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想起身才觉得身体不知为何变得格外沉重,不过好在他现在躺在床上,身上依然穿着郝吉送他的那身衣服,还盖着暖和的被褥。
凌云模模糊糊记得昨晚和肖晓峰他们回来碰见陆凌霜的场景,跟着在心里想:昨晚是陆师姐照顾我的吗?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来人看到凌云,语气平静中又带着几分高兴:“凌师弟,你醒了呀。”
“陆师姐……”——听到来人的声音,凌云立刻兴奋道,但很快看清来人的面容,不知为何竟有几分失望。
“陆师妹今早给你把过脉就走了,凌师弟,你怎么搞的,昨晚在地上睡了一夜?”
——来人正是在回春堂的陈好,这陈好是陈风的妹妹,听说凌云和陈风一样成为掌门弟子,自然对他多了几分亲近感。
这时,凌云看着陈好,这女子给他的感觉很平淡,喜和乐的表情都很平淡,容貌也是一般,不过不知为何凌云一点不觉得讨厌,反而也有几分奇怪的亲近感。
“你受了风寒,这是陆师妹给你开的药。”陈好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端的木盘放在靠近床的桌边,凌云这才闻道一阵浓浓的药香。
凌云艰难地坐起身,等着陈好从木盘上把药端到他面前,这才接到手中,先尝了一小口。
陈好在一旁忍不住笑道:“大口喝,你这样越是喝的慢越觉得苦。”
凌云闻言喘了口气,跟着一口气把碗里的药全部灌倒口中,倒是和他昨晚喝酒的模样很像。
陈好从凌云手里接过空碗,依然平淡地说道:“你别乱动,躺下休息吧,千万不要出门,中午我把饭菜给你送来。”
凌云点了点头,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的酒劲还没有散尽的关系,一闭眼不一会便睡着了。
中午的时候陈好带着饭菜过来,凌云也没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和陈好聊了两句,凌云这才知道陈好是陈风的妹妹,和陆凌霜一起住在回春堂东院。
临走的时候,陈好又嘱咐凌云在床上躺着不要乱动,尤其不要出门,免得再着凉。
见凌云点头,陈好跟着站起身,却忽然像似想起什么一般,说道:“陆师妹性子就那样,凌师弟你和她相处久了就知道,其实她并不坏。”
凌云却不知何意,等陈好走好,他也没心思去想,只觉整个人昏昏沉沉,脑袋都像似要炸开一样,一躺下不知不觉又睡去了。
这一觉不知又睡了多久,凌云还未睁开眼,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凌云,你醒啦。”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张小巧动人的笑容,略带几分淘气,又带着几分邪气,竟是楚瑶。
楚瑶这个时候坐在距离床边两步的圆凳上看着凌云,一副嘻嘻嘻的模样,依旧是一身可爱的紫色衣裳,若不是她此时肩膀上还缠着白色的绷带,凌云险些忘记之前发生的事。
陈好则静静地站在她身后,这时忽然说道:“楚师妹,你身上伤还没好,我帮你吧。”
说着陈好转过身从楚瑶身后的圆桌上拿起一个巴掌大的紫色包裹,还不等陈好把包裹送到凌云跟前,楚瑶就笑盈盈说道:
“凌云,这是我家里送来的桂花糕,你吃过药的时候吃一块,记住,一次只许吃一块。”后一句越发显得几分孩子气。
凌云一脸疑惑,楚瑶怎么忽然对自己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之前他一直都隐隐觉得楚瑶看自己的目光里有几分奇怪的感觉,像似不屑和瞧不起的感觉。
“对不起,凌云……”楚瑶这个时候一边说一边慢慢低下头,像似怕凌云看到自己的表情,又像似不敢看凌云此时脸上的表情,两根手指却是不断地悄悄地碰在一起。
“那个,我以前那样对你,你不会还生气吧。”
“没有,前几天都怪我,出手不知轻重,害你受伤。”凌云最是不记仇的人,自从上次打伤楚瑶,他心里一直有点愧疚,现在总算是当着楚瑶面说了出来。
而楚瑶却连忙抬起头道:“都怪我,都怪我,师父已经责骂过我了,是我不该硬逼你出手的。”
说完又低下头去,两只手却轻轻握在了一起。
“好了,楚师妹,凌云还要休息,我们也回去吧,要是陆师姐知道你偷跑出来又该生气了。”陈好这个时候站在楚瑶身后说道。
楚瑶闻言站起身,正要走,却又忽然俯下身看着凌云,露出一张天真无邪的笑容:
“凌云,你好好休息。”
说着一转身拉着陈好的手一摇一晃地朝门外走去。似乎每走一步都会牵扯到肩上的伤痛,一阵阵倔强的喘气声从楚瑶的鼻息中传到凌云耳中。
“凌师弟,你休息吧,肖师弟他们一会应该会来看你,中午他们来的时候,全被陆师姐挡在院子门口了。”离开前陈好一边关门一边对屋里的凌云说道。
想起肖晓峰,唐杰和赵猴儿,凌云脑海里还隐约记得自己昨晚样子,然后他满脸通红地把头缩进被褥里面。
但很快他又看到摆放在自己床头的紫色包裹,这包裹的外面是一层紫色的绸缎,就和楚瑶身上衣服的花色一样。
凌云勉强站起身,咬了咬牙拿起包裹放进靠近床头的储物箱里,事后却是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想起楚瑶,耳边仿佛又响起那句话“门派里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凌云不禁在心里猜测楚瑶之所以对自己态度改变的原因。
但很快他又想起荣师姐的话:师兄弟之间就像兄弟姐妹一样。
然后,凌云便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几句。
就这样躺在床上,这几天见过的人和事一幕幕出现在凌云面前。到最后凌云的脸上总算浮现出一丝笑容:
大家其实对我都挺好,清石和清灵师父对我很好,陈风师兄对我也很好,唐师兄,肖师兄,赵师兄对我也很好,还有荣师姐,陈师姐,楚瑶,还有陆师姐……
——虽然陆师姐总是冷冰冰的样子,但其实她心里对我很好。
之后,凌云又想起第一次见到陆凌霜时的情景,那是他见过这世上最完美的面容。
陆师姐,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