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不久,从林子里走出两人,看身形是许旷和六子,“是对面的,已经被黑猪解决了,”相比许旷,六子明显话更多一些,而许旷给刘观的感觉就像是经历过刀山血海一样,十分沉稳。
六子摸了摸嘴巴上的两缕胡子,他总是喜欢这样做,至少刘观已经见过他这样很多次了。“伍长,就一个吗?附近会不会还有敌人。”青山显然更关心这个,“嘿,就算再来一个伍,咱们也能吃下他们,咱们可是刘使君麾下的精锐。”六子颇为自得,连青山也不经流露出一丝得意,唯有许旷面无表情,仿佛他生就一副死人脸般。
“你们每晚都要这样明哨暗哨的戒备吗?”这话自然不会是对青山和许旷说的,他知道从他们两个人嘴里,撬不出一丝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是自然,军师说过,这段时间要额外小心,前次曹仁中计丢了樊城,肯定会想方设法夺回来,我们处于最前沿,自然要加强戒备...”六子得意宣扬着近期刘备的功绩,这可是自家主公唯一一次正面硬刚曹操取得胜利,就像那时候是他冲破了曹军城门一样。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旷给止住了,自觉失言的他,默默往一边巡哨去了。“先生看来对这军旅之事很是上心,不过这些小事自然是不劳烦先生费心的,明日先生随我等回城,面见主公和军师之后,还希望先生能一展所长,日后为主公出谋划策。”许旷将一展所长几个字咬的很重。
刘观丝毫不介意他的怀疑,古人诚但不傻,“这是自然,毕竟日后都是为皇叔效力,观自当尽力。”
浓厚的云遮住了天上的明月,少了月光,这古代的夜晚可真是漆黑一片,也就勉强能看清个人影子,要是远一点可就真真切切的啥都看不清了。
刘观看着周围,这不就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吗?古人诚不我欺。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就在他将睡未睡之际,刘观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大哥,快三更了,我们该撤了。”然后刘观便被轻轻推醒,未等他询问,便被几人裹挟着像南走去,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往那边,只知道是刘备阵营。
走了未久,刚刚他们呆的地方边此时已经站了一群身着黄色衣甲的士兵,正在对着为首一人做着汇报:“曹将军,果然如线报所说,刘备军每晚只巡到三更,四下三里全都是我们的人,除了之前撒出去的斥候损伤了几人,并无其他损失。”这哨探说完便退了下去,却见为首这将身着重甲,面带虎须,双目眼放精光,扶剑回身向立在身旁一将问道,:“曼城,今回若何,我前日夜袭被他识破战败,今日再来,他还能料到不成?你且看我今天就奇袭樊城,要那徐庶狗命!”原来是曹仁前些日子中计丢了樊城,想夜袭夺回樊城。
“将军,在下仍然有些担忧,此事有些太过顺利。”这人身形消瘦,一缕山羊须飘荡在胸前,手握着一杆银枪,面泛忧色。“曼城还有何忧,主公叫我担任前锋南下破刘,如今不仅没击败刘备,反而还把樊城丢了,如此回去,咱们俩都难逃责罚,只有夺回樊城,日后才好让曹公息怒!”
李典一听此话也不无道理,只是前几次败的是在太惨,仿佛事事皆在对方掌控之中一般,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多加提防。
想到此处,李典便向曹仁道:“将军自是英明,只不过徐庶狡诈,才让咱们有此前之败,现在虽然大事可定,但将军还需小心提防,不若将军留下一千人给我当做后援,也可以防万一,将军,您觉得呢?”这李典倒是会讲话,既拍了曹仁马屁,又狠狠的贬低了徐庶,将之前战败的罪责推的一干二净,也不让曹仁生气。
“哼,想不到曼城今日如此胆小,也罢,便留一千人给你在此处做为后援。”说罢,曹仁头也不回的率领大军直奔樊城。
刘观随着许旷几人跑了许久,累的那叫一个气喘吁吁,“快跑,曹军就在身后,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跑,撑过这一会儿,就安全了。”几人一直闷头赶路,只有青山一人连拉带拽的拖着刘观往前跑。
“不行了,真的跑不动了,休息会儿吧。”刘观嘴干的直冒气儿,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小,越来越慢。
“你小子怎么磨磨蹭蹭的,难道想没了性命不成!”几人中黑猪最为鲁莽,一把拽着刘观就跑,不管他能跑不能跑。
“许大哥,我们为什么不往城里跑,反而往树林里跑?”好不容易跑进一片小山丘中藏身,刘观就迫不及待的问许旷,他隐约的猜到了什么,但是初来乍到,不好妄下定论,只好询问许旷。
“先生聪慧,为何不大胆猜猜”,卧槽,这货又来,怎么还不信我,不都说古人好骗的吗,穿越众骗我!“先生?”正在刘观心里吐槽之际,许旷又问了一遍。
“许大哥这是要考校我了,那小子就斗胆了,之前小子听闻前几日皇叔计赚樊城,将曹操的先锋曹仁给赶了出去,从如今这种种调度上猜测,应当是有高人料定曹仁会比死心,夜袭樊城,方做出这种外紧内松的模样迷惑曹仁,诱敌来攻。高啊!”
刘观话音未落,许旷等人就已经齐齐下拜道:“先生妙算,竟然将军师妙计看的丝毫不差,旷等之前鲁莽了。”这古人说拜就拜的习惯还真是要不得,总要回礼,太累,但还是立刻将许旷等人一一扶起。
小样,跟爷斗,还是嫩了点,正当许旷洋洋自得之际,只听不远处一声炮响,随后就是一群乱哄哄的杀敌声响起,紧接着还有许旷等人的保护先生的声音。
原来是那曹仁中计,率军摸到城边,见城上只有寥寥数人在巡逻,心下大喜,便立刻催军攻城,等到城边还未攻城,就见城上哗啦啦站满了人,张弓搭箭对着他,火光照亮了正片整片天空,城头为首的一银袍将领大喝道:“曹仁,我奉军师之命,在这等候你良久了。”
自知中计的曹仁大喊一声撤,拨马便走,直往来时路奔逃,行不了多久,来到一处山坳口,只听两边炮响,从山坳两边各杀出一队人马,“汉寿亭侯关羽在此,尔等早降!”左路人马直接冲入曹仁中军,将曹仁军冲的是首尾不能相顾,剩下一彪人马则直奔曹仁而来。
“燕人张飞张翼德在此,曹仁纳命来!”这张飞本就是北方人士,声若奔雷,率军直奔曹仁而来。
“背水一战,众将士随我冲过山口,李将军就在那边,过去了我们就能回家,杀啊!”这曹仁不愧是良将,当机立断,率领着一众兄弟就往山坳口杀去。一边是求生的本能,一边是建功立业的渴望,两股人马当即就撞在了一起,混战开来。只可惜张飞率军将曹仁死死地咬在山口,任他东冲西突,也走脱不得。
天逐渐放亮,曹仁军也逐渐落入下风,被张飞和关羽率领的两队人马将战场切割的七零八落,曹仁即将授首的情况下,从山坳那边杀来一彪人马,“曹将军速走,曼成为你断后!”原来是之前被曹仁留下接应的李曼成,见樊城炮响,知道曹仁中计,赶过来接应。
曹仁听得李典大喊,一张满是血污的脸上又泛起了几分希望,立在马上大喊道:“弟兄们,李将军来救咋们了,快杀过去啊,杀过去就能活!”
在一众亲兵的护卫下,曹仁最终还是冲出了山坳口,向北方奔逃而去,这一战可谓是一败涂地,带来的数万大军一夜之间败的一干二净。
刘观此时在哪呢?他还在草窝里面蹲着熟睡呢,只有许旷和青山和六子他们三人守着他,你要剩下两个呢?嘿,这么一场弯腰就能捡到的功劳,还不赶紧去捞几个,见战事已定,许旷也就由得两人去了。
“伍长,咱们这回可是真正立了大功啊,黑猪他两人没见识,跑去捞那坭坑里打滚的功劳,放着眼前这弥天富贵不要。”六子蹲在刘观身边,一只手握着刀,一只手摸着胡子,笑眯眯的对着许旷讲到。
“嘿,六子,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聪明。”青山也不等六子回答,继续说道,“伍长,你说这刘先生还怪,行为举止也就算了,在这战场上,一眨眼就能掉脑袋的地方,他竟然还能睡着,这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说完,还用手指了指睡的正香的刘观。
“这些不是我等考虑的,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等战场打扫完毕,护着先生去见主公,其他的等之后再说。”坐在一块青石上警戒的许旷不为所动,“差不多了,把刘先生叫醒,准备出发。”
说完,他又补充了句,“今晚他对咱们说的那些胡话,就当没听见,烂在肚子了,别到处去宣扬,否则咱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许旷说的严肃,一向爱插科打诨的六子也郑重的点点头,默默的叫醒了刘观,“先生,战事已定,随我们去见主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