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凌云每天的日常除了在回春堂干杂活和修炼以外又多了一项,就是钻研药理。
开始的几天陆凌霜每天都会耐心地讲解每种药材,但是奈何陆凌霜所知实在太多,而凌云又没有传说中过目不忘的本领。
几天下来,陆凌霜讲得多,凌云却记下的却很少,大概是觉得这样下去太过浪费时间,陆凌霜干脆将一本珍藏的“药典”传给了凌云,让凌云自己看。
这本“药典”名为《陆氏药理》,主要介绍各种药材的功效和生长环境以及种植方法,都是是非常入门的常识。听陆凌霜说这本“药典”算不上珍贵,挂名在陆家名下的外姓族人也都是从学习这本“药典”开始研究药理。
早晨凌云在回春堂干粗活,下午独自在房中修炼,晚上才去回春堂对着药典练习辨别药材的能力。
但是,隔三差五唐杰和肖晓峰还会来找凌云去鼎湘楼喝酒。
相处久了,凌云对这位唐家少爷也多少有所了解。
这唐杰在外门交友十分广阔,甚至内门中也有他的“朋友”。唐杰为人十分仗义,而且不拘小节,每一次的酒钱都记在他的账上。更令人佩服的是唐杰的细心,他从不在这些朋友面前谈论这次花销了多少酒钱,就连小二找他结账,他也是平淡地回一句“先记在账上。”事后自然是唐家人不知什么时候便把账结了。
在唐杰的酒宴上,每次都少不了陆浩宇,赵猴儿这两个人,而最近又多了肖晓峰和凌云。
虽然有几次凌云想要推脱不去,但耐不住肖晓峰劝说。以凌云对肖晓峰的了解,晓峰是最重情义的人,别人对他好,他便会对别人好十倍,加上肖晓峰最喜欢结交那些喜好喝酒的朋友,自然早把唐杰当做知己。
而凌云这个作朋友的自然不愿意驳肖晓峰面子,再加上他现在被清灵收为弟子。唯一和这些过去朋友之间的联系怕就在这些酒宴之上吧。
这天傍晚,凌云结束一天的修炼,正在回春堂跟陆凌霜学习药理。
往日这个时候都是凌云独自研究,今天不知为何陆凌霜突然来,说是要检验他学习的成果。
陆凌霜一连问了几味药架上常见的药材,凌云都对答如流,甚至连这些药材该怎么入药和什么药材搭配都背地滚瓜烂熟。
陆凌霜紧跟着又问了几味回春堂没有的药材,凌云也都跟着一一作答,还详细说明了药材的形状,生长的环境之类。
紧跟着陆凌霜又问了两味道药材,凌云却摸了摸后脑勺,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只见陆凌霜竟忍不住掩嘴一笑,道:“这两味药材,那本‘药典’上没有。”
“原来这样啊。”凌云跟着笑了笑,却是发现陆凌霜笑起来的样子更加美艳动人。
之后陆凌霜又跟着开口,所讲的多是凌云在那本药典上从未见到过得药材,令凌云的大开眼界。
他原以为这世上的药材便只有药典上的那些,此时才发现自己所知连万分之一都不及。
而陆凌霜的用意似乎也是为了让凌云认清这点,见凌云一副虚心的样子,跟着点了点头。
这时,二人忽然发现一道人影在后院门口一闪而过。
来人正是肖晓峰,往日这个时候只有凌云一个人在这里,那肖晓峰便不在意。待走进后院时才看到陆凌霜,慌忙又退回到门外。
陆凌霜这时看了看凌云,语气平淡地问道:“外门的唐师弟又找你去喝酒了?”
凌云也不隐瞒,跟着点了点头。
而陆凌霜却叹了口气,过了片刻,一脸严肃的模样看着凌云说道:“凌师弟,师傅既然把你交给我,我便要尽心教你。除了修行还有做人的道理。”
这还是陆凌霜第一次与凌云讲起修行和药理以外的事情,凌云自然用心地听着。
陆凌霜则接着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唐师弟为何最近频繁来找你?”
凌云摇了摇头,他只道同门之间便亲如一家人一般,却从未想过为什么,跟着又把目光移向陆凌霜。只听陆凌霜接着问道:
“若你并非掌门弟子,并没有修炼纯阳真气,唐师弟还会来找你吗?”
凌云虽涉世未深,但也听出陆凌霜话语中的意思。他虽不敢直接反驳陆凌霜,但仍在心里暗想:唐师兄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陆凌霜何等冰雪聪明,早在凌云第一次进回春堂时就听到唐杰与凌云的对话。跟着问道:“为何之前唐师弟不来找你,偏偏唐柳道出纯阳真气的秘密之后,他才来主动亲近你?”
凌云一时竟哑口无言,他不是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和唐杰多少已经有了几分交情,加上同门之谊,实在不愿意将唐杰当做这般势利小人。
陆凌霜也不再多说。跟着看了看门外,说道:“你与肖师弟交情最好,所以唐师弟每次便要肖师弟来找你。你觉得肖师弟对唐师弟过去是什么态度,现在又如何?”
陆凌霜所言,凌云这些天也一直在想,往日的肖晓峰给人的感觉是非常仗义和极具正义感的人,但最近几次喝酒的时候他有点觉得肖晓峰开始变得和赵猴儿有点像轻浮,也许连肖晓峰自己都没有发现。
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凌云又怎么想不通这个道理。这些天,在紫霞宮偶尔碰到的时候,连凌云自己也感觉在唐杰面前少了几分底气。
“可是,我已经答应晓峰今晚一起去了。”
而陆凌霜闻言,跟着说道:“既是已经答应过的事情,便不好反悔,这样,你今晚把前几次酒宴的钱结了。这样便不会担心日后不好面对唐师弟和肖师弟了。”
凌云又何尝没这样想过,只是他实在是囊中羞涩。
而陆凌霜似乎看懂凌云的心思,跟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粉色的荷包递到凌云面前说道:“这些钱你先拿去。”
凌云却又犹豫了一下:他把唐杰当做朋友,在陆师姐面前少几分底气,总比在唐杰面前矮几分要好。跟着接过陆凌霜手中的荷包道:“陆师姐,以后我有钱了一定还你。”
而陆凌霜则淡淡地道:“不用,反正我家里每月都会给我寄来,我也花不完。”说完便朝着门外走去。
看着陆凌霜离开的背影,凌云又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荷包,荷包上隐隐飘出阵阵香气,也分辨不出是药香,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