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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马兜沟

马兜沟是白泥河畔一条不知名的小山沟。山沟里常年流淌着清澈的溪流,溪流并不长,发源于附近的山体,仅仅有二十多里程,汇到白泥河里去了,二十多里程是全部的长度。

溪流两岸住着两姓人户,沟这边是周家,沟那边是关家,房屋相距近。两家人门对门,户对户,比邻而居,息息相关。沟这边的周家父母早已经过世,夫妻俩人带着一个女娃娃过日子。男的是挑小粑粑卖的生意人,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方,女的是个贤惠的媳妇,会制豆腐,熬糖,做各种各样的布鞋。逢场赶集天,后半夜的样子,鸡还没有叫俩口子一骨碌翻起身来,点上灯火,收拾行李,准备去赶乡场,无论乡场有多远,仍然爬山涉水一前一后赶乡场卖东西。担子里挑着俩口子赶制出来的商品。石溪镇有三个乡场,一个是石溪乡场,一个是德卓乡场,一个河边乡场,德卓乡场最远,要走半天时间,俩口子每天早出晚归,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娃娃小的时候,赶乡场做生意,总是会腾出一部份担子的空间来挑小孩。娃娃大了,十几岁的样子,留家里看家,做饭,料理牲口,俩口子则隔三差五赶乡场做生意。不做生意的时候,俩口子家里忙碌活儿,周家的农活一点儿没有落下过,祖上留下来几亩坝子地,总是种什么长什么,年年丰收。为了有个看家的打个响应,周家特意买了一只黑土狗来养。周家的女娃娃,天资聪明,漂亮活泼,土狗总是不离不弃,带着那只狗去溪流边喝水,洗衣服,坝子看守庄稼,名字漂亮得令人想入非非,叫做周美丽。周家俩口子生的是女娃娃,过法消极,没有喂大牲口,什么活儿都要靠自己的双手双脚劳动,对女娃娃的希冀可想而知。

沟那边的关家生的是男娃娃。关家的家底也不差,喂着两头牛,一匹马,几只羊,此外,坝子里几块地每年都会喜获丰收。关家种的是麦子,麦子的涨势喜人。男的忙外,女的忙内,没有时间赶乡场。偶尔去一趟是因为家里没有盐巴,酱油了才会去。关家儿子很小就参加干活了,长得身强力壮,一眨眼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关家俩口子嘴上不说,心里思量娃娃大了总要给他物色一门婚姻,可是哪里去找呢,附近没有多余的亲戚。

关家儿子常年累月家里割草喂牛,料理牲口,关家儿子性格温和,健康活泼,名字叫做关元宝。关家喂着一只土狗,毛发呈黄色,土狗没有拴,整天陪在主人身边,无论主人上山下地干活,割草喂牛,坝子里放羊。关元宝只要喊一声小黄,土狗只要听到,拼起命跑来讨主人的欢心。关元宝不是没有见识的人,虽然没有读过书,春夏秋冬判断个时令,天晴天阴判断个天气,外出远门判断个山势,总是不会出错。

两姓人以前没有过婚姻往来。几代的时间,各自过各自的生活,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河边洗衣服,挑水,喂牛相遇时才会喊一声你或者我对白,言词简短,总是不能达意。

周家男的名字叫做周扒皮,女的是冒槽湾嫁过来的杨家姑娘。夫妻俩人四十多岁的样子。坝子里种了一片荞子,荞子开花的时候男的预料今年必会丰收,秋天荞子果然结得堆堆落落,过路人看了羡慕之极。收获的时候,周扒皮带着媳妇和孩子割了两天荞子,没有割去多远。关元宝的爹坝子里放羊,羊吃草的当儿,烟杆装上袋土烟吸着,跑去和周扒皮唠嗑。关元宝的爹叫做关润生,母亲是马家沟的马家姑娘。关润生对周扒皮说,扒皮你家荞子粒堆堆落落,今年有小粑粑卖了。周扒皮正在佝着背割荞子,没有听见关润生喊自己,自顾自地割自己的荞子,关润生捡了一个小石头击了一下才缓过神来,直起腰杆,对关润生说你到坝子里来放羊啦,牲口那样多,为什么不一块儿撵来放牧。关润生说,牛马有娃儿照管,顾不上羊,撵来放牧。

周扒皮问关润生,你家地里的活路忙完了吗。

关润生说,麦子要过几天才收,现在收水分太重,晒不干捂霉变了可惜。

周扒皮说,可不是吗,本想过几天才来收割荞子,生意非常忙,早一点儿时间收割完方便做生意。

关润生一袋烟抽完,烟杆别在腰带处,义气十足的对周扒皮说帮你家来割荞子。羊在坝子里吃草,草非虽然已经枯萎,湿地处仍然非常茂盛,羊不会跑远。周扒皮不阻拦,心里却有另外的想法,关家是不是缺衣少食了,放羊子就安心的放羊子嘛,帮忙割荞子讨好卖怪,要借粮食去吃吗。无论猜测是否准确,周扒皮还是决定婉约的拒绝关扒皮一次。周扒皮哭穷说,润生啊,今年的收成不好,你看几片荞子,割完打成荞粒也不够家里吃,青黄不接时借乡场上卖小粑粑的杨家娃儿二百五十块钱没有还,真不知道怎么好啊,听说你家收成不错,喂了那么多牲口,能不能帮咱想想办法。关润生说,家里非常拮据,自顾不暇了,帮不上你的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眨眼割去了好大一片荞子。周扒皮问关润生,累吗,润生,累你就歇歇,看看你的羊子去。关润生说,羊跑不远,草这样好。

周扒皮和关润生坐在两块大石头上面,歇下来,盘着腿,关润生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捡里面的土烟草卷上装在烟杆里抽,周扒皮不准,帮周家干了那么长时间的活路,一定要抽一袋自己带来的土烟。关润生并不推辞,把自己的土烟卷放回袋里,接过周扒皮递来的土烟卷,火柴点燃,砸吧了一口,对旱烟品头论足,周扒皮带来的烟草味道非常好,关润生问哪里买来的烟草,周扒皮说乡场里,处处有人卖,秋天里卖烟草的最多,有时间应该去赶乡场,闷在家里放羊喂牲口对健康不宜。关润生回答说,你说的好,你是见过世面的人,有一个好笑的事情,你说来看看为什么。周扒皮说,你说,什么好笑的事情。周扒皮停下活路来,卷了一支烟细细派派的品。关润生说,有家两弟兄,老大是个正儿八经的人,老大不小了还没有结婚,老二是个拈花惹草的人,遇上人就不说了,遇上牲口,要看看牲口的屁股是不是母的,适不适合谈资。两弟兄喂有一头母牛,老大牵去吃水,牛非常顺从,老二牵去吃水,牛老是用牛角抵,像是遇到敌人。你说牛如此老实的东西,怎么对两个主人的态度判若两样。周扒皮说,事情很明显嘛,牛肯定怕老二搞到它的东西。关润生说,所以这个人真的不能色。你看我们两家门对门户对户隔河住着,多年来相安无事,不是说明我们都是正儿八经的人家吗。周扒皮说,就是这个道理。

周扒皮的女儿周美丽提了一壶田酒来,身后跟着那只黑狗,壶上压着个瓷碗。隔着很远,小黑狗先跑来和主人打招呼,围着主人转悠,嗅裤腿。关润生和周扒皮夫妻俩喝了一碗田酒才离开去放羊。秋天的坝子里风光宜人,景色苍茫,关润生撵着羊漫无目的的放牧,看到鸟雀像落叶一样飘飘起舞,突然为地里的麦子担心起来。

关元宝背着背篼去山上割草,麦子地里的太浅牛马敷不上口,山里面去割老山草,山里枝繁叶茂,树木丛生,时有野物出现,小的有麻雀,兔子,野鸡,大的有狼,野猪。遇到小动物谁的心里都会涌出逮一只回去熬汤锅的想法,麻雀飞在高空,兔子跑的速度快,野鸡很难捉到,许多人常常空手而归。遇到大动物,狼和野猪,人不但逮不着,反而会受伤。关元宝想到受伤的一幕幕,心里打了一个寒颤,凭经验,独自上山割草不会有什么危险。况且小黄狗是自己得力的助手。

马兜山草木非常茂盛,关元宝没走几步进了森林,山草涨势很好,秋天里水枯草黄,唯有山里的草不受四季影响,青油油可人。人看了人爱,牛马就不说了。森林很大,关元宝边缘割草,不会有什么危险,眨眼去得深了,想回头,可些已经晚了。小黄狗森林里乱跑,不知道被什么动物咬得乱叫。关元宝唤狗回来,狗不理,跑过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三只狼围住小黄狗乱咬,要把小黄狗吃掉。狼有一头小牛那么大。关元宝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狼,小时候听大人说过,只是听说过,并没有亲自见过狼的样子,这回见到了,大吃了一惊,狼原来这么可怕,单说狼的眼睛,炯炯有神,熠熠发光,像传说中的魔鬼,关元宝下意识从地上捡起一大块石头,砸向狼群,狼来不及躲避,砸中的一只狼颠了一下,差一点倒在地,回过头来恶狠狠地朝向关元宝,后腿蹲了一下,向人进攻。关元宝手提大镰刀,用口子刀锋锐的地方劈向狼,一刀劈断半边狼头。关元宝的镰刀怎么这么利索,关元宝使用的不是一般的镰刀,彝族人打架时用大弯刀,刀口比今天的马刀更锋利。狼见势不妙,急攻上来,关元宝不敢恋战,连爬带滚跑出森林,身上多处被枝条刮伤。狼尾追其后,追到边,父亲正放羊回来。看见狼和儿子纠缠,身上仿佛已有血迹,丢下牧鞭,赶来帮忙,两只狼才被打退。狼一步三丈跳回森林不见了。

关润生问儿子伤到没有,儿子说被咬了几口,没有伤到要害。

关润生问带来的狗呢。关元宝说,大概死在森林里了。镰刀倒是没有丢,价格贵,丢了可惜。说完话一下瘫在地上。关润生走到儿子身边问,伤到没有,还能走路吗。关元宝说,打狼累了歇一下。关润生说,快起来回家,狼吃完小黄狗不准还会来吃人。俩父子撵着羊回家来,关好牲口。关润生对媳妇说,山里出现狼了,不能坐以待毙,你把上次打来拿酒给对门周家送去,告诉他们说,要实行连坐制,让他们来开个会。媳妇提着酒去了周家,周家人早收荞子回来了,看见关家媳妇满脸焦急的样子,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关家媳妇说,山里出现狼了,儿子傍晚出去割草被咬伤了,跑到河边才被他父亲救到。狼指不定还会来庄里吃人,你们过去开个商量办法。周扒皮带着媳妇和女儿,关上门,关家商讨对付狼的办法。

关润生早在香火案上点上了香烛,案下烧了纸。锅里还给儿子煮了三个活波蛋六。儿子累了,加上身上受伤,用盐巴水清洗伤口。周家来了,没有吝啬,提了几斤荞子来,关润生让他们里屋坐,六个人围着火炉坐下。周扒皮问,润生,真的遇着狼了,狼长什么样子。关润生说,遇见了,狼长得吓人得很,一步能跳三丈远呢,咱们两家住得这么远,隔了几幢房子的距离,怎么办呢。

周扒皮说,听老人们说狼是有灵性的东西,只要有血腥味就会尾随而来,近几天狼要是下山来怎么办。关润生说,晚上大家不要睡在家里,睡在牲口房楼上,刀要准备好,特别要锋利,元宝这么锋利的弯刀仍然招架不住,听见狗叫,不要单独行动,招呼一声一齐出动,不要被狼咬伤。

周扒皮说,按润生说的办。商量完毕大家煮面条吃了才回去。关家和周家距离很近,牲口房距离更近。半夜里,月亮很好,周家的小黑狗突然似哭非哭的嚎叫起来,关润生一骨碌翻爬起来,站在牲口房上对着缝隙看出去,狼果然来了,三只,后面一只耷拉着脑袋,估计是被关元宝伤着的那一只,虽然受了伤,仍然没有掉队。飞似的跑出来山来,到里,喝了一口水,一前一后从牲口房前过路。关润生赶忙叫醒儿子,狼来了,月亮下狼大极了。关润生大声喊周扒皮出来打狼,三个人一齐提着大刀跳下楼来,狼开始不想逃跑,看见人多了,一大步一大步跳上沟坎,爬上山梁,躲到森林里,三人追了半路,怕遭狼的套,一人点上一支烟回来。

周扒皮说,守一天是一天不是办法呀,要有个长久的打算。去政府报官让政府来管。事不宜迟,当夜两家人共同守夜,第二天派人去镇上报了官。政府派了一个连来抓狼,响午的时候,连队就来了,拖着两门大炮。沟边挖了两口大灶,安放了铁锅,水在里面煮得沸腾。关润生从小店里打来十斤酒,给大家润喉。连队派人带来了面条,一帮人坐在沟边煮面条吃。吃了面条,大家喝酒助兴,听关润生讲狼的事情。喝了一半酒,歇下来,大家决定打着狼熬了汤锅再吃酒。大炮安放隐蔽后,炮口朝向山头,昨夜狼逃窜的地方早安上套子,关润生把他们安排在两家牲口房上睡觉。半夜里,三只狼跑下山来喝水,喝完水大摇大摆走近庄来,连队的人警醒,听见脚步声,按了喇叭,一齐出去抓狼,狼惊慌失措,赶忙逃跑,连队的人用枪射击,击中狼的尾部,狼步行太快,一会儿逃上山去了,站在山头回望人群,连队的人用炮瞄准山头,接连放了几炮,望远镜遥望,其中一只被炸飞,另外两只应该已经受重伤,组织人上山搜索,搜到两只奄奄一息的狼,另一只不知去向,至今那只狼再未出现在山里,估计躲到远处去了。连队的人连夜烧水退了狼毛,剁成为肉块,煮了两大锅,还剩下小半边送给了关家。天才刚刚亮,大家已经吃完狼肉,喝完酒。

连队没打算走,商定再守几天,吃的怎么办,连长派人运面条去了,酒已经喝完,酒要求关家准备,打狼是帮关家办事。关润生再次去买了十斤酒来给大家助兴。白天连队不能闲着,组织人出去追山,搜索另一只狼。山里野物太多,许多士兵的子弹都打光了,为了逮着几只兔子下酒,搜了很多地方,仍然没有见着狼的身影。士兵们回来对关润生说,润生,剩下的一只狼估计活不久了,你们不用担心,附近多个地方我们已经进行了清剿,比打土匪时还清剿得干净。

傍晚大家煮打来的野动物下酒,没有拿百姓一针一线。关润生要宰一只羊给士兵下酒,大家嘲笑说吃不下这么多肉,羊留着卖钱解决家里的困难。为了安全起见,连队决定再守一晚夜。半夜里月亮很好,风生很大,秋天毕竟深了。狼没有来,天亮后连队在大锅里煮面条吃了才收兵回去。

周家和关家经过这一件事情,生活更加密切了。关元宝和周美丽常常借沟里洗衣服聊天。

周扒皮赶乡场回来,告诉大家好消息,镇上有人收购木料,五块钱一根木材,长一丈,宽五寸的木头皆可,过了几天,关润生带着儿子一人扛一根木料跟着挑小粑粑卖的周扒皮去卖木材,木材商开着一辆大四缸车来收购,卖的人多,不一会儿满一车木料了。关家俩父子卖了十块钱。周扒皮带着他们大街小巷的走着卖小粑粑,路过豆花饭店,凉粉摊摊,羊肉火锅帐篷店,给他们做了详细的介绍。路过牲口市场,粮油街,告诉他们以后卖羊子,买粮食可以来这里。最后三人去了篾制品市场,篾制品市场卖簸箕,篾兜的人非常多,卖酒的也不少,三人在酒桶边坐下来,卖酒人问你们要打多少斤酒,周扒皮说,要不了多少斤,你看我们三人能喝得了多少斤吗,一人打一两酒,怎么卖。卖酒人说,三两酒一块钱。三人喝了酒,还觉得胃里空空,豆花饭店吃饭,豆花饭一块钱一套,不贵。吃完饭顺着山路回来。

两年的时间里,周家和关家狼狈为奸,把梁子的木柴全部换成为了钞票。两家富得流油。周扒皮和关润生俩人共同买了一辆马车,偷盗木柴卖。连队几次下来抓捕,考虑到狼有可能再出没的事情,没有抓捕他们,相反,鼓励适当的减少一些森林的稠密度。关润生和周扒皮年过不惑之年,娃儿十七八大,正当壮年,俩人决定选派关元宝去县城学学习驾驶技术,将来买一辆拖拉机给关元宝开。

俩人用马车送关元宝上县城去学校驾驶技术,路很长,要坐三天的马车。离开那天,周美丽母女,和关润生的媳妇出来送他们,嘱托早去早回。周美丽已经很喜欢关元宝,只是不能说出来,怕人笑话。

马车赶了三天路,草料放在袋里,人吃了几顿包子,县驾驶员学校到了,关元宝的爹和周扒皮给报了名,交了学费,一块儿进餐馆吃了一顿火锅。关润生对儿子说,元宝,我们五个月后来接你,读书期间要听老师的话,吃住学校双包,给你点钱买夜宵吃,钱不要乱花,烟啊酒啊就不要吃了,我们在山里都没有经常吃。要记住老人们对你的一片栽培之心,关元宝答应着。见完最后一面,关润生和周扒皮坐马车回去了。

驾驶学校第二天开课,学员很多。老师们给学生点名,安排宿舍,食堂,紧接着换上统一发放的驾驶服进行军训,讲解驾驶技术,第二星期亲自上拖拉机操作。亦学亦练,几个星期过去大家差不多学会了开拖拉机。接下来还要学习开大卡车。学校每逢周末会放学生出来散闷。关元宝独自呆在宿舍太闷,宿舍的同学小刘邀请去他家做客。小刘家世不错,父母是县城第一小学的教师,本来希望小刘将来接自己的班,做个教师,小刘不喜欢读书,于是来学习开车。关元宝没有去外面,独自呆在宿舍温习功课。

教驾驶技术的老师很多,大多是县里数一数二的开车高手。教他们的老师中有一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女老师。老师介绍说,自己姓杨,刚从师范学校毕业,主要学习的是电子计算机专业,电子计算机和开车技术并不沾边,信息技术化的今天不能不学习这一科。关元宝在宿舍待得正闷,谁知老师走进来了,正是教信息技术的女老师。杨老师问同学们走掉了吗,关元宝说没有,我还在宿舍里。杨老师问怎么不出去散散闷,关元宝回答说没有地方可以去。杨老师坐下来对关元宝说我也没有地方去,一块儿聊怎么样。关元宝说可以。杨老师问你家住在哪旮,关元宝回答说,石溪镇马兜山,祖辈是种地的庄稼人,山里什么都有,只是缺少人户,自己家靠开山发了财了,来学习驾驶技术继续开山采资源。杨老师说自家是马摆山的杨家姑娘,今年二十三岁,从师范学校毕业了。教育局分她到小学教书,小学里校长的亲眷争夺职位,需要工作,没有安排上,分到驾校来教一年技术课。马摆山是什么地方,关元宝非常熟悉,虽然没有亲自去过,听老人们说马摆山和冒槽湾,冒角村,是石溪三个非常出名的地方。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混熟了。

杨老师对关元宝说出去走走怎么样,关元宝说可以。俩人走出宿舍,县城里逛街,开始时他还想着周美丽,要是能在一起逛街多好。走着,突然自尊心强烈起来,心里想周美丽再好也只是一个乡巴佬,哪有杨老师漂亮。况且杨老师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有这么个媳妇多好。俩人先去逛商店,然后逛超市。副食品街,石溪老城走了一圈,关元宝问杨老师,你累吗,要不要我拉你,杨老师没有拒绝,俩人拉着手走到石溪河边看游客划船,杨老师的手显然没有他的粗,俩人的个头虽然差不多高。杨老师说回头你别叫我老师了,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你今年多大,忘了问了。关元宝说二十二岁了。杨老师说你以后叫我姐可以吗。眼睛有点希冀的感觉。关元宝说可以。河风太冷,虽然是大好的天气里。关元宝说我们一块去划船可以吗。杨老师没有拒绝。俩人买了些酒食,从石溪河上游划船到下游,石溪风光好,俩人划船到终点,又划回来。看看时间天色还早,杨老师带关元宝去看自己开的小店。店面很窄,杨老师刚来,没有来得及装修。杨老师问他,元宝你看可以用来做啥,关元宝说开家餐馆怎么样,上面弄个小杨餐馆几个字做招牌。

果不其然第二天杨老师开了小杨餐馆。学习驾驶技术的时候小杨是老师,周末俩人常常厮混一块,关系暧昧,形同一家人。

相处久了,混得有感情了,快要毕业的时候,俩人又去划了一次船,从河上游划到下游,短短的十来里河线让他们觉得太短,关元宝把她搂住,回来时也一样。毕业的时候关元宝怕和小杨的感情破坏老爹和周大叔家的关系。先给小杨说毕业那天要装作不认识他才可以,要求了几次,小杨才答应了。小杨问他们的关系怎么办,关元宝说过几天会来看她,跟着他去村里没有什么发展前途,等家里安排妥当了,再来和她住一块。

老爹和周扒皮开着马车来接,关润生问儿子驾驶证拿到了吗,关元宝说拿到了。老爹摸摸关元宝的肩膀,说几个月不见,倒是滋润了不少。从学校出来,先是去农民街卖马车,卖了一千多块钱,然后去拖拉机市场买拖拉机。一万两千多块钱一辆拖拉机。买成加了油,开着回来。一路上三人觉得风光极了。

关元宝开了半天拖拉机,来到了,拖拉机真快啊。

两家早给准备了几串鞭炮,车刚进沟,放了一串,进了私用的停车处又放了几串。两家人换新鼓舞的聚在一起庆祝。酒席上关元宝的爹说,生意做成了,儿子的驾照也拿到了,有一件事情应该公之于众,关元宝和周美丽的婚姻问题,关润生想让儿子和周美丽幸福的一块儿生活。关润生趁酒兴说,周家和关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两家都是地地道道的人家,没有犯过大法,得罪过别人。相处多年,两家的底细彼此知道。周家没有多余的儿女,关家只此一个儿子,为了沟里的稳定,结合在一块儿,大家十分期盼的事情,周家有没有不同的意见呢。

周扒皮说,听老人们说,嫁出去姑娘抛出去的水,姑娘嫁在哪里都是嫁,自己门丁不兴,两家距离近,有个照应,自己没有意见。

关润生说,既然没有意见,阴阳先生选个良辰吉日,俩个娃娃结婚算了。

周扒皮说,姑娘虽然大了,不急在一时,外面没有来竞争的人家,两家把娃娃养大都容易,热热闹闹的过程必然不能少,怎么个热闹法呢,相亲的手礼不能少,三回门礼的东西不能少,结婚天的迎亲过程不能少。再则生娃娃,满月酒不能少。

关润生说,没有问题,钱都是大家共同赚来,能够花费娃娃事情上非常高兴。

关润生问儿子和周大叔家姑娘结婚高不高兴,关元宝高兴的说,只要两家父母同意,自己没有意见。关元宝不是没有想起县城里的杨老师,县城远,去来不方便,自己不能这么不现实。再说两家林木生意才起步,怎么能因为个人的婚姻影响到生意呢。况且,杨老师县城里教着书,生活很安稳,情况很稳定,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外遇,为什么不能娶俩个媳妇。

散酒席后,才中午时间,关元宝带着周美丽去石溪镇赶乡场,给周美丽买点喜欢的东西。乡场离两个人的家不远,开拖拉机去太麻烦,浪费柴油,俩人走路去。沿途经过很多熟悉的村庄,锄禾归来的人看见他们卿卿我我走在一块儿,羡慕的说谁家嫁到石溪来的姑娘,这么漂亮,恨不得让自家儿子去那个地方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合适的姑娘。

乡场非常大,去的时候急,俩人没有来得及拉一下手,亲个嘴,搂搂抱抱,就到乡场了,真是遗憾,关元宝恨路太短了,再长一些,骗一骗周美丽,背着周美丽走一程该多好。

石溪镇乡场总是很热闹,赶乡场的人络绎不绝有的来卖牛马,有的来相亲,有的来置办生活必须品。关元宝带着周美丽,大街小巷转悠。关元宝多周美丽说,乡场人多事杂,别走掉了。打了招呼还是不放心,手里紧紧牵着周美丽。

小商品市场,牲口街,粮食交易所,走了一圈,关元宝问周美丽累不累,带你到食物街转转,周美丽说有点儿累了,去哪里由你。俩人走进食物街,食物街很长,各种特色都有,汤锅店,苞谷饭馆,豆花饭馆,凉粉摊,小烧烤,多得不计其数。关元宝问周美丽想吃点什么,帮她买。

周美丽说吃碗凉粉怎么样,凉粉价廉物美。关元宝说,两家现在有钱了,不像穷的时候一样了,吃点贵的东西才好,好不容易来赶乡场。周美丽说由你。关元宝带着周美丽去吃羊肉汤锅,羊肉汤锅贵,七十块钱一斤羊肉,小小的两碗,俩人就花了一百多块钱。周美丽对关元宝说,元宝,你城里考驾照是不是也这样浪费钱,怪不得来的时候人都变样了,样子变潇洒了。关元宝说,自己城里读书很听话,整天呆在宿舍里,天天想家,哪里有时间去大吃大喝。

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打骂的声音。汤锅店里吃羊肉的人纷纷跑出去瞧发生什么事情了。

周美丽和关元宝不例外,跟着凑热闹。

只见几个当兵的追着一个乞丐踢,当兵的说,妈的让你来讨口,讨到老子酒桌上来了。下次还来不来讨口。边说边踢,踢完揪着乞丐问,下次还来不来讨口。乞丐说,不来了,真不来了。

当兵的说,打了你,报不报复我们。乞丐说,不来报复。当兵的才扔下乞丐,放乞丐离开。周美丽羡慕的说,那些当兵的哥哥好威风呢。关元宝说,真威风,明天我也去当兵去算了。周美丽说你不是要开拖拉机吗,怎么有时间去当兵。拖拉机我老爹和你老爹也可以开啊,你看当兵的多威风呢。

乞丐走后,当兵的酒兴减了,没有再吃再喝了,从周美丽前面路过,看见了周美丽,起了占有之心,人估计要回石溪兵营去。其中一个无疑中瞟了一眼周美丽。晚上事情就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村长带了一把面条,一瓶苞谷酒来到周扒皮家来做家访。村长姓杨,他妈是冒槽沟嫁过来的姑娘,所以村长的德行带有冒槽沟人不务正业,四处拉钩牵线的德行。杨村长对周扒皮说,村里的殷殷之心你要深刻的体会,再说人家是石溪镇的兵哥哥,关系着村里的安危呢。周扒皮说,可是自家的女儿已经说好要嫁给关家了,不能反悔。村长说,没有关系,关家的事情村里帮忙劝说。

周家狗叫,关润生误认为发生了事情,悄悄跑去帮忙,没有进门,听见周扒皮和村长攀谈,故意躲在背后偷听。听到是为别人家来提亲,心里顿时火冒三丈。差点把手里的烟巴斗斗朝村长打去。事关体大,忍着没有打扰谈话。

村长要走了,关润生才赶忙跑回家里来思考对策。

事情怎么会这么样呢,接下来该怎么办。

关润生决定去试试周扒皮的口风,过了小沟,进周家大门,关润生故意咳了一声,问,扒皮在吗,扒皮在吗,家里有人来过呀,怎么酒香都传出来了。周扒皮说,正好在家,才从地里回来。屋里坐下,关润生问周扒皮,娃儿回来了没有,要不要去接一下。周扒皮说不用管他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去。关润生问,是不是有人来过,周扒皮说没有人来过,自己才从地里回来。关润生感觉到周扒皮不老实了,气愤的说,我们都是正儿八经的人家,有什么事情要实说,不能瞒着不说。周扒皮说,嗯,是这个道理。

过了那天,两家对娃儿的婚姻虽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总有些冷冷清清的感觉了。

关元宝和周美丽赶场回来,俩人抱怨路太短,爱太深,没有表达完彼此心中的感情,一会儿就到家了,故意沿着远一些的山路转悠着回来。山路和平常走的马路不一样,马路离乡场要近一些,山路是搂木叶铺牛圈的人走的马路。俩人走在山路上,搂木叶的乡邻一样悠闲自在。该说的话都说了,该拉的手都拉了,该走的路都走了,还捡了几颗酸羊咩吃。酸羊咩是方言名,实际上是山里的杨梅,山里的杨梅,酸揪揪的酸,酸得让人流口水。关元宝和周美丽就差脱裤子睡觉成一家人了。回到沟里时已经天黑了。

周美丽的父亲周扒皮说,知道刚才谁来了吗。周美丽说,除了沟对门的关大伯谁会来咱家。

周扒皮说,村上的村长,为当兵的来提亲,推托不过去啊,怎么办呢。

周美丽说,不是已经和关家有契约了,村长怎么能够棒打鸳鸯。

周扒皮说,村长说关家的事情村里帮忙动员,当兵的才是大事,百姓的是小事,怎么办。

周美丽说,回绝了吧,自己不想对不住关元宝。

周扒皮说,明天村长来提亲,你自己亲口拒绝。

晚上,关元宝回来,关润生对儿子说,怎么才回来,煮熟的鸭子都快飞了,人家村长来跟你竞争人呢。

关元宝问,竞争什么人。

关润生说当然是竞争那你未来的媳妇。村长要把周美丽嫁给兵哥哥,讨好当兵的,维持自己的淫威。

关元宝问,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关润生说自己跑到周家亲耳偷听到的啊。

关元宝对父亲说,不用担心,自己和周家姑娘的感情很好。

第二天村长果然来了,酒和面条昨天已经提来过,今天村长空着手来。进周家的门时,人都在,关家也在场坝里晒红豆。屋里太闷,大家场坝里谈话,关家围过来听。周美丽二话没有说把事情回拒了。村长走时十分佩服的说,周家姑娘真是有德行的人,面对如此大的诱惑,没有水性杨花。

两家的关系恢复了一丝生机。

秋天的梁子,还是五风十雨,一点也没有因为秋天的到来有所变化。周扒皮和关润生山上砍了一棵棵松树,堆在山里,关元宝负责用拖拉机运出沟来,卖到镇上。路不好,烂泥滩路,拖拉机运载很不方便,山里木料堆了很高一堆。关元宝让周大叔和父亲回家忙几天农活,先运完剩下的木料再来伐木。

的雨水非常充沛,晚上才下过大雨,第二天接着下雨。河水涨了很高,两岸都填平了。关元宝开车时路滑,人车一块儿翻到山下去,受了重伤。听见人来报信,两家把关元宝抬到镇上中心医院治疗,开始时,因为下雨,六个人都在医院里照看关元宝,后来大家都回去了,剩下周美丽在医院照顾关元宝。

十几天,大雨没有停,带来的钱花完了,关元宝本来想父母回来给自己送吃的来,过了几天不见来,让周美丽回去带钱。晚上,独自住在医院里,关元宝反复睡不着觉,担心周美丽过河时被水冲走。越是担心雨下得越大。算算已经下了半个月的大雨了,住在医院里仍然能够听到石溪镇外传来的大水呼啸的声音。关元宝本来想周美丽第二天会回来,可是,过了几天不见人来,心里非常担心,托人去报信,没有消息。微微能够走动了,加上天已经放晴,医院里借来一副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回去。马路非常干净,被大雨大水冲洗后,回到时候大吃了一惊,

两家的房子被大水冲走了,连屋基也没有留下,建房子的地方浸泡在几丈深的水里。

父母哪里去了,周美丽哪里去了,还活着吗,沟里涨了那么大洪水。等了几天,不见人回来,几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回来。据统计,那一年,石溪镇有近万人死于洪灾,洪水消下去后,岸边堆满了腐烂的尸体,模糊得无法辨认。牲口,房屋,财产损失不计其数。

政府给关元宝发了赈灾的粮食,款项,还帮忙修建了简易的小屋,居住在沟里太令人伤心了,一下子消失了那么多亲人,买了把大铁锁,锁上门,带上行李,打算去找杨老师,叙他们的师生情愿,虽然没有武侠里那样浪漫。

拖拉机呢,至今还扔在里,两家老人的爱心不能带走,要把它们安放在老家才更加真诚。从这里过路的人,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的事情。关家和周家被大水冲走的消息早在石溪镇传播过了,人们都叹息,这对年轻人怎么没有能够走到一块儿来……。

关元宝一家和周美丽一家靠砍伐森林发了一笔不少的财,可惜两家没有能够在大山里生存长久,被洪水吞没了。两家六个人口,五个死于非命,只剩下一个关元宝孤零零的生活在世界上,天底下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失去家园和亲人了。

关元宝决定去县城寻找小杨老师之前,细细的寻思,堆在大山里的木料怎么办,父亲和周大叔砍伐在森林里的木料大多是松树,有的三五十棵松树堆成为一小堆,有的百十棵松树堆成为一大堆。梁子不止一匹大山,十几匹大山连绵起伏地连在一块儿,两家在山里砍伐的松树木料堆了好几个地方,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估计用拖拉机也要装运到过年的时候才能完工。

梁子的松树生长环境优越,一般来说,一棵小松苗要二十年才能长成为大树,梁子的土壤肥沃,只要十年就可以了。

梁子的松树一棵离一棵太近了,密不透风,容易招风引狼,外面大山里的狼被猎人追捕急了,无处安家,往往跑到梁子来避难,就是因为这里的松树多,容易隐蔽行踪。

政府提出适当减少一些松树的密度的策略,周家和关家是当地人,理所当然,自告奋勇的作为第一批伐木工人,走向大山。

关元宝寻思,这么多松树留在大山里,烂了怎么办,辛辛苦苦砍伐了几个月的树木,难道就白白地丢了吗。把拖拉机修一修,换些零件,加上柴油,把松树运回来吧。关元宝确实这样想过,不过越想越灰心丧气,甚至越想身体也跟着发软,使不出一丁点儿力气,关元宝从小听着老迷信长大,推测这可能是死去的五个亲人在向它勾魂,万一不慎,他就跟着五个人去了那个最遥远的地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引诱自己去山里伐木,装运木料,可能是几个阴魂使的常用手段,关元宝决定不去大山里伐木了。

关元宝不是胆子小,关元宝胆子并不小,多次去梁子看木料被水冲走没有,山高,木料很安全。沿着山路行走的时候,感觉到凉飕飕的,阴风惨惨的,到了木料堆旁,忽然听见一只山鸟呱呱地叫,鸟儿的鸣叫让山林更加寂寞了,幽深了,关元宝被吓着了。

关元宝暗自想,几位亲人活着的时候,关系是那样亲密,如今这些人遇难了,为什么会感到了害怕,特别是害怕阴魂不散,纠缠着自己,把自己也迷到地狱里去。

关元宝给自己下了总结,首先,我关元宝怕死,人活着,就是为了怕死才活着,不知道哪一位大师说的了。第二,我关元宝可能是汉奸,没有遇到大事还罩得住,如果遇到大事,可能要投敌叛国,当卖国贼。第三,我关元宝可能是一个奸雄,当面有义,反面无情。

关元宝不敢一个人去山里了,山里阴森可怕,木料堆在大山里就让它堆几天,不害怕了再去理会。现在嘛,关元宝想要暂时的离开梁子这一块场地,去县城度几天的假,过几天的另一种生活。

关元宝锁了门,带着行李包袱,步行十里山路,要去镇上坐车,县城里寻找小杨去。

石溪镇的客运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有的乘客撑着太阳伞走着,太阳大了,对皮肤有害,有的乘客手拉手走着,像是一对对情侣,有的则是老人和小孩子。此外,卖羊肉串的,烧烤豆腐的摊摊摆成为了一排,热闹喧哗极了,关元宝还是感到了寂寞,孤零零的一个人走着,能不寂寞吗。

开往县城的客车准时准点出发,售票员车上用小喇叭招呼乘客上车,关元宝坐上一辆开往县城的客车,离开了石溪镇。

石溪镇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什么时候回来呢,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也许一辈子也不回来了。在这里,关元宝失去了父母以及心爱的姑娘,甚至于家园,关元宝要去寻找一个让自己不再伤心的地方疗伤。

关元宝在心里默默的想。

再见了,石溪镇,再见了,我心爱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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