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一片又一片的绽放,绚丽的极致,美到惑人心神。
馨香与灿烂的光雨中裹杂着两道身影,如飞蛾扑火般,像是要与它一起升华,而后融入天地道则中。
那花极尽绚烂,却又转而凋零,这是轮回法的道则在显现,种因成果,禁的强大是承担不起的果。
霓虹之中是一对璧人,青年的怀里躺着一位女子。
青年乌黑深邃的眼眸,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不是白珝又是何人?
但白珝的眼眶里已充满了一次又一次喷涌而出后的泪水,哭到没有力气哭,或许,是已经选择接受这个现实。
怀里的伊人面色惨白,给气质清纯的她加上了几分病态的美。
嘴角还咳着血,血沾在娇艳欲滴的嘴唇上,亦然带了几分妩媚。
她从手中的青鸾戒指中取出一朵花,花是枯败的,这是瑶池红枫树的花,(很多人不知道哈,红枫是枫树最常见的品种,不代表整个枫树家族,个人最喜欢中国红枫和美国红枫两种)不似凡间烟火里的尘埃,这只花,大红色的伞房花序,硕大的翅果的两翅间呈钝角。
霜林醉脸上挂着凋零而苦涩的笑,朱唇轻启,似有些回光返照:“这一生,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宁静,亦然,是我最大的劫难。”
说罢,重重地咳了几声,几抹血色在白珝的身上十分显眼,她又在白珝怀里拱了拱,随着白珝的不住的发抖,伊人落下最后一语:“我……我感觉好冷,真的,真的好冷……”
花落,话落。便化作无数飞蝶四散。
漫天的蝶中,一直沉默的白珝似乎看到了两个稚童在打闹嬉戏,看到少年外出游历,少女特意送了一壶自酿的酒,情深意切,皆在酒中。
看到两军交战,伊人在忘川手持一只彼岸花,远眺虞渊战场的青年。
看到烛红之际,青年丢下身裹红袍的伊人而去。
如同两道平行线,看似相隔不远,但却咫尺天涯,永无相交之时。
泪,如霰,“抱歉,霜霜,我终究没有说出那句话,对不起,我一直都不懂得珍惜,每一段失去的爱恨都成了这样,从姜若仙到你,可是,我已经有林曦了,对不起……”
飞蝶慢去,落花流水,有情无情,皆各天涯一方。
当枫叶一个个打着旋儿飘落的时候,往往是最感伤的时候。
风一吹来,难免显得有些凄凉,正像凄美的爱情故事,凋落的枫叶是最催人泪下的。
“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我点燃烛火温暖岁末的秋天”,就算凄凉的枫叶凋落得再悲伤,也要学会用浪漫温暖心灵。
枫叶并不同其它高大的树木,无奈地、安静地等待死亡,而是伴着秋风旋转着身体,努力划出最美的弧线,然后轻盈地回归大地。
薄雾丝丝入寒楼,花满半坡头。
石桥九曲,云阶雾地,欲雨还休。
相思缠绕青枝上,梨雪映轻舟。
雨亭一角,红衣飘落,半掩春眸。
髻华已雪,纷纷地,像落到头上的苍凉。
月色和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月光还是少年的月光,九州一色还是李白的霜。
白珝猛抬起头,“不就是命运吗?我斗过了天,斗过了地,难道还斗不破你!”
“不管是谁隔着岁月长河对我动手,等我化凡归来,与你一一清算!”
随后只见一条宽数十里的磅礴长河被他从虚空深处抽出。
这条长河缓缓流淌,若隐若现,仿佛下一刻便要重新隐藏进虚空深处。
周围被混沌色气流包裹,将长河遮掩,一片朦胧,使得任何生灵都无法清晰观察到长河内的一切。
这长河河水看似无形无质,但是有一种根本就无法说明、宛如历史与时间相互交织而成的无尽厚重之感。
这条长河不时掀起朵朵浪花,无数各族生灵虚影在那朵朵浪花中浮现。
从长河上游流下的每一滴水滴都仿佛映照出一个生灵从生到死,所有经历的场景。
刚刚诞生于世间的婴儿、青涩稚嫩的少年、意气风发的青年、沉稳厚重的中年、饱含人间沧桑的老年……
而在尽头之后,长河又分离出不可计数的长河虚影,每条长河虚影之中的众生万物一模一样。
但他们做的事情却或多或少有些差别,似乎是未来的一种景象。
时间长河即是命运长河!
命运有无数种可能,未来也有无数种可能。
一个小小变故就有可能改变一个生灵即定的命运,改变还未出现的未来。
白珝透过迷雾环绕的时间长河,隐隐约约看到未来的堤坝上,有几道人影。
只是刚目光触及到,白珝就宛如被雷击了一般,血如潮涌,面色如土。
虚空中一道声音冥冥:“天命者,时间还不是你可以接触的,你可以唤我时间旅者,也可以叫我你们的普遍性称呼——天道,小小惩戒,你且受着。”不辨男女,不分种族,却每一个字都透着无数玄妙。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恒无欲,以观其妙;恒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四十年后,江州在这四十年里,出现了一位凡医,说是凡医,只是因其没有修为,但说到他的医术,诸帝都可以称呼他一句“神医”。
其最擅长配药酒,名曰“霜林醉”,名满东南几大邻州。
这老头子,性情也是颇为古怪,平民百姓看病只要些许碎银,世家大族治病,却要收人家三成资产,到手了之后,却是赞助穷人子弟走上修行之路。
用他的话来讲:“我这老头子也七十多了,自己走不了修行之路,想帮更多的孩子实现自己没实现的梦。”
他所居住的地方是一处叫“醉枫丘”,方圆三里都生长着一种名为“醉霜枫”的红枫林,是这“霜林醉”药酒的主料。
此时的醉枫丘上,一位童颜鹤发的老者正喂着他养着的几只雪狐,便喂着,嘴里边喃喃自语道:“五十年了,仙逆五十年,今日差不多成道了。”
白珝用十年时间摸索出自己的道路——医道,用四十年时间以凡人之身,红尘之中,悬壶济世,游遍这个中千大陆的南部,哪怕那极远的妖族疆域也都深入了几番。
不做无情的仙,只做有情的人。
仙所处的位置太高了,所吸的,所纳的,皆是仙气,感悟红尘,顺应天道,中合几分烟火红尘气。
真正的逆,是不避天地,不避命运,不避天道法则,在顺中逆行。(该句摘抄自阅文白金作家:耳根的《仙逆》一书中)
红尘滚滚,几曲长歌,几番醉酒,并找寻平衡点,品味百味。
人,终究还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