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扬望着着窗外的雪,心情确是万分复杂,全然没有了早上刚醒时的激动,时至今日,先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过得向生活了12年的这里告别了,不能在这里混吃混喝了,自己身上的一切也不能透露给别人,即使是这世上唯一剩下的最亲的那个人–赵院长。
苏梓扬不禁想起了自己的过往,那时的自己被丧失了最后一个家人爷爷,小时候的自己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全是爷爷一直照顾着自己,等自己能够有丁点的身体掌握权时,他便因为过度操劳,离开了我。
失去亲人的苏梓扬像皮球一样被在个个亲戚家里踢来踢去,吃的是百家饭,睡得是土房子,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别人扔掉的最破的衣服。每当寒夜来临时,苏梓扬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冻骨的寒风从房屋渗漏处,扑面而来。
那时的苏梓扬并不在意这些,练冷与热他也分辨不清楚,他并不畏惧这些事物,即使有时他一天都没吃到任何东西,在每个孤独的夜晚陪伴他的只有透过缺失了一块茅草顶能看到的那片星空。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便宣布了结束,因为他们家的孩子都要上学,不想再带着我这个累赘,付担不起了。
可怜的苏梓扬没有被饿死,也没被冻死,却是被他们这帮人合伙这商量送去了水城的一所孤儿院,他们先是找人四处打听了解到了的当时这所孤儿院,之后确认好了便连夜从从村子里把苏梓扬送到了这所孤儿院的门口,那时还是初春的水城的半夜,天气冷的很就直接将苏梓扬放在门口,也不去敲门,似乎丝毫不担心水城的夜会不会把苏梓扬冻死在那里。
一个自称是苏梓扬表叔的大叔对着另一个较为年长的老头说道:
“二舅,总算要摆脱这倒霉孩子了,拖累我们这么久了。”
被叫做二舅的老头,抽了口自己的旱烟,悠哉悠哉的说
“是啊,要把这傻孩子在继续搁着我们村里那不都得要每家每户吵翻天了不成。终于可以把他送走了。”
“那可不是,这傻娃子来我家吃了两顿饭后,我家婆娘是日日夜夜跟我吵啊,烦死了,今天我来送,我家那婆娘是热烈赞成啊。”
二舅又抽了口烟笑了笑,指着苏梓扬问这表叔:“村长让你带的他写的那封信给他装着没。”
“二舅,你瞧我这记性,我带着身上了,现在放他身上去。”表叔在苏梓扬身上摸个上下,都没找着一个放信的口袋,没好气的对苏梓扬说:
“你小子自己拿着这封信听见没,别弄掉了。”接着往苏梓扬手里一塞。苏梓扬呆呆的哦了一声。
接着苏梓扬的表叔想变了脸似的说:“苏梓扬呀,你可别怪我们村子里的人啊,你爷爷的丧事是我们操办的,你吃的,喝的,穿的我们也没说不给你,只是我们实在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了,莫怪我们心狠只能是送你走了,你站在这一晚上明天会有人收留你的听见没,看见人了就把你手上的东西给她,记得啊。”
苏梓扬依旧是呆呆的哦了一声。表叔也不恼火,笑眯眯的回过头来对背对着苏梓扬的二舅说:
“这里事情都办妥了,二舅这么晚了,不如先不回去,我们俩好不容易进次城,不如找个地方喝上两杯。”
背对着的二舅转过身看见他拿出了一小叠钱,他们俩心里清楚这是村长不知从哪凑的钱,本来是准备给苏梓扬的,意思是给这孤儿院院长,但是这两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苏梓扬面前说出了这钱的用法。
二舅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种做法。表叔顿时喜笑颜开,两步走到二舅旁,说着。
“我知道哪里有好喝的酒,我来带路,顺便我们可以好好谈一下这傻小子家的田和他那房子怎么分分看啊。”
二舅笑了两声,说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有这心思,不然今天本来是我自己来,但你小子找了村长硬说一起过来。没问题,只要这酒让我觉得是那么有些好喝,那些东西少不了你的份。”原来二舅在这村子里算有话语权的人,那丁点半亩的地还是能做主给谁的。
“那好二舅这边走。”说罢两人便渐渐消失在这夜色中去,头也没回过去看苏梓扬一眼,这一走就是16年再也没见过面。
年少但并不无知的苏梓扬看着他们两个人在他面前非常自在的说出了这些话,以及就这么瓜分了他记忆里故乡还能剩的东西。苏梓扬只能是无能为力,但他的心里从那天晚上起便在也没有了这个村里的一切,只记得爷爷那小小的坟包和那块墓碑。
水城的夜格外漫长,已往的苏梓扬是躺在那并不温暖的床上,而今天的他就直接是被凛冽的寒风吹着,苏梓扬站在这门口是周围唯一有灯光的地方,其他地方想看都并不看的太清楚,只是这地方纵然是在城市里,也是偏僻了些。
苏梓扬握紧了手上的信纸,他没有去看村长在这上面写了什么,现在的自己去看这封信,只是会出现那些看不懂的东西。(注:列如纸的制作方法,墨水如何产生。)既然这样还不如去不看。
苏梓扬站在那,像棵木头一样,看着这漫天繁星,依然是感觉如此舒心,这是他多年来的唯一一个好朋友,不过苏梓扬尽量避免看着那月亮,每次看向它时比其他看的东西,吐的反应都要大,不过渐渐的也习惯了这样。
时间一晃几个小时过去了,寒风停止了吹拂,天边也渐渐地泛起了鱼肚白。院子里的公鸡发出了打鸣的叫声。苏梓扬听见了门后传来的脚步声,不一会身后的门发出了响声,当门打开时苏梓扬看见了头发半白的赵院长,而赵院长也看见了这外表看起来比她见过哪个同龄人都要俊的孩子。
至此,苏梓扬在这的12年算是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