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乌小牙张口结舌地看着眼前的小店铺,真的很小,店铺里面只容得下三张小桌和一个料理台,大锅中袅袅升起的白雾,被悬在半空的抽烟机吸走,走进店面,马上就能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
“如你所见!老板,两碗汤粉!”这是一家汤粉小店,是一对老夫妻开的,他们没有孩子,但是快乐自足。
“这里感觉很舒服呢!”乌小牙一踏进店铺,便看到料理台后两位老人的笑容,很温暖的感觉,或许,这正是秦远会到这种小地方来的原因吧!
“我只来过这里一次,可是,却一直忘不了这里。”秦远轻声说着,轻摇着手里的水杯,那里盛的不过是最普通的白开水,甚至连茶叶都没放,可是,喝在口里,却如甘泉般清甜可口。
“我想……我也喜欢上这里了。”不论这里的食物味道如何,光是这里的温暖感觉,就足以让人喜爱了。
正在这里,门口又传来声音,“阿婆,我要两碗汤粉,外带!”是一对年轻的情侣,亲昵地挨在一起,笑嘻嘻地在门口打闹着。
“马上就好!”说话间,阿婆手脚麻利地准备好了两个一次性汤碗,老头儿更迅速地下好宽粉倒入碗中,只是几次眨眼的时间,四碗汤粉便做好了,两碗送到了他们面前。
“客人,这是你们的汤粉,请慢用!”阿婆微笑着转身离开,又回到料理台后忙碌,两人的脸上,始终挂着那抹温暖的笑容。
“很香呢!”乌小牙凑近汤碗,轻轻吸了一口汤上冒出了白气,一股香浓的骨头汤的味道充满鼻腔,让人食指大动。
“觉得香就快吃,趁热才好吃!”秦远已经不客气地开动了,两人低头安静地吃着,品着热热的汤粉中,浓浓的温暖味道。
吃完早餐,两人满足地回到车中,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有机会我还要再来吃!”乌小牙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这里,有家的味道,就像平时吃外婆做的早餐一样舒服。
“那我们以后再来!”秦远发动引擎,车子缓缓退出小巷,平稳地滑入车道,往位于郊区的公共陵园开去。
行驶了十几分钟后,乌小牙已经可以看到远处的陵园了,“快到了呢!”这个陵园她没有来过,只是乘公交车时到这附近时远远看到过,没听到秦远的回应,转头看时,发现他的神情有些落寞。
又想起他的父母了吧!
没再说话,乌小牙安静地坐着,看着陵园由远变近,最后,车子停下来,眼前便是陵园的入口。
秦远一直没有说话,乌小牙也只好闭紧嘴巴,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一步步在登山阶梯上。
秦远手里的那束菊花,淡淡的黄,可是,现在却觉得有些刺眼。
终于停了下来,乌小牙抬头便看到一块一人高的墓碑,上面有一张两个人的合照,照片上的人笑得很开心,可是,却是灰色的……
“他们……就是我的父母……”秦远和照片上的男人长得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是,乌小牙却从来没有在秦远的脸上,看到那样开怀的笑容,他的童年究竟是如何走过?怎么会一次都没有如此开怀地笑过呢?
她记得他的邪笑,他的微笑,他的大笑,可是,就算是传达到了眼睛里,也仍旧无法开怀,他的心里,还藏着怎样的忧郁呢?
“秦远,你不要伤心,伯父伯母,一定希望你能快乐的。”不论何时,她都愿意相信,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就算秦远父亲当年丢下儿子,追随妻子而去,他也绝对是爱着秦远的。
“是吗?可是,父亲却宁愿丢下我一人孤独,追随母亲而去,这样,我可能快乐吗?”他是天生性情淡泊,可是,并非无情,他不多言,可是,父母温暖的笑容永远都是他最真的期待,可是……可是……
他们却一起离开了,抛下了自己!这样,也可以算得上爱吗?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冲父母大吼一声:“你们真的爱我吗?”就算时隔五年,他仍是无法理解父亲的无情,可是,他却始终找不到发泄自己情绪的渠道,一直憋在心里,一个人难受……
“秦远,不要这样!没有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你的父亲,只是太爱他的妻子,有时候,爱到浓烈,生死相许,这样的感情,我没有经历过,但是,我能够体会到他们的心情,秦远,不要再积累自己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就发泄在我的身上好了,我是心甘情愿的……”乌小牙激动地一把抱住秦远的腰,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背上,看到秦远这个样子,她真的好心疼。
明明是这样一个这样优秀的男人,可是,却背负着太多的悲伤和愤怒,长此以往,他会忘了快乐是什么滋味,也会忘了笑是什么感觉。
不!她绝对不能让秦远忘了快乐的感觉,如果这就是命运安排他们相遇的初衷,她会完成自己的使命,让秦远重新快乐起来。
“小乌龟,呵呵……活着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从来没有人真正了解过我的心情,可是,你却看懂了,你究竟是单纯还是绝顶聪明,我已经分不清啦……”秦远笑笑得很无奈,可是,心里却是轻松不少,因为,他可清晰地感觉到乌小牙的心意,那样的温暖,那样的真切,这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任何人都给不了的……
果然,小乌龟是最特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