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柯和陈宇轩分开后，暗中观察了一番那个墨染，那人周身萦绕着阴郁的气息，因为是庶出，被众多世家贵女公子排斥，单独待在一个角落，格格不入。
那攥紧的拳头，阴森的目光，说明这人的内心已经扭曲，而能被陈宇轩推荐为可用之人，就说明这人对墨家怕是心怀怨恨，可以成为将墨家推向深渊的导火索。
至于如何利用这个人，还需要他和红巧再好好谋划一番。
灵霄压下心中的烦躁，这次的密函里，并没有什么真正有用的信息！
阿风跪在地上，这次绝对是他们的失责！
灵霄本不想对阿风阿雨过于苛责，毕竟都还是十多岁的孩子，但该立的规矩还是要立的：“对于没完成任务的暗卫，飞燕可有告诉你们该如何惩罚？”
“有。”
“以确保不影响任务为前提，去吧。”
阿风退下后，灵霄看着手中的密函，至少知道陈宇轩和红柯之间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具体的，猜不到……
不管是陈宇轩还是红柯，都是手尾相当干净的人，光靠猜，有太多种可能了。
可除了这一次，陈宇轩和红柯竟然再无接触了，灵霄只能一直提心吊胆的，明知道丞相府和红柯肯定有不对劲，可就是抓不住把柄！
但想要往红柯红巧身边安插线人，就目前她手底下那些人的水平，是不够的，那两人警惕心太强，灵霄只能在其他地方寻求蛛丝马迹。
可没等灵霄抓到有用的证据，变故就发生了！
朝堂上，红巧上奏道：“母皇，儿臣有本启奏！”
这半年多来发生的事情，红决明一清二楚，但正如陈淑媛预料的，她乐见其成。
但到了今日，她又有些心疼灵霄，只是，有些痛苦和教训是必须要经历的。
正如这次，灵霄既然早有怀疑，就该主动出击，可以去拉拢丞相府，以陈宇轩对灵霄的感情，或许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或者换一个方向，主动对付红柯红巧，没有把柄，那就制造制造把柄！
灵霄没有动作，没能阻止事态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就只能去承担后果。
红决明故作不知地问道：“何事？”
“儿臣要参镇国公通敌叛国之罪。
月前，儿臣出宫时正好看到镇国公府的人鬼鬼祟祟的，去了宴华楼。
儿臣和宴华楼的老板是朋友，询问之后发现，镇国公府的那个人见的，是白虎皇朝的人，他们店里的小二端茶进去的时候，还看见那人给了白虎的人什么东西，当时他们都很慌乱。”
红决明看了一眼镇国公和眉头紧锁的灵霄一眼：“皇儿，若仅是如此，似乎没有什么值得禀报的。”
红巧继续道：“儿臣等到今日才上报，自然是拿到了确凿的证据。
儿臣派人跟着白虎的人，发现他是往两朝边境去的，在他离开朱雀之前儿臣的人把他抓住了！
在他身上搜到了一个布兜，里面是最新的两朝边境墨家军的驻守人数和墨家军的行军习惯，惯用伎俩。
那人昨日深夜才被带回了皇都，此时已经交给刑部，至于布兜里搜到的证物，是否需要儿臣现在呈上？”
灵霄才明白，丞相府与红柯密谋了什么，可现在不管她想做什么，显然都已经来不及了……
后面如何，她不太记得了，只记得母皇下令，将镇国公府所有人收押大牢。
退朝后，已经恢复了理智的灵霄急着想要去刑部，却被红决明留了下来：“太子留一下。”
“母皇留下儿臣，不知有何吩咐？”
大殿上，只余红决明与灵霄：“霄儿，这件事，你做不了什么补救了。”
灵霄看着红决明，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母皇原来什么都知道！
她其实心里清楚的，不是吗？
刺杀她那次，母皇也是什么都知道的，但为了朝堂上的平衡，礼部尚书阂族上下全部问斩。
关于她自己的她能接受，换到少卿身上，她就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了。
她明明向少卿保证过，会保镇国公府长盛不衰，她食言了，她连阻止镇国公府走向覆灭都做不到……
“母皇，您当真容不下一个忠心耿耿的墨家吗……”
红决明叹了口气，虽然明知挑明会让灵霄记恨她，但不说就能当没发生过吗？
面对灵霄，红决明不想隐瞒什么，她更希望的是，通过这次，灵霄能够真正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朕容不下的不是忠心耿耿的墨家，而是三朝世家的镇国公府。
你可能保证镇国公府往后代代衷心？
不说往后，那个和白虎皇朝暗度陈仓的人，并不是捏造出来的，真真切切就是镇国公府的人。
朕今日不除了镇国公府，你让往后继位的君主如何面对一个手握兵权延续了四朝、五朝甚至是六朝的世家？”
红决明见灵霄低头不语，便继续道：“朕给过墨家机会，也给过你机会的，霄儿。
这一代墨家比较出色的，仅墨少卿一人，若当初他答应与你成亲，墨家后继无人，朕自不会盯着墨家不放。
你收兵权的时候，若把镇国公府的兵权也收到手中，也不会让红柯红巧还有丞相府抓到把柄，非要除了镇国公府，朕也不用因为墨家握着的兵权，任由丞相府与红柯红巧设计墨家。
到这一步，霄儿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朕与你说这些，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是希望你经此一事，记住教训，同时，切莫在此时插手墨家的案情。”
灵霄沉默良久，红决明起身准备去御书房，灵霄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一下头，从听到消息一直忍到现在的眼泪，终是决堤了：“母皇，儿臣，求您，求您放过少卿！求您了……”
红决明终究是心疼灵霄的，也不希望灵霄真的步她的后尘，痛失所爱，只不过这份痛苦，若只是这么短短几刻钟，不够深刻。
红决明没有给灵霄任何回应，甚至没有为此停下脚步，直接离开了大殿。
灵霄攥紧了拳头，擦干了泪水，起身，她改变不了结局，她能做的，只剩下为他们报仇！
她要报复的人中，包括她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