒了。”
姜槐对秦妈笑,说:“姨,我也不知道我酒量这么差的嘞,啊嘞,太糟糕了。”
“那你现在知道了吧,以后该怎么做你是不是清楚啊。也就怪了,凯旋那孩子,喝酒蹦迪的,虽常喝醉,但是酒量倒是挺好的。”秦妈说。
姜槐:“姨,凯旋哥酒量好是练出来的。我知道啦,以后不会再喝酒啦。”
秦妈笑了笑,对阿元说:“阿元,我跟姐姐有点儿话要说,你先出去自己玩会儿好吧?”
阿元点了点头,“嗯,妈妈,我带奶球和八宝去玩。”
阿元带两只狗出去后,房间里就剩下姜槐和秦妈妈两个人。
姜槐坐起了些,背靠着身后的抱枕,微微低着头,看着印花的被套,没说话。
秦妈妈搬了书桌边儿的椅子过来坐在床边,说:“阿槐,你昨晚,是不是和凯旋吵架了?”
姜槐抬头看了眼秦妈妈,微微点了点头。
秦妈妈了然一笑,说:“我说呢,今天我和你叔轮流着给他打电话让回来参加聚会,他就是不回来。”顿了顿,她说:“是因为志愿的事儿吧。阿槐,这也不能怪凯旋,咱当初不是商量好了的吗,你第一志愿填清华。阿槐凯旋说的也对,你成绩就在那儿放着,清华也不是考不上,所以你说脱档了我和你叔叔其实也不太信。不过现在被南京大学天文系录取了也是好事儿,你一直喜欢天文,南京大学天文系也特别好,这是你的愿望,我和你叔都支持你。让你报清华吧,主要是考虑到我和你叔都在这边,能照应上你。也是我们考虑不周,孩子大了么,总得给点儿私人空间。”
姜槐没抬头,也没说话。
秦妈妈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阿槐,凯旋也是着急了,没事儿,你打个电话给他,哄几句就回来了。”
这句话说的意味不明,姜槐也听的云里雾里,品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秦妈妈看她点头,一下子喜笑颜开,站起来把椅子搬回去,说:“那我先走了,你再眯会儿,那酒后劲儿大。”
姜槐:“……什么?”那酒不是低纯度的酒精么?怎么还有后劲儿了?
秦妈妈差点儿说露了嘴,忙摇了摇头,说:“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忘了给你喝了哪个酒了。”嘴里打着哈哈,忙走了出去。
姜槐一脸懵逼,半晌,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秦凯旋的手机。
结果给她来了一个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姜槐:“????”
秦妈妈完成自己的任务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爸爸正站在阳台上抽烟,听到身后有动静,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老婆,问:“怎么样?”
“说了说了,阿槐说给凯旋打电话,这臭小子,着什么急,阿槐才考上大学,怎么就这么耐不住性子呢。”
秦爸爸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说:“孩子大了么。”
秦妈妈笑了笑:“都随了你可。”
秦爸爸无辜躺枪,“我年轻的时候也没这样啊。”
秦妈妈:“你儿子,不随你随谁啊。以后不许给阿槐喝酒了,什么都没套上,还差点儿伤了身子。”
秦爸爸:“这我也不知道啊,谁知道阿槐酒量跟酒品成反比呢。倒也挺好,我这个做爸爸的,清楚女儿(儿媳妇(划掉))的酒量,以后就能监督她了。”
秦妈妈点了点头,说:“让孩子一个人去南京,我也不太放心,要不我们让凯旋跟过去?”
秦爸爸摇了摇头,“不行,阿槐正是青春期,还敏感着呢,本来心里就有芥蒂,得慢慢来。再说凯旋还有工作,不能让他因为这个就放弃工作。”
秦妈妈:“那好吧。”
“你就别担心啦,孩子大了就要一个人出去闯闯,南京也离得不远,想了就开车去看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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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槐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打通,索性就不管了,起身坐在书桌边儿看了会儿书,洗了澡就睡下了。
后劲儿大真不是白说的,姜槐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她翻身坐起来,看了眼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快速起床洗漱了一番,下了楼家里人都已经在吃午饭了。
姜槐这样迷迷糊糊的过了几天,终于劝通了叔和姨让她出去旅行。出发的前两天,她收拾行李,接到了好朋友的电话。
赵楚打电话约她去广德楼听相声。
姜槐本想拒绝,她怕在广德楼里遇见秦凯旋,但是赵楚又是她最好的朋友,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在心里侥幸了一把,终于还是答应她一起去。
北京好几个剧场,总不可能那么巧在那个剧场遇见吧,再说秦凯旋又不是经常上班。
第二天的时候,姜槐起床,洗漱完,找了一件绿色的的过膝长裙,背了包就要出门。下了楼,阿元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秦爸爸秦妈妈有事儿出去的早,留了阿元一个。
阿元看到姜槐下来,两眼放光,还以为她是要陪自己吃早餐的,又看到姜槐背着包,就知道她也要出去,小嘴巴撅起来,都能挂个酱油瓶了。
姜槐于心不忍,说:“阿元想不想出去玩儿?”
阿元当然想啊,他点头,又开始两眼放光的模式,说:“想,姐姐带我去哪儿玩?”
“广德楼好不好?”
“是去找哥哥吗?”
姜槐抿了抿唇,“谁知道呢。”
秦凯旋一个星期没回来,阿元也想他了,秦爸秦妈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想着的。
阿元欣喜的点了点头,“哥哥说不定就在那里。姐姐,带我去。”
“嗯。”
因为带了阿元,姜槐给他换衣服磨蹭了一阵儿,等到了赵楚约好的地儿的时候,迟了几分钟,赵楚也没怪她。
赵楚也是第一次知道姜槐还有个弟弟的事儿,很是稀罕阿元,一路到广德楼,都在逗他。
阿元紧紧牵着姜槐的手,看起来不太高兴。姜槐感觉到他的不高兴,心想可能是怕生的原因,也没多想。
到了广德楼的时候,他们迟到了,赵楚还抢的是前排的票,猫着腰从台下过去,想静悄悄的坐下,结果还是被九南的火眼晶晶给发现了。
“哎,两位,带着小孩的俩,就你俩,你俩怎么迟到这么久,比老秦迟到的还要严重啊。”九南说。
姜槐微微抿了抿唇,不太想抬起头来,德云社里的人她大多都见过,大多数也能叫的上名字来,当然德云社里的大多数人也见过她。一堆人见一个人可比一个人见一堆人好认多了。
阿元刚坐到姜槐的腿上,一抬头就看到九南看着他,咧嘴对他回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没说话。
如果姜槐只是被德云社里的大多数人记着,那阿元就是被德云社里所有的人都记着的了。
九南一看是阿元,也猜到了另一个人是谁,刚才开的玩笑也就过去了。他看了眼姜槐旁边的赵楚,说:“我们哥俩这相声说的不行还是颜值差啊,你们竟然迟到。”
赵楚忙摇头,“没有没有,九南我超爱你的,是我们错我们的错,下次绝对提前到场。”
九南满意的笑了笑,说:“这才好么。”
他们俩的相声本来就接近了尾音,姜槐和姜槐来没多久,他们俩就结束了。
姜槐抱着阿元,对赵楚说:“你有没有看今天的节目单啊?”
赵楚点了点头,说:“有啊,你没看么?”
姜槐摇头,“我忘了。票不是你买的吗,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场次的,就没看。今天有秦霄贤的节目吗?”
赵楚一听到“秦霄贤”三个字就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有的有的,在下下一个,接下来是堂主和小先生,再下来一个就是老秦和九香了。”
姜槐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巧?
阿元专心看着台上,也没听见他们俩的谈话。
九南下了台,大褂下摆一提就跑去了后台,很老秦分享这个消息去了。
老秦正喝着一盏茶,看到火急火燎跑过来的九南,说:“你家星火燎了屁股?”
九南抬手锤了他一下,说:“多新鲜,你家属来了。”
秦霄贤一脸疑惑,“家属?”
九南:“嗯,你妹妹和你弟弟。”
秦霄贤放下茶杯,“你是说姜槐和阿元?”
“嗯,刚才我那场快结束了来的,果然你们老秦家人都喜欢迟到。”
秦霄贤垂了垂眸,没再说啥。
堂主和小先生表演的是《捉放曹》,该来的包袱都来了,堂主那刹车式的哭也哭了,小先生的经典动作——只要往那儿一站,没有几次是站直了的。
这对“Gay”他俩默契得很,甩扇子都甩在同一个频率上。
赵楚是德云社的忠实粉丝,总能接上堂主抛出来的坑,词记得很熟,小先生几次都被抢了词,面上倒是没什么,心里多半儿时不怎么高兴的。
姜槐静静地抱着阿元,她也接不上来梗,阿元就更别说了。全场估计就他们俩是菜鸟,其他的人最低也得高出他们两个等级。
堂主和小先生的《捉放曹》一结束,那位被称作“德云社最想下班儿的人”的小先生就已经跑了。观众们又是一阵放声大笑。
下一场就是秦霄贤和孙九香了。
德云社唯一的父子档,很受欢迎的两个人。
他们俩表演的是《规矩论》,秦霄贤的低音炮在德云社果然很受欢迎,他上台来跟姑娘们问好,一句“嗯”就苏到了心底。
姑娘们拼命的往前挤,给他送礼物,糖果皮卡丘的,都是他喜欢的东西。
阿元看到秦霄贤上台,一直挥着小手想把秦霄贤的注意力拉过来。秦霄贤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哪儿都看了就是不看他们姐弟俩。
阿元心里失望了点儿,抱着姜槐的脖子,噘着嘴吧一脸不开心,相声都不听了。
大概是阿元和姜槐在的原因,秦霄贤这次破天荒的没开车,平日里一言不合就开车的人今天学乖了,倒是让姑娘们疑惑。
相声说到一半,秦霄贤很姑娘们逗笑呢,刚有一姑娘调戏他,跟他说土味情话呢,阿元突然朝台上大喊了一声:“哥哥我好想你!姐姐也想你!”
姜槐:“……”她忙抬头看了眼秦霄贤,幸好他没看过来。
阿元就坐在她怀里,直直地看着台上的秦霄贤。
秦霄贤女儿奴,众所周知,这会儿一小男孩儿跟他说想他,秦霄贤不怎么理他很正常,没有人多想。
秦凯旋目光瞥了眼台下的阿元,回过神来对台下的姑娘们嬉皮笑脸,姑娘们就吃他这套,低音炮简直是声控的福音,姑娘们一直不间断的笑着,每个人都很开心。
姑娘们你们记住,这个人啊,在台上的时候,穿着大褂,转着折扇,绑着手绢,一个月领着七百块的工资,但是他后退三步,行了礼,下了台,大褂一脱,就是那个十六万什么也干不了,二百多只够买外卖的秦凯旋,而不是秦霄贤了。
他啊,在这台上,连名字都是假的,姑娘们还奢望些什么呢。
姜槐微微抬起头,看着那个笑起来眼睛里有万顷星河的男人,抿了抿唇,凑近阿元的耳朵,小声说:“阿元,哥哥在忙呢,待会儿他下台了我们给他打电话叫他回来好不好?”
阿元扭头看着她,眼睛里满是委屈,半晌才点了点头。
说实话姜槐也没想到会这么巧,总是心存侥幸,却还是无聊了。今儿个要不是要赵楚和阿元在,她估计会扭头就走,而不是一直等这么久。
相声接近尾声,姜槐包里的手机响了。
手伸进包里,刚想掏出来看一眼是谁,赵楚前一秒还在喝彩,后一秒就凑近她耳朵旁说:“姜槐,角儿们表演相声的时候你最好别玩手机啊。”
姜槐尴尬癌都快犯了,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到底要她怎么着么?想了想,索性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眼,是高三时候的班主任打给她的,斟酌过后,她还是挂断了,然后发了条微信出去。
刚发了消息出去,阿元突然说想去后台。
姜槐:“……阿元在等会儿,等你哥哥下班了,我们给他打电话,一起回家好不好?”
阿元看看秦霄贤,又看看姜槐,又环视一下四周,最终还是妥协了。
秦霄贤和孙九香的节目结束之后,姜槐借着要带阿元去上厕所,在卫生间里给秦凯旋打电话。
这次倒是不像上次一样,关机状态,是无人接听状态。
打了几次,都是无人接听。
阿元正不高兴呢,秦凯旋就打了电话过来。姜槐看了眼屏保,划了接听,把手机递给阿元。
“什么事儿?”低音炮从电话里传出来,低沉好听。
阿元看了眼姜槐,说:“哥哥你什么时候下班儿?”
秦凯旋顿了一秒,说:“快了,阿元是不是想我了?我今晚就回家去。”
阿元点了点头,“姐姐说我们一起回家,哥哥你在哪儿,我和姐姐去找你。”
电话里又陷入一阵忙音,过了几秒,秦凯旋说:“在门口等我,我马上出来。”
“嗯。”
挂了电话,阿元把手机还给姜槐,拽着她的手走向出口的地方。
姜槐拉了他一下,说:“阿元,姐姐的朋友还在等姐姐呢,待会儿姐姐把你送出去,你和哥哥两个人先回家好不好,我晚点儿回去。”
赵楚还在剧场里等她和阿元。
阿元看似不太高兴,抿唇,说:“那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姜槐说:“大概下午吧,也不太确定,你在家乖乖等我。”
阿元:“嗯。”
和阿元达成协议,姜槐牵着她的手往出口的方向走。
这会儿相声表演还没结束,大多数粉丝都在场内,外面的的不多,姜槐在侧门的地方看到秦凯旋背对着他们站在那儿,迟疑了几秒,牵着阿元走了过去。
“哥哥!”阿元一看到秦凯旋,就跑过去抱着他的大腿,亲昵的叫着哥哥。
秦凯旋已经换了衣服,穿着件白色短袖,黑色裤子,身材笔挺,阳光帅气。
姜槐站在他面前,说:“你先把阿元带回去吧,我晚点儿回去。”
秦凯旋皱了皱眉,“你不一块儿走么?”
姜槐点了点头,“我还有朋友在等我。”
秦凯旋:“男的女的?”
姜槐:“……女的。”
秦凯旋牵着阿元,半眯着眼睛,看着她好一会儿,说:“早点儿回家。”
姜槐抿了抿唇,没说话。
秦凯旋没得到回答,有点儿不太爽。
姜槐:“……行,我尽量。”
目送着秦凯旋带走阿元,姜槐转身回了广德楼。
赵楚等得急了,正四下张望呢,一看到她,就喜笑颜开。
“这么久不来,还以为你掉厕所里了呢?咦,阿元呢?掉厕所了?”赵楚笑着说。
姜槐:“……没有,阿元想回家,正好有家人在附近,就让带回家了。”
赵楚拉着姜槐坐好,突然一本正经,问她:“姜槐,阿元是你亲弟弟吗?”
姜槐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不是。”
赵楚哦了一声,“我说呢,你以前不是孤儿吗,怎么会突然有弟弟。那他是你新家庭里的弟弟吗?”
姜槐顿了顿,目光看着虚空,像是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算是吧。”
赵楚掉头,说:“姜槐,阿元挺可爱的,看他对你也没有外心,你新爸爸妈妈对你挺好的吧。”
姜槐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嗯,特别好。”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姜槐转移换题说:“我明天就出发去旅行了,为期一个多月,假期你有什么打算吗?”
赵楚:“哦,我啊,准备和苏一白去海南玩玩咯。”
姜槐挑了挑眉,“你又虐我是吧?”
赵楚哈哈大笑,“谁让你是单身狗呢。”
姜槐白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秦凯旋开车把阿元送回了家,家里有保姆在忙,秦父秦母都还没回家。
刚进屋,八包和奶球就冲了出来,狂摇尾巴。
两只狗也是一个星期没有见主任了,想的紧。秦凯旋格叽了一会儿狗,阿元就抱着个皮卡丘的玩偶走了过来。
他坐在秦凯旋旁边,叹了口气。
秦凯旋一下子乐了,心说这小团子怎么就,会叹气了呢。他扭过头看着阿元,说:“叹啥气?”
阿元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叹息着摇了摇头。
小团子故作老成让秦凯旋差点儿笑翻,他抬手捏了捏阿元柔软嫩滑的脸蛋,说:“咋了,跟哥说。”
阿元躲了一下那咸猪手,说:“哥哥,你吉布吉岛,你错失了一个和阿槐姐姐相处的机会。”
秦凯旋一愣,“什么机会啊?”
阿元:“阿槐姐姐要去旅行啦,两个月才能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