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美人的遭遇
戌时。
蓝衣美人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她脊背发凉,在院子里扫视一圈并没有其他人,刚松一口气,危险自身后传来,慌忙侧身躲过。
只看到一把匕首没入墙上,蓝衣美人惊恐的看着屋顶上的人,她手里拿着一坛酒,嘴角带笑。
蓝衣美人手心开始渗汗,面上保持平静。
“你是杨白请的杀手?”
朱唇轻启,“美人想多了,我是你请的杀手。”
蓝衣美人瞬间了然,“你是地狱花。”
云墨染衣袂蹁跹飞到她的面前,身体前倾,散着淡淡的酒香。
“怎么样?满意吗?”
“我若是躲不过那匕首此刻就应该倒在地上了!”蓝衣美人语气平平,眼底带怒。
云墨染无所谓的挥了挥衣袖。
“又死不了,而且我又不能真伤了你。”
紧紧搂抱着酒坛,一手朝墙一伸,匕首回到云墨染的手里,转了两圈塞进腰间。
蓝衣美人朝四周警惕的看看,打开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云墨染嘴角一勾,慢慢进去,懒散的坐在窗边,推开窗,天上只有几颗星星,月亮被黑云遮住。
蓝衣美人进门前左右看看才关上门。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别忘了我只给了你十日!”
不屑的哼了一声,“十日又怎么了?我倒是更好奇你,说说吧,或许我一高兴,你四天内就能收到杨家灭门的消息。”
蓝衣美人紧握佩剑靠在墙边,良久才吐出一句。
“好。”
把酒放在一边,云墨染整理一下衣服,豆丁大的烛光下脸上的面具散着奇异的光,眼里光华溢彩,一身红衣更是带着些血腥味。
蓝衣美人的眼睛里溢出的浓浓的悲伤触动了云墨染的心,她娓娓道来那些压在心底美好与肮脏。
“我是临安杨家大房杨尚书之女,杨芷谨。我爹是前礼部尚书,半年前我爷爷去世我爹便回乡了,可我那二伯杨白却毒杀我爹,趁机想要霸占我娘亲为外室,我娘亲一尺白绫悬于梁上而亡。”
杨芷谨眼里迸射出骇人的恨意,“杨白又诱骗我哥哥,说是临安的城主觊觎我娘亲的美貌,被我爹识破后恼羞成怒杀了我父母,我哥哥提剑前去,结果被剁碎了喂狗。他才刚及弱冠啊!”
杨芷谨闭眼,深深吸气,片刻就恢复正常。云墨染见她这么快就整理好情绪,对她愈发好奇。
“我妹妹被他们一府欺负后卖到青楼,我赶到时她早已自缢,被人用一席草帘卷着扔到破坟堆里。”
转头看向云墨染,语气平淡。
“地狱花你可能想不到,我妹妹在京城被多少贵门子弟追求,他人的心间月一夜之间成了供人玩乐的青楼女子,呵。一席破草帘就卷走了她的锦绣人生啊。”
云墨染抓起身旁酒坛子扔到杨芷谨的怀里,开口对她说。
“你得好好活下去,杀了他们祭奠你家人的亡灵。”
仰头灌了一口酒,杨芷谨笑着看她,喉间辛辣的酒也压不住嘴角苦涩的笑。
“其他人都问那个时候我在哪?我为何会无事?只有你劝我活下去。”
云墨染将匕首向窗外甩出去,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唇边荡漾着笑意。
“因为我是在黑夜夺人性命的地狱花啊。”
听见重物坠地的声音,杨芷谨身体动了一下,又继续靠在墙边假装没听见。
“我自幼被送到青华山习武,十岁归家,这样想来我们一家在一起的时间不过短短七载。”
又喝了一口酒将坛子扔给云墨染。
“三岁,十岁,十四岁。”
”地狱花,你们杀手肯定不会理解我的。我亲眼看着杨白那厮辱杀父母,紧握着手里的剑从后院逃跑,从恶犬口中抢下哥哥残骸,独自为妹妹立墓,一路为了逃避追杀而躲藏。”
云墨染从窗上下来打开门,微微回头对杨芷谨说。
“九木公子救了你,是欣赏你的勇气。我来是为了听你的故事,毕竟好酒配故事。酒喝尽了,故事讲完了,你且听着临安杨家人的消息,包你满意哦。”
杨芷谨再抬头看她时,门口早已空荡荡,仿佛今夜从未有人与她长谈。
空气中散着淡淡的血腥味,她犹豫片刻还是走出去看看。
院外躺着八具尸体,杨芷谨上前检查,都是在眉间,一刀毙命。
想起那飞出去的匕首,杨芷谨打了个哆嗦。
余光瞥见那些人胸口放着什么东西,蹲下去,手马上就要碰到时那些尸体忽然燃烧,须臾间就化作灰尘,风一吹有一些就粘在她的身上。
杨芷谨愣在那,她刚才差点就碰到了!
那是一朵鲜艳的曼珠沙华!
“这……这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尸体燃烧殆尽起码需要三个时辰,那也会有一些骨头留下。一朵花,绝对不可能!”
苏锋将杨芷谨衣服上粘着骨灰,却因为一朵花将人烧成渣渣而不可置信到略有疯癫这件事告知了云墨染。
“公子,是否需要送她去小姐那里治疗?”
“苏锋,没关系的,她过俩天就会平静下来的,只有我展现出一些超出常人的能力才会吸引她。”
云墨染站在树上伸了个懒腰。
“更何况,”转头看向苏锋,“那不过是个研究失败的化骨水,制作成功的化骨水那会留下骨灰呢。”
“公子说的是,那我们还要保护她吗?”
云墨染从树上消失,声音远远传来,“当然了,她可是个人才,苏锋你应该学会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