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厉鬼!
阿九连忙摸出胸口的护身符,就在那瞬间,那只灯笼光芒摇曳着差点熄了,厉鬼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阿九大喜,护身符原来专门针对厉鬼的!
女厉鬼大惊,看到阿九,两道红色的眼光像是利剑一般射来,就在阿九捂住眼睛的时候,厉鬼已经变成一页纸张的厚薄,从那扇大门里溜了进去,顷刻,屋子里就发出惊恐的声音,继而听见婴儿的哭声。婴儿哭声戛然而止,厉鬼发出胜利者的嚎叫声:
“只要有婴儿,我就让她变成一缕青烟;只要有姓司马的,卞焕曜我就让他们变成白骨!”
阿九装着胆子,从窗隙里窥视着里面,果然,一缕青烟在屋子里像个蜉蝣一般绕了一圈,慢慢消失殆尽。一对夫妻昏到在地,口吐鲜血。厉鬼又变回纸的厚度,从门缝隙里飘了出来,然后提着白色灯笼远远飘去。
五更过后,屋子里传来哭声,那一对重伤的夫妇凄惨的哭声,左邻右舍都慌慌张张地敲门,看到这样的情景,都不安和恐慌,竟然都忘记了如何安慰失去孩童的夫妇。
“这个千刀万剐的女厉鬼,已经夺走了小镇三十条小命,要怎么才能逮住她灭掉她?”
“凡是姓司马的家,都已经被毁灭了。她为什么视司马的为死对头呢?”
“我们只有求助嵇康来降伏她了,据说她只怕嵇康。”
“嵇康?怎么又是嵇康?”
阿九百思不得其解。厉鬼,婴儿,司马,六角亭,嵇康。阿九脑子一片混沌。厉鬼作案,难道一定需要理由?羽灵家和桃花林遇见的厉鬼,和这个厉鬼显得大不一样。当然不一定,冥间厉鬼多得如同人世间的坏人。
岩洞!
岩洞的尸体,婴童的尸身!
阿九的脑子奇异地闪出那组镜头,然而这些拼凑一起,却不是一个答案也不是一个完整地图案。
阿九在心里自作聪明地编了个故事,给好奇心一个满意的交代:
司马昭谋权篡位之前,秘密杀害了一批魏朝亲曹的文武官吏,将其尸体一一隐藏在一个巨大的岩洞。其中活过来一个武功高强皇室姓曹的人,看到自己刚刚出生的儿子也被残忍地杀害,愤怒痛苦中,发现一个洞顶,凭他本领,完全可以逃生,然而他搂着儿子的尸身绝望之极,就戳了两个壁凹,将一个匣子里装满了灰尘,另一个匣子里安放儿子,并设置了一个机关,让后来的好心人能够有逃生的机会。他的妻子不知隐情,只知道一家在被司马追杀,所以苦苦寻找自己的儿子,直到死在司马剑下也没有找到自己的儿子。所以,人家的婴儿是她嫉妒地对象,司马是她报仇的对象,一切,只有消灭,才解心头大恨。
阿九觉得小镇充满了恐怖,花了几个昼夜才走出来。
她开始饿得两眼冒花,渴得咽喉冒火。
饿了,几个月都没吃东西了。
她一边安抚着唱戏的肚腩,一边找找看山野是不是能摘到野果之类。阿九欣喜若狂地叫了起来,李子!
走了这么多路都没看见一颗果树,怎么会一颗这样大的李子在地上滚动?她管不了那么多,她捡起来,用裙角擦了擦啃下去。说也也奇怪,李子好脆好甜,并且喷出的汁液丰润极了,眨眼间竟然变成清泉,缓缓地喷了出来,阿九一见惊恐万状,连连后退,涌出的泉水形成一道小溪流在草丛里奔跑。她忽然听见高空有声清脆的百灵鸟叫,抬眼望去,却什么也没有。
阿九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也跟着小溪流奔跑着,不知不觉,眼前豁然开朗,山下,是一个现代化的小城,干净,清爽。街道上人来人往,次序井然,阿九眼前一亮,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弥上心头。
她飞奔着下山。
小城名不错,叫冥凡市。沿路奶茶店,西餐店,咖啡店,烧烤店,甚至还有学校,有医院,还有办证中心,每隔路交叉出还有红绿灯,有警察,有超市,绿色环保也很不错,花坛里的各种颜色菊花尽情绽放,和自己居住的城市大体一致。
阿九心一直图图地跳跃,走过每一家饮食店,都会引得肚子里的戏子一阵空城调。那些诱人的香味,引诱着她走进一家蛋糕店,摸摸身上已经没有一点冥币,像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蛋糕忘记了离去。
“干什么?要买吗?”
“哦,我饿了,可我没钱。”
“看你穿得挺光鲜,怎么,是个混吃的?”
“不是这样的……”
“走,别挡了道”!
那个年轻的穿着制服的男服务生满脸鄙夷地将阿九赶了出来。阿九委屈地好想躲在哪里大哭一场,那种亲切的感觉,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