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灵禹叫女孩白翼,苏牧渲先是露出诧异的表情,随后眼神中浮现出提防之意,上学的时候,白翼可没少用能力来戏耍她。
可苏牧渲不明白的是,灵禹怎么会说这女孩是白翼?
白翼不是个只有一米二,幼稚的只会瞎胡闹的矮冬瓜吗,眼前的女孩至少有一米五,长相也和她完全不搭边,怎么回事?
想着想着,苏牧渲脑袋突然刺痛起来,被封锁住的记忆如洪水破堤一般涌入脑海。
从诗雨绫苏醒,到那一天疯狂猎杀元素兽后自己一脚将灵禹踹出家门,每一分每一秒的记忆瞬间全都回想起来。
复苏的记忆里,她早就听外援队说起过白翼身上发生了类似诗雨绫的变化,所以她再看眼前的女孩便不觉得奇怪了。
但这一段记忆的解封,让苏牧渲开始怀疑起灵禹来。
她也不傻,复苏的记忆中,诗雨绫苏醒一周多了,但那晚灵禹却刻意掩饰这一事实,这其中肯定是有猫腻。
但现在这里这么多人,再加上白翼一个外人在这,她也不好向灵禹发问。
苏牧渲现在能记忆恢复,确实与灵禹脱不了干系。
之前灵禹一直在提防着墨晴,他在意识图书馆中书中看到过一种记忆封锁的方式,是通过修改记忆中有关于情绪的参数来实现记忆封锁,外在表现上便是对时期内事件的遗忘。
这与墨晴对灵禹所说的,以及苏牧渲所表现出来的反应如出一辙。
于是,灵禹便使用记忆手术刀,按照书上记载的方式,对封印的记忆进行了处理,一旦有较强的刺激出现,被封印的记忆便会解封。
灵禹认为,灵魂与记忆是一个人存在的根本,封锁一个人的根本是不道德的行为,拥有完整的记忆才能被称为完整的人。
但他并没学到记忆处理的精髓,甚至连入门都没达到。
现在他还全然不知,苏牧渲已经准备在没人的时候对进行他拷问了。
“白翼,还说不是你弄的,你拿幻影蒙我多少次了,这次我不会再对你客气了!”
说着,苏牧渲撸起袖子就要去揍白翼,但被苏老爷子狠狠瞪了一眼后又乖乖放下了拳头。
“小渲,这不是幻影,是货真价实的人,不然我也不会让你把她抱回来。
白翼,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想动我身后的人,先过我……”
话还没说完,诗雨绫快步上前,拍打两下灵禹的肩膀,用内黑外绿的眼眸紧盯着白翼看。
在诗雨绫的眼中,白翼的大脑与身体之间的生命脉络是不连续的,她的身体内含有五十四条完整的生命脉络,脉络形态为淡绿色光带,而大脑内却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墨绿色丝线,每一条都与毛线一般粗细。
“灵禹,你还没吃够教训?这次大伯不会出来帮你了。”
听到诗雨绫没有丝毫情感的声音,灵禹赶紧闭上嘴,灰溜溜的退到一边。
在这里,除了黑灵之外,就数他的等级最低,确实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诗雨绫虽然没亲眼见过白翼,但灵禹之前便通过记忆手术刀,将与她相关的记忆移植给了诗雨绫,再加上外援队的描述,诗雨绫对白翼的了解,要比灵禹多的多。
现在这个白翼,与之前喜欢恶作剧的小白翼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沉睡期间,诗雨绫与灵禹意识之外的视觉是共享的,灵禹当时以灵魂状态看到的血色之茧与白色大脑,诗雨绫也看到了。
灵禹见识少,自然不知道那是在发生什么,但诗雨绫知道,那是正在进行夺舍重生,白色大脑的便是承载这另一个人生命信息的承载体。
白翼微笑着半眯起眼睛,眼中白色星光跳动,安静的看着诗雨绫。
静默一会儿,巨量的信息瞬间涌入诗雨绫的意识中,随后,两人在诗雨绫的生息园中进行了长时间的交流。
意识交流的速度远比言语来的有效率,这现实中需要半个小时才能讲明的话语,在意识层面上仅需一秒。
现实中,两秒时间过去,白翼像是自来熟一般,直接开口问道:“有吃的吗?我饿,柏莫澜好几天没回来做饭了。”
一边说,白翼一边朝诗雨绫眨眨眼睛。
诗雨绫揉揉酸痛的眼睛,强忍着意识交流中因信息负载所带来的呕吐感,故作镇定。
“灵禹,做饭吧,我也饿了,多做几份出来,量一定要足。”
苏牧渲和灵禹被这突兀的对话给整懵了,他们不知道白翼与诗雨绫有意识层次上的对话。
灵禹甚至都以为是白翼迷惑了诗雨绫,让她这么说的。
几声连贯的饿肚子咕噜声相继在院子里回响起来,打破了寂静的僵局。
其中一声来自白翼,一声来自诗雨绫,一声来自苏牧渲,第四声则来自灵禹。
见灵禹还是愣着不动,诗雨绫靠上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灵禹才犹豫着走进厨房。
之后,诗雨绫又各自在苏牧渲、苏老爷子和苏婆婆耳边说了些什么。
苏婆婆打量了打量躺在床上的“少女”,转身去了屋子里。
苏老爷子则重新拿起手术刀,开始做手术。
变化之后的“少女”,肉身不再像石头一般坚硬,锋利的手术刀轻易划开血肉,露出里面断裂的骨头,清理掉细小的碎骨,将骨头断面拼接好,再钉上骨钉,缝合好切口,打上夹板,手臂骨的手术便做完了。
再然后便是腿骨的手术,诗雨绫一直在旁边看着,防止手术时割到动脉或是静脉大血管,毕竟超兽人种的身体结构和人类的有所不同。
手术完成之后,诗雨绫指缝之间游曳出无数淡绿色的光点。
她用手掌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少女”身体上的血痂,随着光点缓慢的融入到血痂之中,血痂一点一点地从皮肤上剥落下来,没有留下任何疤痕,“少女”的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待“少女”身上的血痂都清除干净,诗雨绫满身大汗,一袭长发像是刚洗过一般,整个粘在了一起,发梢上不断往下滴着汗水。
“你刚才承诺给我们的,可一定不能食言!”
看到恢复正常的“少女”,白翼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了,拍打着平坦的胸脯,信誓旦旦。
“放心好了,我承诺的话从不食言,放眼整个陆宇,我可是这个。”
说着,白翼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
两个小时候后,灵禹已经哭晕在厨房
到现在,他接连不断地做了六顿饭,昨天打来的三只成年黑皮野猪都已经被他做成了菜,手里的菜刀剁骨头都硌的崩刃了,而白翼却还在喊饿。
这小姑娘十分的挑食,只吃肉,菜是一点也不碰。
为了满足白翼的胃口,诗雨绫甚至亲自去郊外给她抓了几只食草野牛回来,让灵禹给她做成了菜。
一直吃到傍晚,白翼才满足的拍拍肚皮,说自己饱了。
灵禹则身心俱疲,躺在床上睡死过去,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做饭了。
“少女”的床铺被搬进屋子,铺上了新的被褥,少女身上穿的也换成了苏婆婆赶制出来的宽松衣物。
苏牧渲在院子里和黑灵捉迷藏,苏老爷子和苏婆婆出去遛弯,屋子里就剩下苏牧渲和白翼两个清醒着的人。
“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骗你吗?”
诗雨绫笑着摇了摇头。
“思想与语言会骗人,但生命体征可不会,你的生命脉络已经实质化了,处在平凡生命层次,主宰一脉上。
这样的生命脉络,在现今这种生命能量贫瘠的时期,是没办法出现的。
所以,我相信你有能力兑现你的承诺。”
白翼听到她的回答,愣了一下后才缓慢开口。
“几次夺舍重生下来,你是少数相信我的人。
第一个人,是我身体与灵魂都还属于自己的时候。
第二个便是她,每次夺舍重生,她都会义无反顾的寻找重生我”
说着,白翼停了下来,眼神怜爱地注视着躺在床上的四耳三尾狐媚。
“第三个,便是你。所以本大人宣布,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白翼这好不容易正常一下,一秒钟便破防了,又变得不正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