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长宁因为白石书院一事讨厌沈青夜,但她却喜欢他兄长,她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是侯府的大公子沈祈。
犹记在长宁十六岁时,沈祈于千华大典上一鸣惊人后,长宁彻底犯起了相思疾。
千华大典,专门考查参赛之人的书,画,琴,棋,诗词,歌赋,政事策略。
沈祈一人单挑七个擂台,且皆赢得光彩漂亮,面相又生得极好,关键他年龄刚及弱冠,适婚,是以一时间成了长安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
而这无数少女中,正包括了长宁。
长宁身为公主,自小娇惯,旁的女子都在深闺阁院里绣花学女戒时,她却在同人打架。是以她根本不会针绣。
但她想着沈祈是自己的心上人,当随民间规矩为心爱之人制一个荷包以表一表自己的情意。
于是在长宁将一个丑到极致的香囊送给沈祈时,遭到了在旁沈青夜无情的嘲笑。
当时他捧着肚子笑得不能自已:“你这两只戏水鸳鸯绣得似案板上挨宰的死鸭子,我哥他好意思带出去吗?”
长宁一直不懂,为何沈青夜长大后,全然不似小时那般怯懦,反倒一副欠揍相,是以前没被人打够吗?
当时她听到他的话,愣了愣,脸一红,给了他一巴掌气冲冲的跑开了。又顺带将绣的香囊扔在了地上。
她于宫中无聊时,总爱让阿涂在宫外给她带些戏本子,里头多的是女子不会绣香囊荷包之类,每当女子绣两只不像鸳鸯的鸳鸯时,男人总会先嘲笑一二,但却总会放在身边当做宝贝。最后两人终归会在一起,不论情路多跌宕。
她不过将香囊当做两人增进感情的契机,方才胆大将奇丑的荷包送给沈祈。
虽然此事不欢而散,但沈祈与长宁一来二去总算熟识了起来,便日日腻在一起,看得沈青夜十分妒忌。
直到太后大寿,皇帝于御花园设宴,虽永安侯不喜沈青夜,但圣上发话要求带上家眷,他也不好将沈青夜留在家中。
其实诸位大臣心中透亮,晓得长宁公主适嫁了,皇上是让长宁自己择婿呢!
宴席间,众臣皆奉了大礼,世家公子及小姐们则献艺讨太后欢心。
独独沈青夜不会,他倒是会些才艺,只是不精通。
他本打算窝在位子上做个透明人,但皇帝偏生不放过他。
直到沈祈弹了一首曲子后,皇帝老儿突然冲着永安侯府一家子笑起来:“侯府大公子颇有才华,不知二公子会些什么?”
他站起身,脸上泛着红晕,大抵是有些尴尬:“臣愚钝,不会什么!”
沈青夜自然知道这是皇帝在给永安侯府难堪,因为近年来父亲的权力越发大了,有震主之势,是以,今日,皇帝才要让永安侯丢脸。
这次皇帝倒是十分大方,他笑呵呵的摆摆手:“罢了,罢了,二公子年纪尚幼,不会也没什么的,以后好好学便是!”
“是!”
皇帝又转向永安侯:“永安侯,固然大公子天资聪颖,你多花些心血也是可以的,但你不能太过厚此薄彼,记得回去后,好好请人教导二公子!”
老狐狸,可不就说他偏心么!永安侯面色有些不悦:“微臣遵命!”
此次太后大寿,长宁准备了一份十分好的礼。她走上前,着阿涂将礼盒奉上:“祝皇祖母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孙女以这尊碧玉梅花鹿,恭贺皇祖母寿辰!”
太后瞧见那礼盒中一尊碧玉梅花鹿,顿时喜笑颜开,方才被沈青夜气出的不悦早不见了踪影。
“好!好!此物哀家甚喜!长宁要什么赏赐?哀家都应了你!”
“皇祖母,孙女想要沈祈做我的夫婿!”
长宁知道,若是私下与父皇谈,以父皇的脾气,定然不会应了她的要求,是以选了这种时候,众臣见证,皇祖母亲口承诺,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所幸长宁一向做事出格,对她作为女子却如此说话倒也不怪。
长宁果真猜得一点不错,听着她一席话,皇帝转瞬黑下一张龙颜,却不得不说:“竟然公主想嫁,那我就拟一道旨,与长宁,沈祈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