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九君做了个梦,醒来却想不起梦的内容,但似乎是个美梦。
蚩魇还没有醒,睡姿奇异,蚩魇睡的床的左边,右腿都伸到九君身上。
九君缓缓起身,拿开蚩魇的腿,帮他盖好被子,起身准备洗漱。
她到隔壁沐浴房的盥洗台洗漱后,还是梳了简单的马尾,将发冠戴上,看上去很清爽,没有很随意的感觉,服饰这些东西九君稍微研究一下就明白了。
看着镜子中洛御衍的脸,当真是和母亲秦忆很相似,也是一双桃花眼,看起来是个温润少年,不似大哥那般阳刚,但也不女气,五官长得恰到好处,张开了肯定更好看,怕是要迷倒不少情窦初开的少女,九君自恋地想到。
不知现在几点了,这东临大陆种种都像华夏大陆的古代,似乎也用时辰计时,自己得搞个计时器才对,不然只能靠太阳方位来看大概时间了。
九君走出沐浴房,漫步至周围的长廊,今日又是晴天呢,似乎才早上八点左右,没有下人来通传,不过一般见面这种重要的事应该是早晨吧,还是迎接家主出关,莫不是那赵氏要搞自己,昨日也没有下人说今日几点去到哪里见家主,见鬼,那臭婆娘。
快步往房间走去,想着如果蚩魇没醒就让他继续睡,自己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结果到房中,蚩魇已经醒了,似乎有起床气,嚷嚷着阿九怎么不见了之类的。
“你醒了啊,我要去会会那群人,想让我出丑,那是不可能的,你要不再睡会儿,我应该能在中午前回来。”九君面色有些阴沉,对蚩魇却很温柔地说道。
蚩魇一听有人要欺负九君,立马不乐意了,整个人都清醒了,起身穿衣服。
“又有人欺负阿九,本大爷当然不同意!让本大爷也去帮你教训他们!”蚩魇一边穿衣服一边恶狠狠地说道。
九君也料到他不会丢下自己,帮他束发戴冠,带他去沐浴房整理了一番,一起出了阁楼。
搜寻记忆,洛家商讨重要事情和接待贵客的地方一般都是在主院,也就是洛府的最中间,南面没有院子,是正门,进来就是主院,有个大中庭,然后就是气派的三层阁楼,用来谈要事和接待贵客。
那一定就是那里了,九君推测,说出自己的想法。
“应该在主院的一恒阁吧,跟着我走。”
蚩魇跟着九君,大步流星,向主院奔去。
——
两人从北院经西院的路走,路上看见的下人似乎都端着茶水点心往主院走,路上还看见旁系的人,应该是当家的妾室之类的,有些带着子女,九君全无印象,只叹这洛家家族真是挺庞大的。
不多时,便到了主院,一恒阁前的大中庭,人头攒动,今日府中之人,似乎都集中在这里。
九君习惯性扫视在场的人,果然有熟悉的面孔,那赵氏正和其他的女人相谈甚欢,九君看了那副嘴脸就想吐,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九君还看见了西院的夫人柳氏柳淑燕,她也是虐待洛御衍的帮凶,就这两人,目前是自己的主要敌人。
还有洛琰同辈几个当家的,和洛赋同辈的长老们,洛府的人员构成还是有些复杂,不过对于脑子十分灵活的九君来说,很好理解和分辨。
九君在人群中终于看见了,洛御衍的爷爷,洛赋。记忆中洛赋应该到了耳顺之年,但是样貌看起来最多就四十岁,气质也很出众。
原来修炼到仙阶便可容颜不老,看来洛赋当真是有些实力,难怪受苍鹤大帝重视。
苍鹤国虽然在东临大陆算大国,但是仙阶以上的人在任何大陆应该都是不太常见的,洛赋在四十岁左右修炼到仙阶,也是难得的天才。
洛赋似乎在与其他长老攀谈,那几个长老的实力九君倒是不清楚,总之年龄看起来都挺大的,看着比洛赋老,也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洛赋论年龄是当不了家主的,但是论实力一定担得起家主之位。在这异世,实力至上。
九君直接走向洛赋,没成想在半路被人拦下,那人正是洛虎。
他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是长得很高很壮,今日穿的正式的服饰,比之前的杏黄色织锦衣裳更华丽,挡在九君面前,比九君高出一个头不止,咄咄逼人。
“哟,三弟怎么来这么晚啊,大家都到了,就等你一个吗?”他故意说得很大声,目的就是为了让在场的人都听见。
九君当然明白他这么做,是想让自己成为“焦点”,明明自己刚才在路上还看见了别人,现在倒成了等她一个,心中冷笑。
“二少爷,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肯定是想早些来的,可是你们昨晚似乎并没有告诉我时间呐,怎么,想看我出丑吗?”九君不想跟他饶舌,对线就完事了,也故意回应得很大声。
“还有,不要跟我称兄道弟,我的哥哥只有洛梵天一个。”然后故意凑近他小声说道,洛虎肯定能听见,但是离得远的人就听不见了。
果然两人的对话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几乎都看向他们这边。
九君注意到,旁系的人,无论是当家的内人们还是孩子们,看待洛御衍的眼神都不对劲,有惊诧,有冷漠,更多的还是鄙夷和不屑。
非常好,九君的眼神逐渐变得冷厉,同时也鄙视着这些人,嘲讽她?她并不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的看法,但是为洛御衍感到不舒服,就等着被打脸吧,一定要帮洛御衍出口恶气。
那些人私底下议论纷纷,九君不用听也知道他们在讲什么。
洛虎被抵得哑口无言,紧咬牙齿,看见那废物身边打伤自己的妖孽小孩,很更加气愤,却不能当众发泄。就在这时二夫人站出来了,似乎是帮她儿子撑腰。
“御衍,不是我说你啊,是你自己起得晚了,一定是忘记了吧,怎么能怪没人通传你呢?”赵氏还是那副尖酸样,又把错归于洛御衍身上。
二当家就喜欢这样的女人?还是个夫人,当真不配,当妾还差不多。看来,旁系所谓当家的为人不怎么样。
“我认为现在不算迟,也不是在等我一个人吧。还有,二夫人,你自己耍的什么心机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我在此向大家说明吧。”九君看着赵氏,语气冰冷,带着一丝威胁。
赵氏听了洛御衍说的,居然有一丝惊慌,现在大家都看着他们,包括家主。这废物真的是变了心性,昨天的事不是巧合,若是洛御衍真的当众告诉家主她做过些什么,对自己和虎儿很不利。她本以为洛御衍那个废物还是那天真懦弱的样,自己今日招惹他真是大意了。
九君看见她脸上的表情一直在变化,心中嗤笑。
“御衍,你说什么呢,二娘有些不明白。都怪那些下人,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不通传到位,真是该罚。”赵氏故作镇定,又转口把罪过推到下人身上,想要结束这个话题,只希望刚刚在场的众人没有听见那废物说的什么。赵氏的眼神恨不得把洛御衍生吞活剥。
家主洛赋把刚才发生的事都看在眼里,自己的孙儿好像有些变化,不似从前那般懦弱了,刚刚有一瞬间的眼神竟也把他震慑住,是自己的错觉吗。
总之,一年没见到自己的孙儿,如今见面,思念便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