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时间，早已到了约好的时间点。
“难道还没有来？”
这个念头一升起，段欲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我迟到，她也迟到，算是扯平了。”
段欲在一处空着的位置坐下，刚想唤来服务员，就感觉到一阵极度的不舒服。
有人在看着他，从他一进来的那一个刻就开始看着他。
缓缓地扭过头，只见一双充斥了怒火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瞪着他。
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位妙龄女子，看上去二十七八的样子。
“我似乎不认识她吧，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在段欲好奇的眼神中，女子端起桌上的咖啡，转移到了段欲的对面，那双眼睛还是一动不动的瞪着他。
段欲被看的心里发毛，心说这姑娘该不会是精神病院里出来的吧？
“小姐，这个位置有人了。”
段欲出声提醒，他还要等今天的相亲对象。
“那个人是不是叫林颖？”
女人用勺子搅动着杯里的咖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段欲一惊，随即想到了什么：“你是林颖？”
“没认出来？”
“跟照片差距太大。”
“你是想说我真人比照片丑？”
“不...是你ps的技术太厉害。”
林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你迟到了一个小时。”
“抱歉，路上堵车，所以耽误了。”
“哪里会耽误？月亮还没爬上来呢，早得很。”
林颖话中带刺。
段欲道：“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雨，所以不会看见月亮。”
“月亮都被你给吃了，当然看不见，只要剥开你的肚子，月亮就会重新爬出来。”
林颖拿起了桌上的勺子：“要不要我给你剥开？就跟剥妇产一样，绝对不会有痛苦的。”
“我信你个鬼哦，糟老太婆坏滴很。”
段欲撇嘴：“你小学语文老师，是不是没教过你做人的道理？”
“你自己迟到还有理了？”
林颖秀眉凝起：“难怪你相了那么多次亲都失败了，活该，自作自受，作茧自缚。”
“我看你才是自作自受的作女，一大把年纪了，还装小女人。”
段欲冷笑：“就你这样的，也就是一辈子孤家寡人的命了，谁愿意娶你呦。”
“我有没有人娶，那是我的事，犯不着你来劳心，你老人家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林颖道：“瞧瞧你的D盘是否已经塞满了，却没有实践的机会。”
“呦呵，连我的D盘你都知道，你是不是看过？”
段欲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精彩？”
“呸，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下流无耻，卑鄙恶心。”
林颖俏脸一红：“那种东西，我才懒得看的。”
“得，话到这份上了，咱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段欲起身，挪开了椅子，转身挥挥手：“回见了我的老太婆呦。”
林颖俏脸由羞红转为气红，一双小手紧握，恨不得一口把那个可恶的男人给吃了。
愤愤的提起包，林颖想要离开。
她得去找个备胎舔狗消消气。
但她还没走出门口，服务员就将她拦了下来：“小姐，您还没结账。”
....
段欲很无奈，遇上一个完全没有素质可言的姑娘，他的心里也像是xx一样。
你说平日里的姑娘要房要车要钱也就算了，这姑娘倒好，见面就直接吵架，好像别人欠她几百万似的。
一路走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坐入驾驶室，气温在瞬间降低了十几度，给人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段欲微微凝眉，回头望去。
一位浑身湿漉漉的男人正坐在后座，头发上的水液哗啦啦的流下，车厢脚垫都已经被水所浸泡。
“帮我。”
男人看向了段欲，手里递过去一把冥币，十分厚实。
段欲眉头一挑，心里的郁闷劲儿全没了。
这家伙给的佣金比李明夫妇起码多了一倍。
这年月，还有什么比钱更让人高兴的物件儿呢？
接过冥币数了数，足够段欲美美的生活一两个月。
紧接着，他的一只手伸到了男人的额头。
一段段画面浮现脑海。
他看到了浑浊的河面，边上挨着老年活动中心。
也看到了肮脏恶臭环境下的垃圾堆，正面的墙上写着：建设绿色城市。
还有一个生意兴隆，位于主城区的包子铺。
随着段欲的视线拉近，一颗人头从沸腾的汤水里冒了出来，已经被煮烂的双目仿佛充斥着怨毒之色。
画面中断，段欲缩回了手，点火挂挡开车。
鬼差可以提取尸体生前的部分记忆，但对于鬼魂只能提取尸体所在位置的记忆。
所以，段欲要先通过男人的鬼魂找到他的尸体之后才能进一步判断他的死因。
但就目前为止来看，男人应该是被分尸了。
一部分在河里，一部分在垃圾堆，而人头正在锅里煮着。
杀人分尸烹头颅，这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做出的事儿啊。
一路驱车进入了郊区，高楼大厦逐渐变成了农家小院。
将车停在河边，段欲看到了老年活动中心，也看到了满地随风飞扬的灰烬。
甚至一些灰烬还带着点点火星，显然是刚燃尽不久。
顺着灰烬的来处走出，一个烧着纸钱的铁锅出现在河边的草丛里。
抛尸的河边，燃烧的纸钱，男人给予他的冥币。
这三者之间要说没有联系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但问题来了，一个能将受害者分尸的杀手，又怎么可能会给受害者烧纸钱？
如果不是凶手，而是第三者的话，为什么不报警呢？
还是说，这个第三者是被威胁了不敢报警又心有亏欠，所以才少纸钱给受害者？
段欲环视了一圈，周围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按纸钱燃烧的进度来看，那家伙应该刚离开不久。
但河边通往外界的路有四条，除去段欲来时的路也还有三条，追逐下去的希望并不大。
脱下了衣衫，段欲毫不犹豫的跳入了河里。
冰冷而污浊的河水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
好在身为鬼差多多少少都有点特殊能力，在浊水中视物并不困难。
潜入水底，一阵摸索。
段欲找到了半个实体娃娃，几条缠绕在一起的丝袜，一双红色的鱼嘴高跟鞋。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就藏着分离的尸块。
带着塑料袋回到岸边，坐入驾驶室摇上车窗。
车窗是贴了单向膜的，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打开塑料袋，里面是一堆肉泥，差不多有三十来斤。
嗯！
就是用绞肉机处理过后的肉泥，不知情的人根本分不清是什么肉。
段欲想起了男人鬼魂的记忆，其中有一段出现在某个地方，这就意味深长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