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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被掩盖的罪恶

第三天,也是我逃班的最后一天。我根据灵灵所提供的地址,来到了灵灵的家。

如果按照灵灵的说法,她的妈妈,也就是那团黑影应该还在灵灵的家里。而我要做的,就是将它驱逐出去。这就像是新手关,练手的小怪吧,但是具体怎么做也没人告诉我,我也只能靠自己想办法。

灵灵家所在的小区,还算是市里比较高档的住宅小区,就连小区大门都这么气派,门口的保安室都比我的出租屋要大。我打扮成装修工人,跟保安师傅说二栋四零一的下水管坏了,我是他们安排过来的装修师傅。

保安师傅先是惊讶了一下,再是小心翼翼地打量我一番,再说:“你是修水管的师傅?是她们家谁叫你来的?”

“是一个叫灵灵的女孩子。”我回答道。

“有什么证明吗?”保安师傅接着问道。

“我有和她的通话记录,不信的话您可以打给她问一问。”我将我的手机递给他,并把备注为灵灵的号码给他看。

这个电话在我来之前就和灵灵串通好了。灵灵逃走之前,拿走了家里的钥匙,我只要能骗过保安,我就可以顺利的进入到灵灵的家中。我的出租屋内是有一台座机电话,我将它的备注改为灵灵,并假装灵灵还在家中,即便保安师傅会打电话核对,也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但是保安师傅并没有拨打电话,只是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手机。

我心里害怕极了,生怕他打电话直接问灵灵的妈妈。我作为记者,没有骗过人,更不喜欢撒谎,骗人这种事情我还是很忐忑的。

但出乎预料的是,保安师傅只是对着我的手机笑了笑,又将手机还给我,并告诉我二栋进门右手边这栋就是。

我松了一口气,手还略为有些颤抖地接过手机。开玩笑似地问师傅:“师傅,你不打电话问一问吗?”

保安师傅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是来干嘛的了,没事,你进去吧。”

他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轻声说了一句:“小心点。”

小心点?难道保安师傅也知道灵灵母亲的事情?难道那团黑影已经开始危害普通人了?小心点是什么意思?

我疑惑地看看保安师傅,他也没在搭理我,转身回屋去了。

我背着一个单间挎包,我将黑皮书放在里面,还随便带了一样防身利器。虽然我不清楚物理攻击是否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否用得上,但是心理安慰还是要的,至少让我有胆量去试一试。

在潮海小区之前,我了解一些有关这个小区和灵灵妈妈的事情。这个小区是三年前建成的,目的是打造一个全市最高档的社区,虽然不是别墅型社区,但是小区内部的环境,卫生,造型都还算是市里首屈一指的,在各大住户网站上评价都很好。

但是,就在去年,小区发生了一起事故。一户人家发生了意外,房间里突然着火,房间楼层也比较高,灭火难度很大,足足烧了一个晚上,大火才被扑灭。那场事故被判定为天然气管泄漏,遇到明火后燃烧。那家人只有一对刚结婚不久的新婚夫妇,着火当天据说男人不在家中,而女人却不幸遇难。

我之所以会关注这件事情,因为跟灵灵所描述的,黑影附身的时间比较接近,说不定两者有什么关联。

再说说我调查的,灵灵妈妈的事情。灵灵的母亲叫做李芳,娘家是做汽车生意的,家境很好,导致李芳的性格比较任性,有些唯我独尊的意思。灵灵的父亲原本是他老丈人手下的一个小经理,估计是攀了高枝。

具体的细节我相信读者老爷们都懂的。

但是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灵灵的爸爸在家里是很没有地位的,虽然作为丈夫,李芳本身肯定也是不尊重他的。在了解完这些之后,我去调查了灵灵爸爸过世的原因。他的病例单上虽然写着肝癌晚期,但是从医院的体检报告,到去世的时间仅仅只过了一天的时间。

除了这点,我作为记者也多少采访过病人及其家属,多少是了解一些肝癌晚期的事情。医院如果诊断一个病人是否是肝癌晚期,怎么也需要CT或者X光的检查,提供具体数值或者证据诊断。而灵灵爸爸的诊断书里仅有一句——据医院诊断为肝癌晚期。

一系列的不正常更加让我确信,我所推断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我抱着自己的怀疑和想法,走到了四零一,打开了灵灵家的房门。

一进门便是客厅,一个长发散乱,身材偏瘦的女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房间里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上,整个客厅显得异常昏暗,即便现在是较为暖和的春天,也透露着一丝冬天的寒意。

我还不客气的走进客厅。我一直盯着这个女人,而她却丝毫不在乎我的存在。

我对她说:“你是灵灵的母亲?还是?”

女人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过头看着我。

我接着说:“不,你还是灵灵口中的那团黑影。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故事,我也知道了你的存在。”

女人的头微微晃动了一下,很轻微,似乎下一秒我就忘记她竟然动了一下。

我自信满满地对她说出了我的推断:“去年,那场大火,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目的就是为了遮盖某些事实。”

故事是这样的。

灵灵的爸爸对于灵灵的妈妈,也就是李芳没有所谓的爱情,李芳也只不过是灵灵爸爸提升自己的工具。他平时忍气吞声,讨好老丈人,只是为了继承老丈人所有的财产。而李芳只是个牺牲品。

李芳生下灵灵之后,对灵灵是宠爱有加。家里总是只有她们母子两,在灵灵的回忆中,也几乎没有对于父亲的感情。

父亲不愿意回家,仅仅花了五、六年的时间,灵灵爸爸成功接手了老丈人的产业。他对于灵灵母子两便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感情可言,自己在潮海小区买了一套房子,和自己的情妇住在一起。

李芳也在随后,察觉到了这些事情。尽管十几年下来,李芳与他的丈夫早就没有了实质的感情,但是碍于自己面子,自己在上层社会还算是有些身份的想法,李芳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她的丈夫高调的在高档小区与他的情妇出人,让李芳动了杀心。

她带着灵灵搬到了潮海小区,每天监视着丈夫的一举一动。

某天晚上,也就是去年的某天。趁只有情妇独自在家的时候,假装天然气事故,放火烧了丈夫与情妇幽会的地方。他的丈夫,她也想尽了办法,假冒了一个肝癌晚期的证明,推掉了所有的责任。

我说道这里,停顿住了,因为我想看看我面前这个女人的反应。

她如同机械般,扭动着头,关节之间恐怖地卡卡作响。她也如同机械般地回应道:“那,那,我,我,为什么,为什么,会在,会在,这里,这里。”

我从单肩包里拿出黑皮书,对着女人说道:“因为黑皮书。”

没错,从灵灵的描述中,我明确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黑皮书的能力。在我照顾灵灵这段时间里,我有阅读不下十篇黑皮书里面的故事。里面有些故事是有关于个人,个别家庭的爱恨情仇,有的竟然是有关人类历史的大事件,但是在我们所知的历史文献、记录、甚至连句像样的传说都不曾存在过。再加上,李芳曾在得手后找到过本末,也就是上一任写书人。

我想她找到写书人,唯一的目的就是,将这段故事写进黑皮书中,让这段故事的时间和空间全部消失。让她的犯罪事实,消失在历史中。

女人听到这里,终于把头扭过来。她那张煞白的脸颊,没有眼珠,嘴唇红的像血一般,表情如此狰狞和恐怖。她没有多说其他的话语,只是说:“那,那,我,我,为什么,为什么,会在,会在,这里,这里。”

我翻开黑皮书,黑皮书自然翻页,翻到李芳所描述的那段故事,对着女人说;“因为她高傲的性格,她也对写书人隐瞒了全部事实。她所让写书人写进去的故事,并不完整,于是出现了矛盾的地方。在故事中,你并不存在,但是却突兀地描写出了你的死因,也突兀地让所有人逃避对你死因的调查。”

我合上书本,走到女人面前,用温柔的语气说道:“你是灵灵爸爸的情妇,也就是在火灾中不幸遇难的那个女人。我也知道你的事情,你被那个你认为可以厮守终生的那个男人欺骗了所有,甚至连死后,连生前的存在都被他人的私心给抹去了。”

我用手遮住女人的眼前,坐在她的面前,说道:“那个甜美的声音也是你吧,你的灵魂分成了善恶两面,你既想惩罚这个女人,又不愿意灵灵受到伤害。我想你生前也肯定是个善良的人吧,安心的去吧,我补写好你的故事。”当我的放开时,一双流着眼泪的美丽眼睛出现在我的面前。

女人不再狰狞,脸色也不再苍白,她也不再如同机械般说话。我打开黑皮书,将故事的结尾写完。

合上书后,窗帘被拉开,明媚的阳光洒进客厅,是如此明亮,如此温暖。女人喊着眼泪,临走前说了一句:“谢谢。”

李芳晕倒在沙发上,而我站起身,竟然感觉如此温暖的春天,竟然真的还有意思一丝寒冷。我随后拨打报警电话,为这次事件画上了一个并不算圆满的句号。

我回到家后,灵灵坐在门口等着我回来,她的眼睛通红,眼角还有泪痕。显然,她也清楚事情接下来的走向。无论是哪个结局,对于这个原本应该在家庭温暖中健康成长的小女孩来说,都是残忍的。

她站起身,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对她说:“想哭就哭吧。”

她冲进我怀里,放声痛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让人心疼。

我将她抱在怀里,希望能分担她的痛苦,也希望能分担她的眼泪。

人生本就是残酷的。黑皮书可以截取时间,可以阻断他人的记忆。但是永远阻止不了人们心中的正义和人心中那片不容侵犯的底线。任何企图抹去罪恶的不法之徒,终会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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