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书房,韩苏颜坐在一旁,她并不知道,在她上洗手间的时候,韩四方有短暂的清醒,甚至和陆叙还有对话。
陆叙没说,谁能知道呢?
看到宋知秋林承跟着韩天鸣走进来,陆叙也站起身。
“宋知秋见过陆先生。”宋知秋冲着陆叙,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宋神医客气了。”陆叙笑了笑,“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嗯,带来了,都在这,都是最好的!”宋知秋赶紧将带来的东西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陆叙走过去检查了一番,点点头:“不错,这都是我要的。”
“只是……陆先生,在下有一事不明。”
“宋神医但说无妨。”陆叙轻声说道。
“哈哈,陆先生叫我宋知秋或者老宋就行了,您叫我宋神医,实在是羞煞我也。”宋知秋笑了一声,说道,“是这样,您要的东西里,有骷髅兰,夺魂松针,还有银环蛇胆,这些都是至毒之物……”
陆叙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也没想着能够将这三样找齐,银环蛇胆还好找,但是骷髅兰和夺魂松针都是难寻的很,没想到天医堂也有。”
“哈哈,陆先生说的极是,这骷髅兰和夺魂松针,都是难寻之物,我天医堂也是机缘巧合,已经放了有三年的时间,一直都派不上用场,这华夏医药堂能有这两样东西的可不多。”宋知秋说起这些,也是颇为得意,主要是觉得,自己在陆先生面前露脸了!
能够做好陆先生交代的事情,对宋知秋而言,也是莫大的荣耀。
韩苏颜和韩天鸣在一旁听着,却心惊胆战。
刚才宋知秋说的话,他们可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都是至毒之物!
他们想不明白,陆叙作为一个医道高手,要这些至毒之物做什么啊?
“陆先生,宋神医,那骷髅兰和夺魂松针,都是什么东西啊?我闻所未闻。”韩苏颜在一旁说道。
“这位是?”宋知秋看了眼韩苏颜,有些疑惑,韩家的人他认识不少,之前看到韩天乔也能一眼认出来,但是韩苏颜,却从来都没有见过。
“他是韩先生家女儿,憨姑娘。”陆叙故意说道。
韩苏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真的好想将这个铁憨憨打一顿啊……
“哈哈,原来是韩先生家千金,韩姑娘,你不知道夺魂松针和骷髅兰,并不惊奇,即便是一些老医师,也未必听闻过这两样。首先说骷髅兰,这是只有在沙漠地区才能找到的一种兰花,可这种兰花毒性很强,若是寻常人触碰到,强烈的毒性可以让一个成年壮汉一个时辰内化作枯骨。这也是骷髅兰名字的由来。”
韩苏颜瞪大了眼睛,韩天鸣也好不到哪去。
“至于这夺魂松针,就更少见了,事实上,夺魂松本身并不具备毒性,就是一种香松,这种松树散发出来的香味足以吸引方圆十里剧毒之物,比如毒蛇,蝎子,蜈蚣,毒虫等,这些毒物都会死在香松树下,慢慢腐烂,而香松树则会汲取土壤中的毒性,自身才具备毒素,等到毒素累积到了一定程度,才是真正的夺魂松。”
韩苏颜深吸了口气:“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奇妙之物,实在是少见……”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宋知秋微笑着说道,“韩姑娘没事的话可以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走得远了,看得多了,才会发现我们原本生活的世界多么狭小。”
“苏颜受教。”韩苏颜点点头。
一旁的韩天鸣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惊恐,忙开口问道:“陆先生,我们不是要治病吗?怎么会……需要这些毒物呢?”
宋知秋林承同样疑惑不解看着陆叙。
“以毒攻毒。”陆叙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说道。
“嘶……”听到陆叙的话,宋知秋和林承都倒吸了口凉气。
他们作为医师,原先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这样。
夺魂松针和骷髅兰,再加上银环蛇胆,毒性实在是太强了,谁能扛得住啊?
如果这话不是从陆叙口中说出来的,宋知秋估计都要跳脚大骂,说对方草菅人命了。
“以毒攻毒?”韩苏颜脸上神情错愕,“陆先生,您是认真的吗?天底下还真有以毒攻毒的说法?”
倒是宋知秋,很快冷静下来了,他应该是这几人当中最清楚陆叙底细的人,在看到玄冰针和掠魂十八针的时候,他就有了猜测。
如果陆叙是那人的弟子,以毒攻毒,就不是一件多么值得惊讶的事情了。
陆叙口中的“老东西”名叫王显赫,有毒医之称,最擅长的就是以毒攻毒,算是剑走偏锋,在杏林中人看,这不算正道,可偏偏是让王显赫走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陆叙作为他的弟子,擅长以毒攻毒也不是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宋老,你要是没事的话,先看看老爷子的病症。”
“好。”宋知秋点点头,坐在了韩四方面前,伸出手开始把脉,却直皱眉头,“这脉象,我都有些把不出来。”
语气中满是无奈。
陆叙并不惊讶,笑着说:“我也是先用气针引导脉搏,才勉强诊断的。”
宋知秋恍然大悟,转过脸看着陆叙,苦笑道:“这样的手段,我可学不了,看看,只能用别的法子了。”
他又开始看韩四方的瞳孔,舌苔,甚至连头发丝都没放过。
只是此时韩四方还处于昏睡状态,他没办法通过刺激穴位的方式来诊断,得到的信息并不多。
忙活了一圈,宋知秋脑门上也蒙了一层汗,最后还是无奈摇头。
“陆先生,我还是看不出来。”
陆叙“嗯”了一声。
一旁的韩苏颜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之前陆先生说,我爷爷这是毒疾。”
“什么?!”宋知秋的嗓门忽然提高了很多,将韩苏颜都吓了一跳。
而站在最后面的林承,此时也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毒疾?如果是毒疾的话,那就难怪师父看不出来了,其实就算看出来,也没办法,毒疾一旦发作,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拉不回来啊……”
韩苏颜和韩天鸣的脸色愈发苍白。
他们连什么是毒疾都不知道。
宋知秋没有多说,神情严峻,又开始推断韩四方的病症。
和之前不同。
这一次,宋知秋是已经得到了答案。就像是做数学题一样,得到答案后推算过程,找到依据,就要简单很多了。
忙活了差不多有十来分钟的时间,宋知秋才站直了身体,重重点头。
“如果是毒疾的话,倒是很好解释了。”
“师父,真的是毒疾?”林承疑惑道。
“嗯,陆先生都这么说了,错不了,而且,老爷子现在的情况,确实符合毒疾的特点。”宋知秋沉吟片刻说道。
林承叹了口气:“师父,您以前可是和我说过,毒疾发作,无药可医啊!”
宋知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韩四方,沉重点头。
这话,他确实说过。
韩四方身体摇摇欲坠,显些摔倒,好在韩苏颜赶紧搀扶住。
“爸,没事,陆先生会有办法的。”她只能这么安慰。
韩天鸣没说话,眼眶却已经红了。
陆叙一边捣鼓着宋知秋带来的东西,一边说道:“林医师,你说错了,其实,你师父和你说的,不是无药可医,而是污药可医。”
“啊?”林承一怔,看着宋知秋,“污药可医?”
宋知秋眨巴眨巴眼睛,心中也颇感神奇,咦?我是这么说的吗?
算了,不管了,陆先生这么说,那就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