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李卢感到自己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几乎要窒息了。周围被一片猩红包围,更是可怖。李卢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降临。就在这时,他感到心口以松,脑子清醒了许多,周围的猩红色也都消失了,自己依旧站在鬼城之中,而那白衣女鬼正在他的面前。她的肚子却已经恢复如初了。
“你怎么会有那个坠子的?”一股阴冷的白气从女鬼的口中飘出来,吹到李卢的脸上。他顿时感到一股寒意,贯彻全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李卢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坠子,也没有回答他。
女鬼的目光移到了李卢身旁的地上。李卢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正是老李头给他的那个小坠子。李卢慌忙地把它拾起来,用嘴吹了吹,紧张地收起来,要知道这可是师父给他的唯一信物!
白衣女鬼突然发疯似的,一把揪住李卢的衣领。“说!这个坠子是哪来的!”
李卢感到胸前这只苍白的力大无穷,他不知道女鬼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坠子,就直言:“这是我师父临死前留给我的信物……”
“你师父叫什么?”
“俗家姓卢。”李卢可以感受到女鬼身上发出的强大怨气。这种逼人的怨气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彻人肌骨。他知道凭他的能力根本不能对抗鬼胎,所以对白衣女鬼的提问基本都是实言相告。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李卢耶变得怕死了。再不是那个热血沸腾,不畏猛虎的初生牛犊了。他曾经对自己的怕死心态感到可耻,而后他想通了,因为他还有张岚烟!她需要他一辈子的照顾!
女鬼的手慢慢松开了,满眼都是失落。李卢不知道他的那句话触动了她,更不知道为什么会触动她。女鬼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坠子,轻轻放到唇边,默默流下来眼泪。李卢看到那个坠子和老李头给他的几乎一模一样。“师娘?”李卢在仿佛想明白一些事后,脱口而出。
女鬼抬起头,看着李卢,神情黯淡。李卢确信她就是老李头的亡妻无疑的,不过她怎么会在鬼城里呢?她好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便将死后种种经历告诉了他。
原来,老李头的妻子被老鼠咬死后,他们的孩子也胎死腹中。未见人世的胎儿怨气最重,法力最强,但也非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例如,鬼胎能控制他人(或是动物,妖鬼)的心神,但却受到严格的距离限制。
死胎最先报复的就是害他死于非命的那只老鼠。谁知那只老鼠每日偷取寺庙琉璃盏的灯油,听庙里和尚念经说法,已活过百年,有些修为。它为保己命,唆使死胎修炼妖体。那未出娘胎的胎儿不懂世事,被蒙蔽了心智,一时间犯下伤天害命的事。不过,鬼胎始终不愿放过那只老鼠,控制了它的心神,役使它为奴,幻出一座“鬼城”,借吃人心修炼。那鼠怪到时亦分些残羹冷炙。
三十年来,鼠怪的修为竟也速增,可变化成半人之躯。可它终究逃不出鬼胎的控制,一直帮他引诱单行之人进入鬼城,好吃心修炼。因为鬼胎控制心神受到距离的限制,所以鼠怪只在鬼城附近出没,宛如一具傀儡。
前日,一个道人见此处妖气弥漫,便赶到此处捉妖。谁知捉妖不成,反被鼠怪诱进城去,害了性命。鬼胎见道人有些法力,就想利用他获得更多的人心。于是,鬼胎使用法术,暂时保住他的性命,让他去找三颗人心来换他的一颗心。道人为了一己私利,不惜背道弃义,与鬼胎达成协议。他从鬼城出来后,恰巧遇到了老李头师徒,于是借机在老李头的茶里下蛊。
因为鬼胎不能离开娘身独活,只能寄宿在娘胎之中,所以老李头的亡妻也被。他控制了心神。不过,母子连心,她有时候还是能恢复自己的意志的。
“你们快走吧!不然到时我的意志消失,他又要害你们性命了!”女鬼说完,往后退了退。李卢一把张岚烟的手,就要逃出鬼城去。就在这时,女鬼痛叫一声,腹部猛地裂开。鬼胎在腹中“嗷嗷”怪嚎几声后突然朝李卢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