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买房睡阁楼,我可以不买车靠腿走,我可以一天只吃一顿饭,但是我舍不得让你吃苦。所以,喝了这杯水,就不要再回头了!”
边诚专注的看着她。
苗苗心里咯噔一下,闻声迎着他的目光,望着他的脸庞。
这张脸,她真的好喜欢。
“感情,您这杯还是‘忘情水’?”苗苗卑微着缓和着诀别的气氛。
边诚笑了。
他准备了好久的分手场面被这丫头一句话给破功了。
“大概,算是吧!”
边诚说得真诚,走到了苗苗身边,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将她拉近了怀里,紧紧将她的头抱在怀里。
苗苗倒是没有挣扎着,也没有推开对方,她觉得这样挺好。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在繁华都市的黑暗角落里长大的孩子,看着荣华富贵啃着咸菜馒头长大的孩子,不会善良。以后你要离我远点,找个好人家,嫁了!”
苗苗伸出双手,环抱住边诚的腰,说道:“你相信我,我能够养你!
她的答案是无比坚定,因为她愿意!
对待感情,她始终没有选择过逃避!
苗苗那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里,委屈的眼泪一颗颗顺着脸颊往下。
边诚低头看着她,那泪水一滴一滴灼烧着他狂躁的心。
思思的眼泪被他用手轻轻拂去,待她重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眼里却充满这自己的身影。
“我父母在世时,听信培训机构的花言巧语,认为我又音乐天分,于是花光积蓄供我学琴。后来一场意外,他们走了,小有成绩的我,想要放弃。但是我奶奶说什么都不肯。于是为了培养我,她借着钱供我读书。
再后来,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年初的时候她病倒了。我那些亲戚,都说不要救了。但是我说,如果奶奶死了,我就不认那些欠他们的账了。就这样,我奶奶的命还在医院里靠着机器维持着。
所以,苗苗,眼下不是你养不养我的问题,是我需要出人头地的问题,懂吗?”
说完这些,他指着阁楼,继续说道:“那就是我的房间,我在上面躲了整整一个童年。”
“躲了整个童年?“
“每次债主上门讨债,我就躲在上面的夹缝中,我不能吱声,就这么无能为力的看着奶奶受尽侮辱,你懂吗?全程不出声!”
边诚顿了顿,原本暗淡的眼神中有了一丝丝光亮:“要是她知道我带女孩子回来了,肯定会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
“可是我不开心,我们两个事业都在刚刚起步阶段,也许别人都有退路,但是我没有。我这么多年,每一步,都要算的仔仔细细,所以,我不想重来,我也不甘平庸,我不要回到以前那种每天风餐露宿的日子。”
苗苗停顿了一下,眼下只有苦涩,妥协中夹杂着不甘!
重新整理好情绪,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变得云淡风轻,她说道:“好啊!那么就按你的想法,我们此生,相忘江湖,互不亏欠。生老病死,不见不念!”
说完,苗苗起身,走道门前。
她的手握着门把,她希望他能够唤住他,可是生后是无止境的沉默。
苗苗只能重新打开门,走了出去。
边诚呆处在房间里,耳边回响着这句“我们此生,相忘江湖,互不亏欠。生老病死,不见不念!”
他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卸下了。
只是边城的眼底,慢慢地在发烫发热,他摸着苗苗没有喝完的那杯热水,余温尚在,可是人已去。
“走了。”他自言自语道:“走了就好!”
从小,边诚就明白自己是个没有特殊才华的孩子,之前是她母亲的逼迫,之后是全靠苦练。
他每一个进步都要付出比别人多百倍的努力,有时候为了跟上有天赋者的步伐,这努力甚至达到拼命的程度。
一个旋转跳跃的动作,他的同学们可能三下两下就会,可是他却需要在背地里苦苦摸索。悟性不够,资质平庸是陆修给他的评价。
多年来这般肯吃苦,倒也铸就了他非一般的自我管理能力和毅力。
直到遇到苗苗,他之前每做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唯有和她在一起是没有目的的。
为了能够亲近她,他先尽办法进了广播站。
为了送她情人节礼物,他托关系去做了威亚替身、去演躺在棺材里的死人挣钱。但是他拿着这些钱,去买礼物时,却发现她的室友收到的礼物都是上万的包,上千的香水。
他手里那几百元的礼物,显得幼稚又可笑。
所以,面对她的感情,他开始逃避,甚至回避。
他一再告诫自己多次:为了事业,现在不能爱她!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那所谓的自我管理,所谓的理智全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恸动瞬间就冲破。那种积蓄已久的深深爱恋让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或者说是压根不想控制自己。
他知道,他爱这个女人!
看着被她关上的房门,还有这一室的安静,边诚好像个回到了当年躲在阁楼里看着债主讨要钱财时的自己。
一切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茶杯里的水,最终还是凉了,窗外的天也慢慢的暗淡了。
不属于你的东西,早走晚走都是走,有时候学会放手,是避免双方受伤的最好选择。
———
夕阳的余晖洒在城市的街道上,金属框上闪烁着光芒。逛街的人们穿梭其中,悠闲自在。
咖啡馆里靠着落地窗的吧台坐着的一个人,美得不像话,如同像橱窗里的立体广告,不知不觉中吸引着行人的光临。
这个大杯对于明月来说确实太大了,杯口几乎罩住了她大半张脸。她将杯子放下,脸颊都沾上的咖啡污渍,应该就是分杯时留在杯口上的!
刚刚从吧台取了杯咖啡的男子,看着落地窗前正在闲谈的明月和金朵,端着咖啡,走了过来。
走近一看,最打眼的是明月嘴角上残留着咖啡余渍。
“你们不是应该在凯瑞中心吗?”
明月和金朵同时抬头,看着这个和她打招呼的人。
“陆教授,你怎么在这里?“金朵问道。
陆教授递出餐巾纸给明月,道:“嘴角。”
明月立马领会到了对方的意思,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纸巾,立马擦拭着嘴角。
陆修倒是十分从容的在这一桌坐下,旁边的金朵看的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俩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