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丽娘到现在才明白,唐铮不和那人比武,原来是怕自己受伤害,瞬间又是激动、又是欣喜,眼里不由得又含满泪水。她努力控制眼里的泪,边说道:“唐大哥,你不用管我,现在这么晚,路上只有咱们几个人,谁能伤害我。你放心和他比武吧,我没事的。”对面那人听见杜丽娘言语甜蜜,误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就说道:“这位朋友你也放心,我在东昌府里还有不少好朋友,谁要敢动尊夫人一下,我定不饶他。”
唐铮听了,慌忙解释道:“这位朋友,你也误会了,我们不是、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旁边的杜丽娘听那人这么说,脸虽然一红,可心里还是觉得美滋滋的,她看着唐铮的背影,心里想到:“我若真能嫁给他该多好。”可又不知道唐铮对她是什么态度,想着适才唐铮对她的彬彬有礼,心里竟有些生气。杜丽娘在旁遐想的时候,唐铮已经和那人打了起来。
唐铮嘴上虽然说放心,可想到东昌府里危机四伏,对面这人又来历不明,心里还是担忧杜丽娘安危,于是决定速战速决,早早打败那人,早带着杜丽娘离开东昌府。因此,唐铮挑剑快攻,直取那人要害。对面那人见唐铮纵剑袭来,横棍迎战,转动熟铜棍硬接了五六合,怎奈那巷子狭窄,铜棍施展不开,唐铮五六合后就占了上风。
唐铮也注意到这个问题,翻身收剑退到一边,道:“暂且住手。”那人见唐铮本占了上风,却突然退后,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收棍立在一边,等唐铮把话说完。唐铮指着两旁的窄墙说道:“巷子太窄,你又用长武器,已经输了八成,咱们还是改天挑个敞亮地方再打吧。”那人一听,惊道:“你忽然停手只是为了这个?”唐铮道:“那还能有什么,你难道以为我是怕你?”
对面那人道:“我若如你所愿,就成了小人,可我现在虽知道你不是个坏人,却还想和你再战一场。”唐铮皱眉道:“这里地方狭小,你武器施展不开,难道我要占你便宜?”那人伸手指着屋顶,道:“那里施展得开,今天咱们就在屋顶一战如何?”唐铮抬头,瞧着屋顶,面露难色:“若不小心踩坏砖瓦,且不伤人性命。”
那人随即大笑道:“你还是不敢吧。”旁边的杜丽娘听他讥讽唐铮,怒道:“不敢的是孙子。唐大哥,你今天就算是替我,也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狂徒。”唐铮本来就忍受不住那人的挑衅,现在见杜丽娘也这么劝她,当即应道:“好,咱们就在屋顶打斗。不过我可要讲明一个规矩。”那人道:“暗器尽管用,我不怕这个。”唐铮摇头道:“我说得不是暗器。咱们在人家屋顶打斗,可不许伤人,因此,谁要是在屋顶不小心踩踏瓦块,或是别的原因伤了人,那就也算他输。”那人当即应允:“好,就依你说的。”言罢,他纵身一跃,上了屋顶。
唐铮则回过头对杜丽娘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有事的话大喊就行,我能听见。”杜丽娘笑道:“唐大哥,你安心和他打斗就好,不用惦记我,大晚上的,谁闲得没事出来抓我。”唐铮又说道:“无论如何,小心为妙。”杜丽娘道:“好,我记住了,你快去吧,一定要把那小子打烂,我早瞧他不顺眼。”唐铮笑着点点头,翻身一跃,也上了屋顶。
唐铮跳上屋顶,遥遥瞧见那人横着熟铜棍站在远端,他见唐铮上来,拱手道:“刚才你让我,现在你先请。”唐铮记挂杜丽娘,不愿多和他废话,拔出长剑,飞剑刺出。那人见他剑势迅捷,不敢小觑,双手拨转铜棍,迎住唐铮长剑。二人各自迈开步子,在屋顶你来我往,争斗了二十余合,互有攻守,却不分胜负
唐铮见那人棍势沉稳,挥动时滴水不露,料想自己短时间内难以取胜,可他心里还挂念着杜丽娘,不想多拖时间,又不想弃剑投降,就剑走险招,等那人铜棍挥入的时候,不用长剑去迎,反而疾抬起另一只手,用剑鞘隔住那人熟铜棍。紧跟着右手挥动,长剑沿铜棍扫出,直削向那人握铜棍的双手。
对面那人见了,并不慌张,当即松开双手,弃了铜棍,同时右脚伸出,勾住铜棍,铜棍压着唐铮长剑向下倒。那人又跟着打出两拳,直取唐铮要害。唐铮见他猛地变招应对,心头一惊,却也不着急抽剑,反而跟着那人一同弃了武器,相互对了两拳。二人各自后退两步,唐铮又疾伸脚,点动那人铜棍,起到半空中,又猛地用拳头一砸,铜棍笔直飞出,砸向那人。
那人见铜棍迎面飞来,并不硬接,反而抬起右手,顺着棍子飞动的方向借力扫出,手腕一转,拨动棍子在身边环绕。唐铮这时也捡起了长剑,不等那人拿稳棍子,挥剑直刺向那人胸口。那人见他来势汹汹,也不顾及自己安危,单手托住铜棍尾部,直接扫向唐铮。
那人铜棍远比唐铮剑长,铜棍扫到唐铮身前时,唐铮长剑还未递出。可唐铮就在铜棍快到身前的一刹那,架剑拦住那人铜棍下坠势道,身子又猛地下沉,左膝微蹲,右腿跟着扫出,直扫向那人小腿。
那人见了,想转动铜棍回防,可铜棍被唐铮架住,难以拔出。那人就只有松手,撒了铜棍,慌张后撤。唐铮见他后撤,左腿一踢,身子腾空飞起,紧跟着转动手腕,带动剑身,把那人铜棒甩出。那人见铜棍飞来,不想失了武器,就伸手接,可惊慌下忘了卸去铜棍上的力道,那人被铜棍上的余力带动,又匆匆后撤数步,最终在屋檐上勉强停下。虽是如此,可那人停到屋檐的时候,还是不小心踩动屋檐的一片瓦,瓦片承不住那人力道,从屋顶滑落,重重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