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的同时，手术室的灯灭了。门响，医生门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出来，不急不缓地接下口罩。
“医生，怎么样了？”楚天云蹭地从椅子上蹿起来，激动地拉着医生问道。手术了那么久，命肯定是就回来了。
主刀医生看了看楚天云，眉头微皱，一脸难色，让我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不会又是植物人吧？那她这次的灵魂会附身在谁的身上？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腹腔脏器挽救回来了，我们保证了她的基本生命体征，但是因为患者头部也受了重创，一开颅，由于颅内压过高，冲破脑血管，炉灶太大，我们……阻止不了……”医生说完，安慰性地拍拍楚天云的肩膀，让他进去和死者道别，就率领一干人离开。
一个定论，将我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我浑身的气力像被抽空了一般，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脸上木然，失了一切希望的色彩，染上一层灰色的寒霜。
死了？这个楚天云恋了五年的灵魂，再度重逢只一天就死了？
手术室里，楚天云远远地站在一边，眼睛空洞地看着躺在手术台上没有了一丝气息的乔纤。似乎他并不是在看乔纤，而是洞察她身体里居住的灵魂是否已经离去。
我的心里抽痛，乔纤的死不是我故意而为之，但却和我有很大的关系。即便是个陌生人，也会让我觉得愧疚和自责。但此时，心的抽痛让我更难忍受！
我知道，即便真是我故意的，楚天云也不舍得责备于我。但是他现在这样更让我难受，压抑的伤痛满溢出来。我知道我此时的想法很毒很卑鄙，但是我真的希望，他能不再专注于那个没有生气的死人，而是像以前一样，他会第一时间想到我的害怕和恐慌，能给我安全感，读懂我的心伤。
我再也忍受不了他的沉默：“楚天云，你tmd要这样呆到什么时候？有什么话你明明白白地跟我说清楚。如果你觉得这次的意外是我的责任，好，你骂出来。不要像现在这样要死不活的朽样儿！
她那么有能耐，上次不是附身在我身上吗？说不定这次她又找到了新的肉身呢？如果……如果其他的肉身不合她使用，好，我这次还可以和她换！或许现在对你来说……我就是你苦恼的根源……”最后一句话出口，泪冰冷地滑落，刺痛了我的肌肤，声音细弱蚊蚋，是因为我没有勇气看到他承认。
闻言，楚天云惊得扭头看向我。我想，一定是我眼中的绝望和痛楚刺伤了他，从他的眼中瞬间跳出担忧和自责的神色。他疾步向我走来，长臂一揽将我搂进怀里，双臂收紧，像是抱着他生命的唯一。好讽刺，乔纤死了，我才成为他的唯一……
他的头摩挲在我耳侧，带着恐慌和疲惫呢喃道：“兮儿，不要吓唬我！那会让我崩溃……”
闻言，泪飙……
“可是你现在就让我崩溃……”我哽咽着，艰难地指控道，以此来发泄心中的委屈和哀怨。
感到楚天云全身一怔，他极尽温柔地将我退出他的怀抱，然后用指腹轻柔地为我拭去脸颊的眼泪，疼惜万分地说道：“对不起兮儿，给我一点儿时间，我对她还有责任……”
他的慌张和无措让我心疼，他极尽小心地安抚着我，同时又强大地试图说服他自己。不只是责任，对于那个灵魂，还有无法释怀的情感吧……
那对我，是责任还是情感的羁绊让他不忍责怪？我竟有些害怕知道答案……
我心绪烦乱，看来我真的是个没良心的家伙，只会在看到乔纤的时候，才觉得亏欠于她。走出手术室，独留楚天云一人和她独处，忧心的却是我和他渺茫得看不见曙光的未来。
“嫂子……”不知在椅子上枯坐了多久，耳畔响起饱含关切和担忧的声音。我抬起朦胧而空洞的眼，毫无焦点地看着雷毅。
见我如此落寞，雷毅呆板的脸难得皱了一回，原先冰冷的语气终于有了温度。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姐姐我不可怜！”我现在急需要人关怀，但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臭个性，让我一边泪流，一边发泄。
“嫂子别哭，大哥是爱你的。从乔小姐一出现，大哥就让我去查实她的身份，可见一开始大哥并没有相信乔小姐……”雷毅递过来一张手帕，低缓了声音安慰着我，无论面对什么事都没有波动的咖啡色眼眸，此时正跳跃着担忧的色泽，让他整个人多了分人情味儿。
“那他现在是什么意思？已经相信了乔纤？”我吸吸鼻，哽咽着反问道，语气大有嘲讽之意。
“乔小姐的身世和她说的完全一样……”雷毅不忍地道出那无情的查证，这便是让所有人痛苦的原因！
“所以，雷毅你错了！现在乔纤死了，楚天云他对我，也许还多少有点儿情谊，但很有可能就只剩下责任了……”我努力地起身，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我，始终比不过他们的五年。
不是我悲观，现在这种情况，我知道楚天云不会把我丢下。但是乔纤也永远在他心里扎根，那么我待在他身边还有意义吗？
似乎我浑身散发出来的悲戚也感染了雷毅，他欲言又止地徘徊着，一双复杂的眼眸紧锁着我，现在也许我真的很让人同情，否则他眼里怎会有疼惜的情愫。最后不知该如何劝慰的雷毅，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嫂子，大哥依旧爱你……”
可惜，这几个字在我看来，是那么的苍白。爱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