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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选择

“不,你的故事不是这样。”

我在决定将方忠的故事写进黑皮书前,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为什么本末要放弃委托,为什么那个黑皮书要直接委托任务,而且为什么是委托方明事件。

方明是被他的父母逼死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的权力,每个人都有走自己人生路的权力,而不是应和别人安排的人生。方明的家庭,过于严厉,所谓的爱,只不过是附加在方明身上的枷锁。

他喘不过气,他无法呼吸。

他的父母口口声声说,自己给予了方明全部的爱,却不知道,这根本不是爱。他们从来没有用心去了解自己的孩子,他们甚至连方明的自杀的原因,都是以爱为由的欺骗。本末没有将原由直接说出,但是那句冷眼关心,那句愚昧无知,也足以证明本末知道了全部真相。

这也是本末拒绝委托的原因。因为她觉得,这是自私的,这不是她心中的正义。

父母逼死了孩子,却还想用抹去记忆的方式,去忘记这个死去的孩子。

“怎么了?我说的句句属实啊!”方忠的带着泪腔说道。

“方明挣脱了锁链,他想活出自己的人生。他一直在对命运呐喊,他的沉默,他的无言,化作了尖锐的刀,刺向了不属于他人生的肉体。他逃脱了,他现在自由了。”我看着窗外,对着方忠说道。

方忠有些着急了,他似乎没有听懂我在说些什么:“怎么可能?我们竭尽全力,把我们所有的爱,都托付给了他。难道死,还比父母的爱更幸福吗?”

“那不是爱,是关押人心的枷锁。”

我接着说道:“方明一直都是相信你们的,他也一直努力朝着你们所希望的人生,去努力着。那怕,这一切,他不喜欢,他不愿意。直到他经历了失败,才真正的看清楚你们,才看清楚他的父母。”

“你们,总是希望和别人攀比,总是觉得自己的孩子是自己得到虚荣的工具。你们也总是想要捆绑孩子,要将一个充满思考,充满感情的活人,当做一个毫无生气的玩偶。他看透了你们,他想要挣脱,他想要解放,他想要去争取自己的人生。但,这个想法刚刚萌芽,却被你们无情的撕碎了。他绝望,他逃避,他便离开了这个看似是家,却宛如囚牢的地方。”

“不,不,不对,不对,故事不是这样的,不不,不是这样的。”方忠拼命地摇着头,拼命地否定我所说的故事。

“至于那个女孩。那是方明最为纯真,最为柔软的一部分。他将青春的萌动,寄托在那个女孩身上。可是,他没有想到,就是自己的最纯洁的感情,在别人眼里,真就是一文不值。他在最脆弱的时候,给那个女孩打通了电话,结果却是那个女孩毫不在意的几句话。这也是,压死方明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对着窗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窗外,行人车辆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吵杂。天空中时不时飞过几只麻雀,它们在电线上、在楼顶上、在街道上只是短暂的停留,不一会儿,它们便向着天空,飞走了。

方忠整个人愣住了,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是呆呆的坐着。

我转过身,做出了我的选择。“我会把这次的故事写进黑皮书中。不过......”

“不过什么?”

“我要做出属于我的选择。”

方明为了逃避自己的人生,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小朋友们别学,真的不提倡);本末为了自己的正义,拒绝了委托,拒绝了写书人的职责。

这次轮到我做出选择。

我将这次故事,以方明的视角,写进黑皮书中。我完成了委托中,方明的故事消失了,方忠一家的痛苦也消失了。不过唯一没有消失的,就是结果。

他们不会记得方明曾经在他们的人生中出现过,但是却依旧留下来方明消失的结果。

什么?这一切太残忍了?我做出的选择,只是将什么样的故事写进黑皮书,他们的现在的后果,不是他们自己导致的吗?他们甚至还在欺骗自己。

我再一次来到了桥上。此时阳光过于耀眼,人们都难以睁开双眼。桥底的阴影,路上的行人,过往的车辆都不会注意。

这时,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响起。

这时,我才想起来,我的爸妈还在家里,而我几乎是一个晚上,突然消失了。

我本以为接通电话,是老妈那个大嗓门的一同骂。“为什么晚上不在家?是不是出去鬼混了?是不是半夜出去做贼了?大晚上不睡觉对身体不好知不知道啊?”之类的。

但是,事情总是和我想象的不同。我妈并没有用大嗓门严厉的教育,而是突然的关心。

“小胡啊,你怎么半夜出去加班啊?你会不会回来吃早饭啊?要不要叫你爸送过来啊?”我妈在电话那头,用十分关心的语气说道。

加班?哦!可能是灵灵为我的消失找了一个理由,说我大晚上被报社要求去加班了吧。

我看着桥下,没有再多为电话那头多说什么。我只是说我会回家,现在就回。说完,再多看了一眼,我便离开了。

麻雀不为风向而止步,人也不为他人而丧失对美好的追求。

既然今天我往黑皮书中写进了故事,那么今天我一定会着受到混沌的影响。我吃完早饭,便早早的离开,我来到张豪与曾星星的秘密工作室,我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抱着黑皮书,将黑色斗篷盖在我的身上,坐在墙角。

他们一大早看到我的出现,十分的意外。因为只有委托任务,我才有可能使用黑皮书的能力,也只有使用了黑皮书的能力,我才会出现混沌的现象。而我能解决委托任务,现在必须得经过张豪之手,而这次,张豪却毫不知情。

当他们看到我的突然出现,先是意外,之后又是一阵沉静。估计,这种事情他们也是经历多了,见怪不怪了。

接下来,就是异常难受的混沌。我的思维开始扩散,眼睛所能看到的画面开始旋转,我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做不了。这次混沌和以往不同,我能隐约感觉混沌的深处,有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难以呼吸,我也无法控制我的身体去挣脱。突然,我的耳朵所能听到的声音也消失了,我的视觉和听觉全部丧失。

我难受不堪,可又无法反抗。

这就是混沌,一种黑皮书能力使用后,必须经历的后果。我截下了时间,同样时间也会截下我的时间。每一次混沌,都是我寿命简短的证明。

这时,我感觉我的痛苦瞬间消失了。我缓缓地睁开眼,又是一片漆黑,双手在漆黑中什么都无法触摸到。渐渐地,远处发出光亮,又是一个熟悉的背影,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回答是什么?”那个书生说道。

“恩?你能不能再问一遍,我忘记了。”我挠挠脑袋。

“咳咳,我是在说你对写书人的看法。”书生有些无奈地说道。

“哦哦!我当然记得,跟你开个玩笑。”我刚刚经历了混沌的痛苦,我依旧以吐槽的形式,来缓解一下我心里的难受。

“呵,你真的很有意思,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书生说道,“那么接下来,说说看你对写书人的看法。”

“本末对于写书人,是对正义,正确之事的选择。那怕自己柔弱,也会贯彻自己的原则。那怕是拒绝委托。我调查了方明事件的时间,距离本末作为写书人的时间,也快到了。这也使张豪他们虽然有些不解,却也没有阻止的原因。那怕是自己的去找下一届写书人,张豪他们也没有阻止,因为本末的寿命就将结束了。”

书生点点头,表示肯定,却没有说话。

我接着说道:“而我与她不同。我既然有能力,我就不能一味选择逃避。我的选择就是,我要做我自己,我要以我的能力去做正确的事情,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那怕这个人已经消失了。”

“你就不怕混沌,那个可是慢慢折磨你,让你在痛苦中死去的,可怕的东西。”

“我害怕,我当然害怕。我也考虑过自己是否会变得和杀奴一样,满是伤痕,在一个没有人在意的角落里死去。可,正是因为自己的害怕,我还能体会到,我还活着,我还有感情,有感受的活着。一个人的痛苦,可以去换取他人的幸福,我愿意对自我做出牺牲。”

书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随后,他对我说道:“很好,不愧是可选之人呐。”

说完,书生转身准备离去。我立马叫住了他:“你是谁?还有黑皮书又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书生停顿了一下,缓缓地说道:“我叫刘铭源。”说罢,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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