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胎阴玉,李卢和张岚烟就赶回了义庄。两人摆上果品祭礼,拜祭了师父老李头。
“师父在上,弟子李卢叩首,今夜,弟子要再入鬼城,封印鬼胎。虽然,师弟年幼,未出娘胎,先胎死腹中。但为祸相邻已是不赦。万般无奈,出此下策,愿师父在天之灵,冥冥中多多保佑。”说着,李卢朝躺在门板上停尸的老李头磕了三个头。
“岚烟,要不,你在家中为师父守灵?今夜,我一个人去就够了。”李卢捧起胎阴玉,打算出门。
“不,我必须跟去。”张岚烟一把抓住李卢的手。
“好吧。”两个人的手紧紧捏在一起,相视一笑,朝师娘的坟地走去。
来到荒草丛中,两人四下寻找,寻到鬼城入口后,纵身跳入。
李卢看看身边的怨鬼,冷笑一声,掏出火折子,点着一处房屋。霎时间,烈焰腾腾,金蛇狂舞,一群怨鬼悲悲切切,哭号起来。只因为,鬼为阴,火为阳,火的热气灼烤得怨鬼难受。就在这时,一大团黑云呼啸而来,压在烧着的房屋上。
黑云越来越大,越压越下,慢慢地火焰熄灭,黑云也散去。云中现出来一个大腹的白衣女子,嗷嗷怪叫。李卢从身上摸了几张天雷符丢过去,口里念“天雷咒”。几张黄符上闪起几道有蓝色的电光。白衣女子的腹部迅速裂开,里面的鬼胎飞出来,抓住几张符就往嘴里塞,一边塞还一边怪笑。
轻蔑的笑,冷笑,嘲笑,这怪笑充满讽刺,笑得李卢怒火中烧,恨得牙根直痒。一旁的张岚烟一抖衣袖,白色的衣袖似一条白练,灵动地把空中的鬼胎缠在了中间。鬼胎依旧是怪笑着,然后嘴里喷出一口黑气。这股黑气好似一条黑蛇,缠绕在张岚烟的衣袖上,慢慢向她爬过来。
被逼无奈张岚烟收回了衣袖。可那股黑气却也迅速地朝她飞射过来,一下子裹住她的身体。张岚烟慌张地拼命扑打自己身上的黑气。然而这股黑气好像并没有什么危害。她拍打了几下后就消散了。接着又是一阵轻蔑的讥笑。李卢对这种被戏耍的感觉又羞又恼。他抓着胎阴玉朝鬼胎用力掷过去,然后在胸前用手结“金刚印”,口里念诵“伏魔封印诀”。
胎阴玉发出耀眼的红光,急速地飞向鬼胎。这时的鬼胎脸上露出慌张来,晃着脑袋,电光火石一般缩回了白衣女子腹中。胎阴玉却没有停下来,依旧朝着白衣女子腹部砸过去。白衣女子忽然将宽大的衣袖一抖。胎阴玉随即被卷在衣袖中,然后落到了地上。
白衣女子的腹部再次裂开,这时候,鬼胎没有再飞射出来,只是蜷曲在腹中嘤嘤怪叫。张岚烟就势打了几个滚,捡起地上的胎阴玉。鬼胎再次飞出来,一口咬住她的肩头。张岚烟把手中的胎阴玉牢牢按在鬼胎身上。李卢见机,忙在在胸前用手结“金刚印”,口里念诵“伏魔封印诀”:“无上荡魔天尊,一切妖邪封印,急急如律令!”
胎阴玉又一次发出耀眼的红光。鬼胎惨叫着,被红光罩住。等到,红光消失时,鬼胎也不在了。眼前的一座鬼城也化成了无数萤光。张岚烟吁出一口气,瘫坐在地上。肩头被鬼胎咬过的地方萦绕在一股浓浓的黑气。李卢跑过去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张岚烟望着李卢,浅浅一笑,闭上了眼,一片蓝光消散。李卢怀中只剩下一个纸扎的纸人。
一切,或许都已经结束了,李卢抱着纸人回到了义庄。第二天清晨,他把师父老李头的尸体和师娘埋在了一起。又在旁边立了一座新坟,把纸人埋进去,立碑:亡妻张岚烟之墓。看着两只坟茔,李卢立在坟前,孑然一身,想起了门中的古训天煞孤星,六亲死绝,生路走尽,行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