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天之命,於穆不已。
於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
假以溢我,我其收之。
骏惠我文王,曾孙笃之。
这是后人歌颂文帝德行而做。自大周文帝开国,距今已两千五百七十年。
月夜,湘江省云州府杨家镇南的石磐山上,一位老者不停的喊着“薇儿、薇儿……”,他走几十步就轻轻跃上树四处观望,显然是在找人。
三个时辰前,一个身着淡绿长裙的小女孩不停喊着“师兄、师姐,你们在哪?”,她白晰的脸上挂着泪珠,双眉弯弯,小嘴委屈的撅着。
没喊来师兄们,却惊动了一条蛇。蛇不大,全身嫩绿,一尺来长,正慢慢向她蠕行而来,这时她再也顾不上喊师兄了,大声喊着救命。
就在吓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时候一支砍柴刀将蛇砍成两段。
小女孩止住了哭声。出手的是一个小男孩,看样子个子比她略低,瘦瘦的身体,衣服上有几处补丁,背上背着一大捆柴,是他弱小身体的三倍多,只是他的眼睛特别明亮,眼神很是坚毅。
小男孩将小女孩拉起来。“你不像是我们王家村人,一个人来这里干什么?”
小男孩叫黄健英,刚满六岁,住在山脚下的王家村。五年前父母带着不满周岁的黄健英来到王家村安家,以打猎砍柴为生,偶尔帮别人读信写信、写对联等,只是父亲似乎身体不好,经常咳嗽,所以自黄健英懂事起,就跟着父亲上山砍柴,帮家里分担。
“我是杨家镇的,和师兄们上山来玩,和师兄们走散,不认识回家的路了。”
“杨家镇,我和父亲去过。”杨家镇在山的另一头,十几里路,他跟父亲去杨家镇卖过山货。“我叫黄健英,王家村人,你呢?”说完一指山脚下的村落。
姑娘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不大不小村落,大概几百户人家。“我叫米佳薇。”
“你习武吗?”听她说有师兄,故黄健英有此一问。
“我是盘古门弟子。”
黄健英眼前一亮。父亲身体不好,每次母亲劝他看病他都是摇摇头,说他没事,别担心。黄健英已经六岁,虽然不完全明白,但他知道如果自己能出人头地赚到钱就能给父亲治好病。
在大周,如果不是世家弟子,名门之后,很难出头,听父亲说过眼下大周危机四伏,内忧外患,光读书连命都保不住,如如能练好武功不但能安身立命,说不定还能赚到钱把父母接到城里生活,也能给父亲治病,虽然这条路也很艰难。住村东头的老孙家儿子习武十几年后把全家都接到城里了,我也可以。
这是黄健英第一次接触到宗门弟子,当然有想法。如果他能习得一身武艺,父母的生活就不用愁了。
“你能不能教我?”刚一出口,马上想起她连条蛇都怕就气馁了。“算了,你连条蛇都对付不了,估计……。”要知道不要说五、六岁小姑娘,一般人就是再大些的女孩见了蛇鼠蛛蝎之类的都会怕,他是自小跟父亲经常上山习惯了。
小姑娘一听马上急了,“我们盘古门,我们盘古门……”却一时想不出如何反驳。
“黄健英,怎么回事?”此时一名中年大叔从上面向他们走来,背着弓、手里拎着两只野兔。这位就是黄健英的父亲黄一法。
“这位姑娘和师兄们从杨家镇上山玩,迷路了。”
黄一法看天色已晚,“天色不早了,不如先随我们回家,明天让健英送你回去吧。”
三人顺着山路回到王家村,路边的院落大多数很破旧,有的用树枝扎的篱笆墙围着,有的干脆任其残垣断壁。黄健英家也是树枝篱笆围墙,不过那些树枝粗细均匀,都一样直,砍的一样高,都是黄健英精心做的。
还未进院子,已经闻到了晚饭的香气。晚饭就是一些米饭、野味和自家后院种的菜。吃完饭米佳薇抢着帮忙洗了碗,黄健英的妈妈程瑾乐的直夸懂事,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
饭后四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櫈上乘凉,一边赏月一边闲聊。只是黄一法在米佳薇提到师父名字是杨英的时候若有所思。
“爹,娘,我想习武。”黄健英恳切的看着父亲母亲。
黄一法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表情,但他马上恢复平静。
黄健英见父亲犹豫,知道父亲的难处,“爹,我会砍柴,我能养活自己。”
黄一法心想,很多事自己已经见识过了,这辈子老死王家村倒也罢了,总不能让孩子也窝在这小山村里,如果想出人头地,是得出去,如今又逢乱世,如果真能拜师成功,虽不能保证飞黄腾达,学点武艺防身也好。如果不是自己……,转头看了看米佳薇,米佳薇连连点头。
“好吧。”于是他也点头同意。
晚上,黄健英躺在床上睡不着。想着盘古门的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入门,也不知道盘古门能教自己什么功夫。入了门就不能天天见到父母了。到底该怎么办,黄健英越想越乱,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