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了,她气喘吁吁地停在忘川水的奈何桥头。
阿九刚一停住脚步,就觉得一张铁丝的网从天而降,身体被严严实实地裹紧。她看见穿着黑色衣裤的腰间配着一把鬼头大刀的身影拦在面前。刀疤脸!阿九心想完了!她万万没想到在这里会遇上茵茵的拥趸刀疤脸。
“阿九,不好意思了,我得让你去替换茵茵,我爱她,不能见死不救!”刀疤脸阴森森地说话,眼睛有道绿色的光芒。说着一把将阿九用网背起来。
“放了她!”
阿九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透过渔网眼,看到是冥琞跑过来,心中惊喜交加。
“冥琞!”
阿九被摔在地上,忘记了火烧火辣地痛,大叫,“冥琞,小心啊!”
只见刀疤脸霍地将刀出鞘,寒光闪闪,像饿狼扑食一般扑向冥琞。他是捕头,力大无穷。刀刷刷生风地朝冥琞砍去。冥琞激灵地避过,回转身一个霹雳腿,稳稳地扎在刀疤脸腿上,咔嚓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
刀疤脸愤怒地抡起大刀朝冥琞刺去,冥琞跳起来避过,刀扎进一颗松树上,喳喳,碗粗地树干折断。此时,冥琞已经又飞起脚,稳稳地落在刀疤脸的脸上。瞬间,他嘴巴裂开,鼻子歪掉,身子斜斜地躺在地上。
冥琞跑过去解开铁丝网,将阿九扶起来。
“谢谢你冥琞,又救了我!”阿九眼睛瑟瑟地酸痛。
“阿九,别哭!上了奈何桥就安全了!这是你的玉佩,我替你赎回了,好好戴着!等送走奶奶,你赶紧回去,父母会担心的!”
阿九接过冥琞手中的玉佩,一种苦涩的晶莹,盈满眼窝。
“冥琞,你愿意回去人间吗?”阿九扑到冥琞的怀里。
“不,我要去陪着茵茵!嵇康从阎王府回来告诉了我关于茵茵的罪孽,她帮助日本鬼子的事引起大众的公愤,阎王爷倭寇偷梁换柱大为恼怒,或许不久,日本会得到一些报应。”冥琞稍稍搂进阿九,继而咬着嘴唇艰难地推开她。
“哦?茵茵作孽那么多,你为什么还要守着她呢?”阿九眼巴巴地看着他痛苦的表情。
“没有谁会懂这样的感情,茵茵就像是一根刺,千年之久,就变成了肉刺甚至毒瘤,再也拍不出来了,尽管常常会隐隐作痛,但是已经习惯了,明白吗?”冥琞蹙着眉头说道。
“嗯,明白的……”阿九垂下眼帘点了点头。
“我会想办法救赎茵茵,听说她逃出狱了,我得去找到她带她自首!阿九,保重吧!”冥琞深深地看了一眼阿九,在眼泪流出来之前转身走了。
“冥琞,你也要保重!”阿九的眼前一瞬间迷蒙得厉害,眼泪哗哗地落下。
冥琞没再回头,迈着坚毅的步子朝着茫茫雾中走去,阿九擦干了眼泪,握着玉佩,依依不舍地走上桥。
原来这里,早就有好多身影在排队,慢慢向前移动。她朝桥上奔过去,想站在拱桥的中间最高处,等着清楚地看着奶奶过来。阴风习习,裙子翩跹,她又饿又渴又累,眺望着,盼望着,当她转身看到桥尽头有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地喝下孟婆递给她的水时,她几乎狂叫起来,“奶奶,奶奶!”
她一路奔过去,看到白衣翩跹的奶奶正朝她微笑,然而,那是陌生而慈祥的微笑。显然,喝下忘川水以后,一切都不记得了。奶奶精神焕发,脸色微红,银色齐肩的白发轻轻舞动。她回头又看了看阿九,表情幸福地转身朝前面飘去,越飘越高,微风里,裙袂飘飘,像一个快乐逍遥的天仙,朝着西方天空慢慢飘走……
穿着黑色底蓝色花布裙子的孟婆,正面带微笑地舀起一碗忘川水,准备递给下一位排队的。
“奶奶,等等我!我有好多话要和您说!”
阿九情急之下,忽然从孟婆手里抢过一碗水仰头喝下,孟婆惊讶地打量着她,喃喃自语,“怎么遇上一个不排队的小丫头,你奶奶是有地藏菩萨的推荐才能上西天极乐世界,你又去不了,急什么急?”
“阿九,阿九!”
好熟悉的声音啊,阿九一边擦着嘴边残留的忘川水一边想,身子慢慢地朝上空飘去。“阿九,阿九~等等啊……”阿九听见那个声音一直在叫唤,俯下身子,看见一个身材挺拔穿着黑灰相间休闲服的身影,穿山越岭,正在朝奈何桥方向奔跑,一边叫喊着阿九。
“他是谁?看上去怎么会有些面熟?他叫我名字干什么?”阿九像是一个气球一般轻盈地继续上升,地面那个奔跑的身影慢慢变小,直到消失。淡淡的白雾在身旁飘散,依稀,看到有个叫新生谷的牌坊在远方。那里,隐约有夕阳的光芒在隐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