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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遇故人

“一个有动机的人会随时准备行动,而如何行动则受其对环境感知的影响。然而感知比事实更重要,因为感知影响着人们的实际行为,所谓现实终究是假的,根本就没有现实,只是我们对于现实的理解感知而已。”这句话从一个竹屋中传出,那竹屋虽不大,但也在其中坐落了十几号人。

只是这十几号人的前面,站着一位老者。其面露红润,两鬓斑白,披头散发间却彰显着几分英气。这竹屋的四面由竹林包裹,这竹林高耸入云,绵延而下遁入层层的沙粒之中。沙粒细碎,微风一吹便掀起阵阵扬沙,可这竹子却威风凛凛,没有一丝的波动。越是深入竹林的深处,所种植竹子的沙粒就越发潮湿,从细沙逐渐过渡到松软的泥土当中,又着实泥泞起来,形成一股股小小的水塘,那竹子的倒影在水塘中此起彼伏,期间不时会听见从竹子枝头所落下的滴水之声,犹如置身事外,形成一道道音律。

滴答滴答的几声,有的水滴滴落在了水塘之中,又有的直接滴落在了水塘中的石头上,那石头已经变得参差不齐,滴水穿石的现象在这里并不奇怪。只是那水塘中又有扑通扑通的泉水从水面上冒起,形成阵阵气泡向四周发散,及至到了岸边乒的一声,气泡顿时销声匿迹。却发现,那水塘边立着个石碑,上面写着听水阁。可周围并没有阁,只是水塘一片而已。这么说来,立这座石碑的人,一定希望这里有个阁楼,奈何却无法实现,只能立碑而作,在此寄托自己的愿望。

顺着水塘而下,水塘汇入一道溪水之中,这溪水突破层层竹林,竹林外的景象却是另一片天地。

黄沙漫天,一望无际的戈壁为映衬,还好这景象下有溪水作伴,并不显得那么凄凉。那溪水向前了片刻,就涌入了条湍急的河中。

附近的人都称这条河为白玉河,自古因为这河水中盛产白玉而得名。除了白玉外,还有青玉、青白玉、黄玉、碧玉等36种玉石,当然最为名贵的要属这条河中所产的羊脂白玉。羊脂白玉就是犹如羊脂一样的玉石,带着油脂光泽纯白,在烛光之下的光晕柔和而微微泛黄,如同凝脂一般。其晶莹洁白,细腻滋润而少瑕疵,细腻、光亮、温润来形容此玉都略显不足。多少年来有无数人向往着想要得到这样的玉石,却十有八九难以寻获。

每年到了洪水退去后,就会打破这条河的宁静,无数人会提着锄头、铲子以及各样的工具来到河中,挖掘他们能看见的一切,将河床翻个底朝天,在挖掘的日子当中,天堂与地狱的情景将会在此不断出现,有的人只要挖出了一块价值不菲的玉石就可以实现人生逆转,瞬间走向人生的巅峰,而有的人将会如同科举落榜般的失落与羞耻。

很有可能的情况是,和你一同挖玉的人,在挖出了个宝玉之后,顿时就会犹如范进中举那般癫狂,手中抱着宝玉在河中来回四走,嘴里说着挖到了、挖到了就顿时倒落在河中,连同他挖到的那块宝玉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心态似乎已经成为挖玉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素质,然而这些人中有这样素质的人却没有几个。

可毕竟挖玉甚是辛苦,有的人就将盗玉变成了另一种谋生的方式。有无数挖玉人在挖到宝玉的第二天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安全也成为这些挖玉人最为关切的。可尽管如此,也难以抵挡住人们这么热切对于宝玉的追求,淘玉热也绵延了数千年而不断。这条白玉河在这里见证了无数的历史,可它没有一丝的波澜,只是静静地看着所发生的一切,芸芸众生在它眼里不过是沧海一粟,轮回在这里不停上演。

已至黎明,采玉人早已到了河中急不可耐的提起手中的锄头砸向河中石块中的缝隙,将紧锣密鼓的石头敲的疏松不已,远远就能听见这锄头的敲击声在戈壁滩中来回穿梭,也只有这样才可以轻松地将其中的石头一个个拿出,仔细查验这石头能否称之为宝玉。

月亮与太阳同悬空中,相互对望。对望之间,所折射的月光与日光汇集,既不很明亮也不很暗淡,亮中有暗,暗中有亮的照在了正在河边行路的一群人身上,只是这道光束照在走在这人群中最前头的那个人身上时,显得十分罕见。

那人面如惨白,却玉树临风,飘飘自然,披风抖擞,怡然自得。皎洁的月光与耀眼的阳光反衬在他的脸庞显得暗淡不少,眼神中带着刺眼的光亮,星目剑眉,面如冠玉,直鼻菱唇,无论从什么角度去看这人,都是个美男子,犹如潘安在世。路边有人高歌,唱道:“心玄至美,每行,众人以玉石掷之脚下。”

“心玄大哥,你说我们今天这么早来这收玉,能收到好玉吗?”“笨蛋,有我在还怕收不到好玉吗?”他随即皱了下眉,用手轻轻敲打了下和他说这话的人的额头,随即双手背在背后,昂首挺胸起来,又看了看后面的几个随从,说道:“你什么时候见到过我王心玄没收到过好玉的日子,那是不存在的。我走哪,哪就有好玉。你们都给我看好了,待会到了河边,可要好好收玉,仔细看了。”语气中略带调侃和轻蔑的语气,不得不说他确实有些不羁。

这人姓王名心玄,他很少这么直呼自己的名字,可确实是那人的一句话让他受到不小的打击。不得不直呼自己的姓名来增长自己的气势和威严,更重要的是他需要的是一种自信,又不容别人怀疑他的自信。

他们一行人不一会就走到了河的岸边,河中已经有许多人背着箩筐朝着岸边走来,有的双手拿着好几个玉石相互敲打着,渴望吸引着岸边这群人的关注。王心玄微微将头抬起,又将披在双肩的长发向后撩起落在背后,目光看向河中的这些人。他指点了周围的几个随从,让这些人下到河中去选玉,只是他却纹丝不动,用眼神看着这些人挑玉的过程,他眼神锐利,任何稍微有瑕疵的玉都逃不出他的法眼。只需轻轻撇个眼色,那些随从顿时就可以心领神会,将瑕疵的玉抛向岸上,将好玉放入特制的篮子当中。

天色已经渐渐明亮了起来,月光的皎洁已经不见,金黄色的光亮在河流中徘徊,鳞次栉比的光点在其中浮现。额头上的汗滴却逐渐滴落在岸边,王心玄不得不用袖口来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这袖口镶着金边,又是丝绸薄纱所制,要揩拭好几遍才能将汗水擦干。他的心愈来愈加速着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他心中担心着什么,不时看向东边的太阳升起的位置。太阳升起已经过半,可他还是没有看见他心目中想要的那块宝玉,对于他来说,好玉也是分为几成的,其中最好的玉,他称之为宝玉,其次为黛玉,再次是软玉。

他早已将这三种不同成色类别的玉石收集的篮子分成了三种,上面标着宝玉、黛玉和软玉。到了现在,那收集宝玉的篮子依然空空如也,收集黛玉和软玉的篮子却逐渐盛满。他心中的焦急,呼吸急促起来,他开始在岸边踱步,不时望着这河中的玉,期待自己能发现些什么。可是他的心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值得被发现的。

天色已经亮了,炎炎烈日恍然间照的大地通红。戈壁当中,昼夜温差巨大,往往白天三十几度,到了夜间也就五、六度的样子。人们纷纷脱下上衣,露出后背,只为在烈日中能有所降温。在河中的挖玉人随手将上衣扔在了岸边,可是自己的手力道不足,衣服被湍急的河流冲往下游去,那人急不可耐,扔下手中的挖玉工具,往下游跑去。嘴中边喊着:“帮我捡衣服!帮我捡衣服!”那人的脸颊已经被阳光灼晒的脱了皮。站在岸边的王心玄听到了这人的呼喊之声,向河中看去,发现了那件正在被冲往下游的衣服,他立即也朝着相同的方向跑了去,那衣服被河中竖起的树枝所阻挡,缠在了树枝之上。那人看见自己的衣服被树枝所阻挡,稍微舒缓了下气,就继续朝着那边走去。

不知不觉间,那河水已经漫过了他的腹部,脚底也越来越不稳,寸步难行。站在岸边的王心玄心中慌张了起来,呼喊了他的随从,让他们手把手从岸边到了那衣服的位置,将衣服从树枝上取了下来送到了在岸边的王心玄的手中。那挖玉人欣喜不已,赶紧向岸边走去,不一会就走到了王心玄的面前,那人脚上沾满了泥水,全身湿漉漉的,已经是白发苍苍,口中喘着气不已,不断有水滴从他身上落下,他所踩的土面已经被水浸透,变成了泥潭。那人缓缓和王心玄说道:“小伙子,谢谢你们将我的衣服捡到,我就这一身衣服,你们行行好,将我的衣服还我吧!”王心玄说道:“老人家,这是当然,我们拿你的衣服做甚,我们就是为你而取的这件衣服。”随手将衣服递给了那老汉,老汉就手紧紧握住那衣服,正准备穿上,霎那间一块玉石从那衣服中滑落了出来,掉在了地上。王心玄看见那掉落在地上的玉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刻伸手拿在了自己身上,那老汉刚准备伸手去捡,却落了空。

王心玄的手紧紧攥着这块石头,眼神中发了光,大叫道:“找到了,找到了!就是它!”他欣喜不已。他旁边的一名随从随口说道:“这块玉平平无奇,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公子何必如此惊喜?”王心玄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露出了脸颊上的酒窝说道:“这倒不错,若是只是看着它就是一块普通的玉石而已,但我自幼所学判读玉石之术,我只需一看一触就基本了解这玉的材质如何,玉与心通,心诚则已。用心感触,这块玉定是块上好的好玉。”周围随从被他这么说的神乎其神,摸不着头脑,可也不好反驳,只能听其信其有,不信则无的心态来理解了。

旁边的那老汉见面前这人将这石头攥的如此紧,不免开始慌张起来,眼镜睁的大大的。说道:“公子,这块石头是我的,公子欣赏完了就此还给我吧!”说完,便伸出自己的手放在王心玄那紧急握着石头的那只手下,王心玄见状突然抬起自己的手放在头顶之上,微微抬起头看了看那老汉,说道:“老人家,这块石头我收了,我出100两银子买这块石头可好?”只见那老年人微微晃了晃脑袋,眉头紧皱,大声说道:“公子,不可,不可。这石头可是我女儿用来救命的,不管怎么样都不可以给你。”听这老汉如此说,王心玄满脸疑惑的说道:“此话怎讲?话说治病救人不都是需要银子,什么时候需要起石头来了?”

那老者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是南方人,靠卖艺为生,从广州一路北上想去京城,一路走一路卖艺,每到一个地方赚足了路上的盘缠就会出发,谁知道我们到了驻马店,突遇暴雨,女儿就此得了风寒,在当地找了个样的名医都无法救治,只见女儿一天天的虚弱,到了后来竟然昏迷不醒。偶然间遇见了从少林寺出来的一个和尚,那和尚看见我女儿的病情,告诉我这并非风寒所致,而是特有的一种毒所导致的,名为冰寒毒,中了此毒之后,定会身体犹如冰块一样僵硬导致昏迷不醒,若要化解此毒,只能到西域昆仑山下的白驼山庄去找个名叫欧阳正浩的人,只有他才能有办法救。所以,我不远万里才带着女儿来到这里。”

王心玄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百感交集,不是滋味,惆怅之感涌上心头,也感慨了一声,说道:“那你后来遇见欧阳正浩这个人了吗?”那老汉接着说:“我遇见他了,可是他居然不救我女儿,若要救我女儿,必须给他一块石头,而且是他说得一模一样的石头。”旁边的随从听到这里,心中顿时怒不可遏,纷纷议论到居然还有此见死不救之人,老人家不远万里来见他,居然还提出了这样的一个要求。若是不救就不救何必要如此搪塞别人呢。

王心玄说道:“难道不成,这块石头就是欧阳正浩所要的吗?”那老汉说道:“不错,你看看这块石头上不是镶着一个人的名字。”王心玄将石头缓缓移动到眼前,稍微转了个,上面写着若曦两字。“心字若灰风雨陷,朝曦暮雨送流年。此名字不谓有些凄凉,看来这人对欧阳正浩如此重要。”“不错,正是这块石头,也只有这块石头才能救小女之命,我在此河中找了三天三夜才找到这块石头。”王心玄叹了口气,说道:“如此宝玉,终归人手,真是可惜。”随手将石头放在那老汉的手心上,说道:“如此救命之石,就此收好。”说罢,便转头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他们一行人走在回去的路上,王心玄的心中着实不是滋味,有些遗憾有又些后悔,他渴望的是刚才那块石头,若是很狠心就此拿了又当如何,这时候,他不经想起:若是只是借用这块石头,用完了就去找欧阳正浩让他去救那老汉的女儿不也可以。瞬间他的脑海被各种想法所充斥,可是那又如何呢?这块石头事关人命,既是自己得了好处,却失去了最为重要的,又能怎么样呢,自己的良心怎么样也过意不去。

恍然大悟间,迎头正走过来另一对人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人手持玉扇,玉簪螺髻,身后又几十号人背着箩筐。“哟!这不是玉竹山庄的公子爷心玄大哥嘛!好久不见心玄大哥,你还是如此俊俏啊!”王心玄撇了一眼说道:“好久不见,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先走了。”那人举起玉扇挡在了王心玄的面前,说道:“何必这么早走呢?我们兄弟二人也很久没有见面了,正好今日叙叙旧,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玉石盛会了,周围的玉石庄主都要拿出自己这一年当中发现的最好的玉石比比,这不我也想看看贵庄主今年可有什么宝玉呢?”王心玄说道:“要看宝玉,明天的玉石盛会自然可以看到,何必要今天呢?让开。”那人微笑道:“这倒不错,这不想和心玄大哥叙叙旧嘛。看到你们这几个框子都空空如也,今年的玉石盛会注定又要失败了吧。”

“岳麒麟,你不要再得寸进尺了,我们心玄大哥都说了明天玉石盛会自然会见分晓,你何必要现在调侃我们呢。”王心玄旁边的随从说道。岳麒麟说道:“我这不是关心你们嘛,免得你们在今年的玉石盛会中又无可面目可不好,不如将我们庄的玉石给你们,你们明天在盛会中也可以不用输的那么惨。”王心玄听到他如此说,变得不耐烦起来,一把抓起他所持玉扇的左手来,说道:“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刁蛮,看你长相清秀,可你所说竟然如此无礼,今天我就要让你记着这个教训。”随手,王心玄夺下他手中的玉扇,又用肩膀向前猛然壮向岳麒麟的胸口,岳麒麟一点防备都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所击倒,在地上翻了个滚。旁边的随从惊吓不已,赶紧过来扶起岳麒麟,又有几人挡在王心玄的面前,担心王心玄不肯罢休。只听王心玄说道:“麒麟兄,想不到你也并非有麒麟般的力量嘛,被我轻轻一撞就倒,实在有些愧对麒麟的称呼。”说完,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倒在地上的岳麒麟缓缓被随从扶起,用手指着王心玄手中所拿的玉扇说道:“快把扇子还我,扇子还我,扇子还我!快还我!”语气加重了起来。“想不到这把玉扇对你来说如此重要,既然你前面说将贵庄的宝玉借我们在明天玉石盛会中一用,那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把玉扇借我一用,明天玉石盛会中就献丑了。”还没等岳麒麟回答,王心玄便挥了挥衣袖,向远处走去,只留下厚重的阴影。

秋高气爽,天气已经从夏入秋,这年的秋天来的让人有些诧异,很多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秋天的凉风便从大漠深处吹拂而来,让众人的胳膊疼痛不已。那坐在角落的**不时扯着自己的半截袖子,搓搓自己的双臂。玉石盛会就是会在每年入秋的当天开幕,昆仑山下,玉龙河边,聚集了三大家族,这三大家族以采玉为生,将玉石贩卖给中原,便是他们主营业务。

当然,对于皇亲国戚来说,他们采的玉石便专供京城里面的大户使用。光绪皇帝每年都会派专人来参与这里的玉石盛会,玉石盛会中所选出的好玉,立即会被押往京城,给王公贵族们欣赏。

然而今年的玉石盛会的前几天,却依然没有出现光绪皇帝派来的专人,这三大家族不免有些担忧了起来。等不等光绪帝所派的专人到来再开这玉石盛会,就成了这三大家族所探讨的议题。对于朝廷来的人,这三大家族自然不敢怠慢,可是人迟迟不出现,反而让他们担惊受怕,因为一年的收成全在此一举。这三大家族终于有一家坐不住了,向其他家族发了书信,要共商大事。约定就在当晚商议玉石盛会是否推迟的问题。

秋意正浓,人们穿着皮袄走进了由石板桥构成的走廊,这四面环水而建,颇具江南风格,苏州园林的景观在此应接不暇。石山,小河流水,石桥、亭子犬牙交错排列形成独特的风景,这山庄并不大,确实是居住的好去处,精致和典雅在其中映映生辉。由高台留下来的溪水,落在金鱼池中发出喋雅的声音来。如果没有外界的干扰,这水声足以形成一道道独特的音律让人们陶醉在其中不能自拔。可是周围人紧凑的步伐彻底打破了这儒雅的水声,也没有人会在意这水声有多么恣意,他们现在只希望自己内心的期许得以实现。

“各位,这么早就来了,快到大厅里面坐。”大厅的门口站着头戴发髻的飘逸男子,在招呼着到来的客人。“周公子,你家老爷怎么没有出来?”“王庄主,家父正在大堂等着你们的到来,所以就让我代家父迎接各位,各位请上座。”这时旁边一人露出不屑的眼神望了一眼这门口的男子说道:“哼,都说周家是大户,没想到大到连我们各庄庄主到来都不亲自迎接的地步,真的厉害啊!这会不开也罢!”站在一旁的王庄主拉了一把这人的袖子说道:“岳庄主,这是何必呢?你从黄昏的时候就出发,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到这里,现在再回去可不是亏了嘛。说不定岳庄主给我们些惊喜呢不是,毕竟今年不是往年,大家也都有难处,体谅体谅吧,若是待会周庄主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定代你出头。”“哈哈哈,王庄主,你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俺就是个粗人,不是太会说话,但是有你这句话在,我岳某也是给你面子,怎么能说走就走呢?”王庄主拉着张庄主的袖子将其推向前,说道:“岳庄主,请!”岳庄主不免嘿嘿一笑,大步跨向前方。

“呦,好久不见周兄了,周公子依然飘逸啊,不过比起我来还是稍显逊色些了。”站在门口的周公子朝着这人微微一笑,说道:“岳兄,别来无恙吧!依旧记得去年的玉石盛会,你的玉扇夺得了盛会的头奖啊,今怎么不见你拿着呢?”突然一把玉扇挡在了他们二人的面前,旁边传出声响。“哈哈哈,岳公子前几日说要将这把宝扇借我一用,这不就在我身上,哈哈哈!”

周公子被这突然的声音惊讶不已,望了望旁边,吃惊的说道:“咦,原来是王公子啊,幸会幸会。”说罢,便朝着他鞠了一躬。“周兄,何必多礼,你我兄弟二人好久未见,今日定当要痛饮一番。”

只见他二人聊着甚欢,将一旁的岳公子落在一旁。岳公子不免尴尬起来,心中难免不平。突然插话道:“心玄兄,这把玉扇可以还我了吧。”王心玄听到他这么说,自然顺势说道:“那是自然,你这把玉扇这几日我也观摩多时,只是发觉此物犹如莲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岳兄每日拿着岂不是玷污此等宝物吗?”说完此话,他直接将扇子重重放在了那人的手上,让那人疼痛不已,大呼小叫了起来。

“麒麟弟弟,今个谁又欺负你来了?你怎么在此呼喊?”只见不远处走以来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子,刘海遮着额头,脸上的雀斑凸显出与众不同的风范。“王心玄,又是你,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弟弟?”“我哪有欺负他啊,我只是借了他的玉扇而已了,今日还他,只怪他自己手拿不稳,结果就这样了。”岳麒麟见其姐姐到来,瞬间气势足了很多,便将自己通红的双手给其姐姐观看。“王心玄,如果不是你出手如此重的话,我弟弟也不会这样。这当如何解释?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的弟弟。今天我就要让你好看,好好教训你一番。”

那女子取下自己的发簪,盘起来的头发瞬间落了下来,落在肩头,头发的清香也随着头发落下缝隙伴随着微风向前吹拂,这香气迷人,足以让人感受到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王心玄被这道清香所折服,又用手朝鼻子扇了扇,摇了摇头。说道:“真香啊!姑娘你这如此香气不可谓是一般,闻了这香气,足以感受到你的温软抚媚,就算你用这发簪立刻刺死我,我也愿意,宁可死在姑娘的香气之中。”这女子听他这么一说,突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内心好似纠结,犹如小鹿乱撞,心扑通扑通的加速心跳。“你,你竟敢占我便宜,今天就让你一并付出代价来。”

只是这时,胳膊似乎发软,刺出去的发簪没有了太多力道,王心玄稍微侧身,顺势躲过了这刺出来的发簪,那女子手握的发簪的手正好划过王心玄的胸膛,王心玄见势伸手一把抓住了这女子的手腕,轻轻往后一搬,紧握在手的发簪掉落在了地上。

“姑娘你,你看着温柔抚媚,想不到如此之刚烈。”那女子转头望着王心玄惨白的脸,眼睛睁的大大的,着实吓了自己一跳,一把掌重重打在了王心玄的脸上。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一个响声,让周围人呆若木鸡,根本不知所措。

面如惨白的王心玄被这突然的巴掌,脸部??间通红起来,瞬间天地间变得昏天黑地,找不着北,也不知所措。可这一刻,他的眼睛明亮了起来,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是如此不同,周围每个人都似乎重新上色了一般变得鲜艳起来。王心玄这时候觉得十分惊讶,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一切。只是眼睛只盯着刚才扇他的这个女子,过往的一切浮现在眼前。

雪越下越大,已经到了难以出门的地步,外加暴风阵阵,出门的瞬间足以将人的脸颊穿破。就在这三尺不到的小酒馆内,众人喝着小酒,拉着小曲,吃着在锅里煮着的大块羊肉。一名胡须渐长的中年人,不小心将胡子落在了煮沸的羊肉锅里,烫掉了了半截。

“麦尔丹,你这胡子掉到锅里,还让我们怎么吃?”那人哈哈一笑,顺势将自己剩下的胡须用小刀割下,抓在手中,说道:“真是碍事,真是碍事了,各位兄弟对不住了。”围坐在锅旁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一脸不屑的看着他。只是他手中的小刀显得光彩夺目,小刀的刀柄上镶着颗透亮的宝石,发出刺眼的光亮来,在只有油灯照亮的小酒馆内,这束光却照亮了本黑暗模糊的地方。

“你这把刀是什么?怎么还有宝石镶刻?”那人说道:“这把刀是我在路上遇到了西域狂刀时,他送我的。”旁边靠墙的老汉微微坐起身子来,说道:“原来是西域狂刀啊,这个人的名号早已在西域响亮个透顶了。”

这时候,呲啦一声打断了这老汉的话,碗碎了一地。“什么响亮透顶,这个人不过就是个土匪,哼!”说这话的人转过身子对着靠墙的老汉,说道:“当年我们兄弟几人,拿了和田三大家族的玉石要送到中原去,谁知半路上出现了个头戴斗笠,身穿皮袄之人。一下就把咱们给劫掠了。还割下了每个人的耳朵。”

在这酒馆的众人,被其这么一说,吓得身子一抖,顿时没了半点的声响。“这个人的仇,我一定要报!”那人端起碗里的酒大口喝了起来。靠墙的那老汉,似乎有话要说,可是表情中却略带犹豫。突然间,屋外飞雪卷进屋内,咚的一身,门被撞开。雪花在那人的头发上染白,进屋的瞬间,雪花融化,热气蒸腾。

酒馆众人的目光被这突然来到的人所吸引,那人抖了抖自己的袖子,走到柜台,说道:“老板,来二两牛肉。”说罢,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酒馆本就不大,只有两张桌子。四周由草垫覆盖,形形色色的人靠在墙边,喝着小酒,思索着往事。坐在一旁的老汉蜷缩着身体,坐在旁边衣着秀丽的这人,不免多看几眼,更重要的是他被着五香牛肉所吸引,香气扑鼻,对于好几日没有吃上肉的人来说,早已口水直流。

控制不住自己抖嗦的手,伸到那人的碗里。“唉,这位大爷,你这是作甚?”“年轻人,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好几日没了营收了,每天只能稀粥充饥。好几日没吃上肉了,就一口一口就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半叠牛肉早已下肚,对于他来说着实有些尴尬,只能微微笑到,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这剩下的半盘就给你吧。我再买盘就是。”旁边那老汉听完他这话,顺势把那盘子端了过来,直呼“好吃、好吃!”

那老汉接着说:“谢谢你啊,年轻人,但我可是无功不受禄。既然你这么体谅我,我总该有所回报。请问阁下贵姓?”“我姓王名心玄,家在和田玉竹山庄。请问阁下怎么称呼?”“哈哈哈,年轻人,你可太没有点心眼了,我就随便问问,你就把你的信息透露给我,岂不怕我害你吗?”王心玄摇了摇头说道:“你若害我,何必还要问我名字。”

那老汉看王心玄如此大方,也不掩盖自己的过往,着实有些让这老汉有些感到意外,看到此景,不免感慨万千,面露愁苦说道:“咱家本是西安氏人,谁知那年回变,杀进西安城,我一家老幼全被屠尽,唉!”说到这里,那老汉深深叹了口气,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王心玄被他这话所震惊,惊愕之余不免有些遗憾,内心却也着实惆怅了起来。“哼!这群叛贼这是可恶,简直丧尽天良。”那老汉接着说道:“可不是,若是当时他们杀我了,倒也罢了,也让我求的好死。怎料,这些人杀红了眼,却喝了我碗羊肉汤,就裹挟着我一路西逃。”王心玄疑惑地问道:“羊肉汤,此等作恶多端的叛军,怎么会喝了羊肉汤呢?这是为何呢?”

老汉握紧拳头,重重地砸到地板上,叹了口气说道:“我在西安城本开了家有名的羊肉馆,谁知那日叛军冲到我家店门口,店中还有几个食客,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一刀下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那只有六岁的孙女正在旁边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削掉了头颅。”

王心玄听到这里,心惊胆战,深呼了一口气道:“可恶、真是可恶!”那老汉接着道:“那叛军头子本想把我也一起砍了,谁知喝了我一碗羊肉汤,就把我一起带往逃跑的路上,让我路上给他们炖羊肉汤。”

王心玄说道:“唉,怎么能这样呢?对方可是你的仇人,你没有想过要报仇吗?”老汉摇了摇头说道:“年轻人,你不知我有多大了吧,我已经六十又六了,我拿什么反抗,本想一死了之,被叛军裹挟着一路向西,从西安到了天水、又到武威、嘉峪关,本想死在路上,谁知走到了天山,却有个头戴斗笠,带着红色鬼怪面具的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王心玄说道:“这么说来,是这个人救了你了?”“不错,正是这人。那日白雪纷飞,雾气中突然出现了到红色的光点,逐渐发亮。血红色的面具与白雪皑皑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走到那叛军面前,只说了一句话。”

“哦?是什么话?”“见我者死!那队伍前面的头目来不及反应,雪花被切成两半,那刀不见影,最前面的头目便被切成了两半,只留下血脉喷张的一条血迹在雪地中沉淀,冒着血泡,蒸汽在空中飞舞。剩下的叛军见到这人来不及反映,七横八竖的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后来,我就在这天山上定居了,靠打渔和向导为生。”

“这群叛贼死有余辜,那你的救命恩人可有了解,可否知道其姓名。”王心玄期待的问道。“谁还不知其呢,小伙子,看到我这把闪亮的小刀了吧,这就是这人所送。”这声音从旁边的桌子上传出。“麦尔丹,别再说了,你喝醉了。”旁边的伙伴拉住了他。

麦尔丹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手拿小刀开始比划起来,说道:“大家看看,这把刀,就是西域狂刀送我的!”酒馆的众人被其生动的表演所吸引,他摇摇晃晃的耍了几下,将小刀指着王心玄,说道:“是你,就是你!那日是你们让我去运石头的。”

听到石头两字,王心玄有些感到害怕,难道这人和咱家有过节?那人接着说道:“这把刀是我在英吉沙时候所得,西域狂刀送我的。我是个磨刀贩子,那人一天来到我店门口,要磨刀,可是这人可真的穷啊,连点银子都没有,谁知怎么着,把刀当给了我。”说完便倒在了地上。

“不就是西域狂刀嘛,有你们说得这么神乎其神吗?”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当年咱们家可是救济过他呢,这个人的名字叫曹红园。”

那女子从桌上站了起来,着实有些特别,走到王心玄跟前,说道:“小兄弟,你衣服上的雪还没化啊。”王心玄看着她的脸,突然有些羞怯。那姑娘接着说道:“王心玄,或许你没有听说过我。不过我可听说过你,我是岳家庄的岳倩芸,这次也是过来护送玉石的。”她随手拍了拍王心玄,这一举动,却让王心玄感到有些奇怪。

“心玄兄,你没事吧!”站在一旁的周公子赶紧挡在两人面前,来缓解双方的尴尬氛围。只是对于王心玄来说,显得十分不自在。周公子搂住王心玄的胳膊说道:“哎呀,岳倩芸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嘛,别往心里去了。”王心玄低头不语,内心有些许难过。在众人面前,被女子扇了一巴掌,脆弱的自尊心早已崩塌。从没有吃过如此亏的他非常不知所措。然而,与此相对的却是,这个扇他的女子却是他所心动之人。

时辰已达,三大家族齐聚一堂开始讨论玉石盛会的事宜。发言的首先是玉竹山庄的王大人,他说:“明日就是玉石盛会,可朝廷派来的人还没有到,我们该如何是好?若是不到,今年的收成,咱们三大家族就都没了啊。”

坐在一旁的岳庄主说道:“谁说不是呢,但是咱们也不能太着急了,说不定因为近期局势不稳,朝廷派来的人路上耽搁了几天而已。”周庄主说道:“既然如此,我们派几个人去路上看看不就得了,我们可以先推迟本次的玉石盛会,毕竟若是没有朝廷来的人,我们玉石盛会举办了也没有意义啊。”王庄主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还是得派人去,可这人派谁去呢?担当如此重任,我们可得罪不起这朝廷来的人啊。”

旁边的周庄主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说道:“何不让你家公子去一趟呢,这好也可以熟络下,毕竟贵庄的业务可早晚要归到贵公子的手中,这次正好是个机会,让他笼络朝廷的人,以后也有出路啊。”岳庄主听到这主意,也点了点头,说道:“贵庄的公子,论才貌双全可谓第一,哪像我家那小子,一天就竟知道给我惹事生非。让王公子去,我可赞成。”

王庄主叹了口气说道:“唉,要是真如此那我早就安心了,可我家这公子爷,一天尽只知道玩弄手中的诗书,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西洋的乐器,说是要当什么竹林七贤呢。”岳庄主打趣道“哈哈哈,你家这公子可谓好志向啊,我当年年轻之时,还想当个屠夫来着,谁知半路上得最了官府只能逃到西域来流浪。”周庄主道:“王庄主,就这么定了吧,在坐的也只有贵公子能够担此大任了。”王庄主皱了皱眉头:“好吧,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希望这事交到我家公子手上,能够顺利吧。”

站在大厅门口的王心玄听到厅堂里如此议论,有些不知所措,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去行。丝毫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王心玄骑上马赶回玉竹山庄。回到自己的屋内,他只想安静,什么也不想,今天所面对的这一切让他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想安静入睡,什么也不想。然而思绪却不放过他一毫,他今天真的做错了吗?如此难堪的今日,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时候,他才发现,今天的商议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今日被岳倩芸当中羞辱,成为自己心中难以越过的一道坎。

思绪纷飞,不觉间他来到那个漫天飞雪酒馆内,看见岳倩芸正和自己说着话。那日他们一行四人从小酒馆出发,要将玉石运往伊犁。王心玄拿起手中信件,却怎么也看不懂。站在一旁的岳倩芸顺势将其拿到手里,说到:“看不懂吧,这个是俄文,我只听爹爹交代我们把这玉石送往伊犁会馆就好,到了那边会有专人来接待,只需把货物和这封信给予对方,对方自然会付钱。”

王心玄却十分诧异,问道:“这么说来,你之前就见过这文字,也送过这货物?”岳倩芸微笑道:“确实不错,不过这是我第二次来这边。”王心玄问道:“这次玉石的运输只是我来负责,为什么你们会突然在此出现呢?”

岳倩芸带有轻蔑的语气接着说:“这批货物中,也有我们庄子的一些玉石,可是上等的好货。爹爹自当是不放心你们玉竹山庄来运送,就派我们提前赶到这酒馆等候你们。”

旁边的随从听到这话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直说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和心玄大哥一样可以安全送达到那里,有什么怕的。”

岳倩云听到此话,但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是摇了摇头,面色有些凝重,便指着她旁边的随从说到:“这是麦尔丹,你们前面在酒馆见过。麦尔丹的匕首可厉害了呢,我们有麦尔丹的保护,大家可以放心。”王心玄转过头望向麦尔丹,只见其穿着厚实的大衣,带着沉重的毡帽,一言不发,和刚才在酒馆中的场景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

顺着天山一路向西,便会到达伊犁。只是在冬天的时候,万里雪飘,周围不见一人。连只野狼也不会出没,脚下的草地早已没了生气,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还好他们一行人骑着马,虽然步子缓慢,但也不影响向前的速度。

雪越下越大,落在王心玄的头顶,头发早已被积雪所覆盖,岳倩芸见状,来到他身边看着他头上的积雪,用手拍了拍,头上的积雪从发梢掉落。只是说了句:“再不把雪拍掉,你的头发就会像洗了头一样。”这句话,一直在王心玄的耳边徘徊,不知所云。只是,这一刻,王心玄对于岳倩芸的回眸却难以忘记。

他们一行人终于在清晨十分到了伊犁,王心玄却早已被这遥远的路途折磨不已,早想尽早完事,还自个个安心。“心玄兄,你知道这里为什么称之为伊犁吗?”走在王心玄一旁的岳倩芸突然问道。王心玄轻轻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啊,难道不成这里是就是耕田的地方,才起名于此?”岳倩芸轻轻抚摸了下那马儿的发髻,说到:“你只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就让我来给你讲讲吧。”王心玄目光扫向岳倩芸的面颊,缓缓抬起头来,好让目光直视她的双眼,他从她的双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故事。“当年乾隆皇帝平定准格尔叛乱之后,特意改了伊犁这个名字,意思就是将庭院犁平整用来种地,把里巷扫荡成废墟,寓意平定准噶尔功盖千秋,西陲从此永保安宁,所以才叫伊犁的。”

王心玄听到她如此说来,有点惊讶,说道:“想不到你尽然懂得如此之多,真是多才多艺啊!”岳倩芸晦涩一笑,有些嘚瑟的说道:“不错,正是如此,我自小就饱读诗书,通晓古今之历史。”王心玄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接着说:“既然如此,有任何历史相关的问题请姑娘赐教。”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行驶到了伊犁城外,那伊犁城城门早已饱经风霜,似乎战争的硝烟在这里一直没有结束。

只是在城头探出个人影来,拿着望远镜向四周望去。那人头戴尖顶盔,在阳光的反射下格外刺眼,他端着望远镜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寻找什么目标。只是不远处的草原上,有一行人正在赶着车马,青绿色的石头在马车上晃动。这人被这一车货物所吸引,他稍微扭了扭望远镜,放大了些倍数,只见马车前方一左一右有两人骑着白马,缓缓的走着,后面的马车上有两人,这引起了他的好奇。他心想:“伊犁城可谓是警惕之地,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随便便来的,生怕混进什么人。”他举起右手,招呼了旁边的卫兵,指向远处那行人。这卫兵心领神会,下了城头就骑着马朝着那城外的一行人奔去。

“你说现今这时代可谓是百年未有大变局,可是我完完全全看不懂这时代,那么你如何看待呢?”一旁的岳倩芸缓缓向左拽了拽缰绳好让马更加靠近王心玄,接着说道:“不知你是否听过一句话,日光之下,并无新事。”王心玄摇了摇头,原先祥和欢乐的氛围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岳倩芸接着说道:“这意思就是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所以要看待今天的事情,就看看古代类似时期发生了什么就可以知道了。”听到她这么一说,王心玄变得更加疑惑了,询问道:“那么我们要参考哪个历史时期或事件呢?”岳倩芸摇了摇头说:“都不是,过往发生了什么现今就会发生什么。也就是说,当下的情况历史中也是发生过,所以没必要慌张。当今的局势,必然会有一个人出现来使这里安定。”

王心玄听到此话后显得更加疑惑,究竟什么意思涌上心,心想:她说的话如此模棱两可,似是而非,回答了和没回答一样,看起来也是纸上谈兵而已......“前面的一行人站住!”王心玄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这番话所打断,这话听着就很别扭,更别提音调也不准,犹如五音不全的人在歌唱。王心玄缓缓抬起头来望向这个人,只看前面这人胡子拉碴,不修篇幅,那眼神充满凶光。王心玄倒吸了一口冷气,缓缓呼出刚刚吸入被加热的冷气,这热气冒烟似的从鼻子中呼出,而四散在了周围。

王心玄定了定神,询问道:“这位军官,有何贵干?”只见面前这军官从腰间抽出自己的佩剑,用佩剑指着面前的4个人,从左至右点来点去,又从右至左的点了一遍,口里大喊着:“阿今、得哇、地、西迪里!”听到这里,王心玄开始猜测这人在说些什么。只听旁边岳倩芸突然说了一连串叽里呱啦的话,听的王心玄一头雾水,才发现他们正在交流,不错,正是俄语在交流。

这让王心玄既惊喜又有些不可思议,面前的这女子居然还会说俄语,不免让他刮目相看起来,心中直呼佩服。不一会,岳倩芸从背包中拿出一封信函来交给了对方,那人打开信函,看了遍内容,眼神变得友善起来,遍对着岳倩芸说了几话听不太懂的话,转头遍骑着马朝着城中奔去。王心玄舒了口气,说道:“没想到你居然会俄语,真厉害!”岳倩芸微笑道:“还好,我们家很久前就和俄国人有生意往来,所以偶尔学了些以图方便。”王心玄紧张的心终于松懈了下来,叹了口气说:“还好你准备充分,不然欢换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了,刚刚那封信是怎么一回事?”

岳倩芸面色凝重的说道:“这份信是在喀什噶尔的俄国领事馆拿到的,自从俄国占领了我们的伊犁,这俄国人还尽把自己当作这里的主人了,明明是我大清的国土,现在来到伊犁居然还需要这样的通行证。哼!”说道这里,岳倩芸攥了攥手中的缰绳。“什么!还能有这事,真是可恨!要不是这阿古柏作乱,我大清怎么会如此憋屈。”他们两人的讨论在黄昏中落下了帷幕。

终于在夜晚他们顺利进入了伊犁城,城中却少了些祥和的气氛,家家大门紧闭,街道空无一人,他们的马蹄声在街道中已成了唯一的噪音。他们沿着街道走到了一处显眼的建筑跟前,大门前的石狮子似乎在张望着周围,只见门头上的牌匾上写着伊犁将军府。岳倩芸缓缓从马背上下来,垫着脚尖轻轻敲了敲红色的大门。里面一人缓缓打开了门缝,向四周望了望,赶紧又合起了大门。

清晨十分,正在酣睡的王心玄被急促的敲门声所惊醒。“心玄大哥,今早我们就要出发去寻找朝廷派来的使者了,赶紧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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