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赫和芮恩躲到山洞里,不料刚进山洞,芮恩的脚被树枝缠住,整个人向前倾,倒在了贤赫身上。贤赫被压在下面,快喘不过气来,却觉得异常幸福,不想起身。芮恩不好意思地拉紧旁边的树枝,站了起来。贤赫回过神来,把树枝都拨开,坐在地上。芮恩望着洞外,想着什么。贤赫不敢打扰,静静地在那里等雨停。
雨把天洗干净了,远处的山也能望见。空气中那一层尖埃被雨卷到地上,融入泥土里。树叶被洗净后,低头一闻,有大自然的味道。
贤赫在洞里挖小洞,芮恩回过头来,坐在他身边,不解地看着他。
“你在干什么?”芮恩把盖在上面的树枝拿掉,洞看起来挺小的,只有手掌那么大。芮恩把手放在小洞口,贤赫抬头看着她。
“挖小洞,把纸片放进去。”贤赫很有成就感地笑起来。
“放进去,有什么用呢?”芮恩帮忙挖土,双手伸了过去,用力地挖。贤赫被这一动作惊呆了,他的身子不稳,往后倾倒。看着芮恩挖土的样子,贤赫开心地用双手支起身子,卷起袖子,拿起树枝打小洞,让土松一点。
“芮恩,你背包里有笔么?”
“有。”
贤赫把一张硬纸片撕成两半,一半递给芮恩。
“我们把自已最想说的话写在纸片上,把纸片埋在土里。”贤赫接过笔,转过身,把自已想说的话写了上去。
芮恩呆愣着,身子倾斜着,想瞧瞧贤赫写的是什么。贤赫用手挡住了,回头说:“不可以看的。”芮恩只好拿着笔,写下了自已的心愿。把两张纸片叠在一起,放入那个小洞里。芮恩和贤赫往小洞填了土,贤赫又往旁边移来大石头,搬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它动。芮恩顺着光,伸手帮忙搬。大石头盖在那一个小洞上,芮恩整个人坐在上面,看了看蹲在地上的贤赫,笑着说:“行了吗?”
“行了。”贤赫累得不得了,走到洞口。雨未停,下得满大的。贤赫把外衣脱掉,递给芮恩。
“我不冷。”芮恩刚说完,直打喷嚏。
“你还说你不冷,快穿上,小心待会冻着了,给你这个。”贤赫帮芮恩把外衣披上,从自已袋子里掏出一个馒头。
“你呢?只有我一个人吃吗?”芮恩把馒头放到贤赫手里。
“我不饿。”贤赫的肚子咕咕地叫。
“你还说你不饿,这是什么声音。”芮恩的肚子也忍不住叫了起来,她赶忙捂住肚子,不让它发出声音。可小肚子不听话,一直叫个不停。
“这又是什么声音。”贤赫说完,芮恩笑了,贤赫看到芮恩笑,也跟着傻笑。
芮恩把馒头掰成两半,伸出手,手里有另一半。贤赫接过,一下子把它吃完了。芮恩慢慢地咬着,看着洞外的雨。芮恩把背包放在身上,紧紧地抱着。贤赫蹲在芮恩旁边,看着冷得直颤抖的芮恩,心里不知如何是好。想伸手去握芮恩的手,给她一点温暖,却又提不起勇气。芮恩那一头长头发盖住了耳朵,耳朵冻红了,幸好没有被贤赫发现。芮恩一冷,耳朵也会变红。她怕贤赫担心,双手抱着头,不让自已抖得厉害。
第十七章幸福
雨好像停了,贤赫走到外面,展开双手,头望着天。芮恩把书包背上,走了出去。看着眼前的雨后景色,他俩忍不住叫起来。
贤赫跑到树那边,大声喊着:“空气好好。”芮恩走了过去,微笑着说:“是啊是啊,太好了,太棒了,好得让我不知道该干什么。”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干,静静站在这里就可以了。”贤赫双手搭在芮恩的肩膀上,激动地说着。
到半山腰,又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贤赫把外衣盖在头顶上,双手撑着,芮恩躲进了那个外衣底下。贤赫低头,与芮恩的眼神对视着,他好想说点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芮恩很喜欢这种感觉,雨中漫步,和贤赫在一起,让她感到安全。
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一刻,是最幸福的。
“芮恩,我们跑好不好,雨越来越大了。”贤赫拉紧芮恩的手,往山下狂奔。芮恩触摸到贤赫哥手的那一刹那,心跳加速。贤赫的手很冰凉,握着,心里却觉得温暖。贤赫不想松开手,想一直这么握着。
回到芮恩家时,外婆看到他俩。急忙从里屋拿出厚重的衣服,披在他们身上。贤赫的头发湿了,外婆怕他感冒,用布帮他擦干头发。还为他俩煮了姜汤,端到屋里,盛了两碗,放在破旧的桌子上。芮恩打喷嚏,外婆急忙把她抱在怀里。芮恩在外婆的怀里偷笑着,看着贤赫。贤赫很羡慕芮恩,突然有种冲动,想把芮恩抱在怀里。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朝他微笑,他的心里开了无数朵美丽的花。
芮恩递给贤赫一把红伞,贤赫接受了。
贤赫撑着伞回舅舅家,手里握着伞,却犹如握着芮恩的手,让他兴奋不已。他飞快地跑起来,跳过了水渠,越过了沙地,在雨中,只有伞与他共舞。他高兴得不得了,跑了几步,停了下来,喘了口气,又开始奔跑。回到家时,大门已经关上了。他怕吵到家里人,只好翻围墙过去。不料一跳下去,家里的人都抬头看着他。原来家人担心他,已经等他许久。贤珍更是怕贤赫出事,走了过来,摸摸弟弟的头。
“去哪了?这么晚,我们都担心得要命。”贤珍把弟弟的背包拿到桌子上,为弟弟脱了湿外衣。
“没事,雨太大了,避雨去了。”贤赫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冷吗?喝汤去,别冻着了,知道吗?”贤珍摸着弟弟的头,摇着头说。
“知道,姐。”贤赫站直,举手向老姐示意他会尊命。
“听话,快去吧。”贤珍从炉子上端来一碗汤,贤赫一口喝完,跑回自已的房间。贤赫藏着难以形容的兴奋,把伞握得更紧了。回到房间,那把伞放在柜子里,他不放心,放在桌上,他更不放心,最后决定抱着伞睡觉。
雨下得更大了,贤珍倚着柱子,呆愣着。
“贤珍,在想什么呢?”舅妈走了过来,坐在旁边的长椅上。
“贤赫,太孩子气,很怕他会惹事。”贤珍说。
“没事的,这年纪的孩子都是这样的,不惹事的反而呆呆的,不聪明。”舅妈把贤珍领到西边的房间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金色的盒子,打开它,一条项链在闪光。舅妈把它戴在贤珍脖子上,说很漂亮。贤珍低头看着项坠,心里想拒绝,但舅妈的一番好意能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