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芮恩拿起背包,关了店里的灯,锁上了玻璃门。回过头时,吓了一大跳,申俊正站在后面,手里拿着一束百合。他鼓起勇气,捧着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芮恩微笑地说:“走吧。”她一个人向前走,没有回头。申俊跟在后头,天气有点冷,手心里竟然有汗。他急忙走上前,伸出手,想让芮恩接受这束花。芮恩看了这束花,说:“很漂亮,但不适合我,申俊哥,我很对不起。”
“芮恩,我知道,我们做好朋友吧,先从朋友做起,好吗?”申俊哥做了让步,虽然心里有无数个不愿意,但也只能这么做。
“谢谢你,申俊哥。”芮恩走在前面,撑着伞。申俊走上前,把伞合起来,躲到芮恩伞下去了。
两个人雨中漫步,太浪漫了。申俊想着,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偶尔偷看芮恩一眼,也能让他的心好久都无法平静。车来车往,申俊哥怕芮恩有危险,坚持让她走在左边,自已与行驶的车辆只有一分米的距离。平时的申俊哥异常严肃,可一看到芮恩,脸上立即绽放迷人的笑容。
“芮恩,明天,我来接你好吗?明天我也没什么事。”申俊哥笑着说。
“申俊哥,我明天不用去蛋糕店了。”芮恩把背包放在前面,怕背包淋湿了。
“为什么?”申俊急忙问。
“没为什么,老板娘给了我一天的假期。”芮恩笑了,因为她心里特高兴,马上能见到小怀了,小怀说好要来看她的。
“那我们去玩吧,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玩上一天,好吗?”申俊拿着百合花,帮芮恩撑伞。
“我明天没空,有约了。”芮恩说。
申俊看着芮恩,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他很想知道,是怎样的一次约会能让芮恩的眼睛闪亮起来。一想到可能会遇到情敌,他的心变得好混乱。
芮恩进了校门,申俊往回走。申俊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芮恩,每天都想看到芮恩。如果芮恩早已心有所属,那他又充当什么样的角色,这实在令他特别担心。
她跑进了学校的电话亭,拨通小怀的电话。
“怀,你明天几点到?”芮恩拿着话筒,高兴地问。
“我明天很忙,可能去不了,晚上还得和店长去参加一个聚会。”小怀说。
“是吗?那好吧,那改天吧。”芮恩很失望地挂了电话,撑开伞,往宿舍走去。
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一天,对所有的事物都倍感新鲜。过了这么多个月,对一切厌倦起来。芮恩举起左手,触摸着雨,凉意渗透到心里。芮恩把背包放在桌子上,一条红色的的围巾安静地躺在背包里,那是送给小怀的礼物,是芮恩亲手织的。芮恩把书放进背包里,抽出围巾,放在床上。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芮恩早已习惯了,这群小丫头经常一起出去玩的。芮恩拿开行李箱,看到了那一件连衣裙,是贤珍姐送给她的。她把它拿出来,挂在桌子旁边的架子上。打开窗,让它吸收新鲜的空气。在无数个夜里,她会梦到贤珍姐,哭着醒来时,屋里漆黑一团。她才意识到贤珍姐不会再回来了,她活在芮恩的记忆里。
芮恩被铮美拉着,扯着,好不容易把她运到目的地。芮恩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惊呆了。整间屋子被布置得好耀眼,灯红酒绿。芮恩走到中间,音乐响起,全部人都走到中间。舞台上有小J拿着话筒在讲话,她想为我们跳一支舞。日韩舞曲在整个空间摇晃,感觉整个地面在震动,芮恩找了个角落坐下。小J跳得正起劲,下面一直在喊:“安可,安可。”好热闹的场面,芮恩听不到铮美说话。铮美走到中间去,大声喊着,芮恩还是听不到。铮美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男生的脚,那个男生盯着铮美看。那个男的叫蒋信,是隔壁学校的尖子生,也是一个有名的花花公子。那天晚上,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虽然很土,但穿在他身上,却觉得很帅。他一米八的个头,低头看着铮美。他一直热衷于参与此类舞会,有时会和女生开开玩笑,逗逗小女生。
“你叫什么?”蒋信问铮美。
“铮美,郑铮美。”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蒋信大喊。
“郑铮美。”音乐突然停了,铮美的声音大得整间屋子都听得到,所有的人都看着她。她不好意思地跑回芮恩身边,坐在椅子上,伸手拿了杯苹果汁,喝起来。
“那杯是我的。”旁边一个男的开口了,告诉铮美。
“是吗?呵,不好意思。”铮美吸取教训,说再也不去参加所谓的舞会了。
蒋信走了过来,邀请铮美做他的女伴。铮美竟毫不犹豫地上场了,说这样的男生可以考虑一下。她在舞池里尽情地舞动,抓紧蒋信的手。
“哪里出现这样漂亮的小姐?”蒋信用深情的眼神望着铮美,问道。
“某某中学。”铮美回答。
“某某是指哪里?”
“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也好,我迟早会知道的。”蒋信很自信,微笑着,很绅士地弯腰。
这个有名的花花公子,下一个目标是铮美,全场都清楚。铮美是一个极其聪明能干的女孩,她起先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而后来却真的被他吸引了。
铮美在宿舍炫耀自己那晚的魅力时,美莲笑着走过来,说:“不用几个月,你就知道滋味了,蒋信那小子不是好惹的,他爸和我爸有生意上的往来,那小子我见多了,没几个月就换一个新的女朋友,看你能维持多久。”
“那咱们就走着瞧。”铮美不示弱地说。
“好啊,瞧就瞧,看能不能瞧出个结果来。”美莲换上了一身的红色,飘出去了。那双红色的高跟鞋发出刺耳的声音,铮美咬了咬嘴唇,看着美莲离去的背影,气得不得了。
芮恩走到铮美旁边,坐下,笑着说:“好了好了,没事了。”现在的铮美已经被蒋信迷住了,再怎么说也没用,希望蒋信对她是认真的。
铮美倒在芮恩怀里,双手紧握着芮恩的手臂。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听不清。
过了好一会儿,隔壁宿舍的女同学走了过来,把纸条放在芮恩手里便出去了。芮恩看了看,里面写着:“明天早上8点在学校门口见,申俊。”铮美抢过去看,睁大眼睛,说:“原来申十他哥要追你?”
“没有,哪有这回事。”芮恩把纸条抢回去,笑着说。
“明明就有,还不承认,再不承认我掻你痒痒。”铮美笑着说,身子靠近芮恩,芮恩吓得躲开了。
芮恩难以面对申俊哥,她不想去赴约。趴在窗台,看着菊花,伸手触摸着,水滴顺着她的手流到她的手腕处。她知道申俊哥喜欢自己,可是她的负担太重了,重得让她喘不过气。她看着花,总会想起郑贤赫,那个穿着朴素的城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