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正值早春时节,乍暖还寒。此时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柳绿花红,莺歌燕舞,冰雪融化。
大荣皇朝定远侯府,清婉居。
“一树梨花落晚风,…”一名少女手捧书卷,缓缓吟诵。女子声音轻缓柔和,煞是好听。虽有些许轻微鼻音,但丝毫没有影响这诵读,反而增添了朦胧诗意。
一首咏花朝诗吟毕,少女放下了手中书卷,置于书案上。正欲铺一纸素笺作画,书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小姐!”一名清秀的少女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正欲作画的夜婉柔蛾眉轻皱,只得看向来人,放下画笔,粉唇轻启:“砚妆,有何事?”
那被称作砚妆的少女听言,便知她又犯错了。定远侯府中人皆知,她们家二小姐最不喜旁人打扰她,吟诗,作画,奏曲。
将夜婉柔话中的些微不满略过不提,砚妆行过一礼,便出声提醒道:“小姐,今日十五了。”
夜婉柔一听,原本吟诗作画的愉悦瞬间就消散了不少,不悦道:“唔,砚妆你看着办吧。”
“小姐!”砚妆惊呼到,“今日可是花朝节,百花生日。”
“我知道,今日须祝神庙会,游春扑蝶,种花挑菜,晒种祈福,制作花糕。”
话毕,夜婉柔离开书案,认命地朝闺房外走去。砚妆随即也抬脚跟了上去,关上了房门。
夜婉柔的几个丫鬟早在梳妆台旁恭候多时了,一见到自家小姐来了,眼睛都亮了,纷纷行礼,口中恭敬道:“小姐。”
夜婉柔应了一声“嗯”,看向她们。三个丫鬟早已换上新衣,打扮好了新妆,只剩她这个当主子的还没有梳妆打扮。
想到今天是花朝节,妆容不能简单。夜婉柔只好老老实实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自己的贴身丫鬟给她收拾掇弄。
碧弦端来一盆清水用于净面,画暖打开了妆奁挑选首饰,锦墨手握木梳梳理着发髻,砚妆则是细选衣裙。
一番收掇过后,砚妆看着梳妆镜中的夜婉柔,那是越看越满意,口中赞叹道:“小姐这身打扮真美!”
“那是当然,我们小姐可是‘京城双姝’之一。”锦墨连忙附和。
画暖将最后一支金步摇给夜婉柔插上。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好了,大功告成。”
夜婉柔不禁笑道:“画暖每次为我梳妆,就像上刑场似的。”
“可不是嘛!”碧弦也在一旁打趣道。
画暖听了,脸上漫上了些许的热意,不太好意思。毕竟她并不是很擅长这些,她比较擅长舞刀弄枪。
夜婉柔正了正身子,镜中的女子也动了动,而后夜婉柔转过头看向砚妆,问道:“这番仪容,可行了?”
“小姐仪容娴雅端庄,美貌绝伦。”砚妆如实答道。
夜婉柔听罢,起身莞尔一笑,四个丫鬟微征。这般绝色,不语,也倾城。
今日是花朝节,春日宴,扑蝶会推却不了。夜婉柔只能留下了锦墨画暖,带上碧弦和砚妆出了清婉居。
主仆三人走进牡丹苑,便遇上了正准备传话的一个婢女。芳菲是现任定远侯夫人谢氏的贴身侍婢,一见到夜婉柔,匆忙行了一礼便往主屋赶去。
“夫人,二小姐到了!”芳菲声音不大不小,主屋内的众人都能听得到。
端坐在主位上的雍容妇人正是谢氏,听罢便露出了笑颜,浅笑道:“婉柔可算来了。”话里话外皆是满满的欢喜之意。
说来也奇怪,谢氏并非是夜婉柔的生母,可是夜婉柔与谢氏关系并不差。就连谢氏所出的夜临柒同夜婉柔的关系也极好。
座下的夜家二房夫人吴氏也笑道:“大嫂可不就是盼着婉柔早些来。”
“二姐姐今儿个可算是来得早些了。”夜清娆接过话题。心想:那可不,平常那夜婉柔都是踩着点才来,生怕多了那早到的一刻钟似的。
不一会儿,夜婉柔轻提裙摆,走进了主屋内。向谢氏、吴氏微微行了晚辈礼,朱唇轻启:“母亲,二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