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娜娜低头不语,似乎在犹豫。
席沐风继续游说:“你要知道主谋和从犯的量刑标准是完全不同的,慕菲儿利用了你的仇视,出了事却躲得老远对你不闻不问,明明她才是最主要的策划人,却要你代替她遭受牢狱之灾,你甘心吗?”
林娜娜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但留心一听却能听到几不可闻的嗤笑声,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果然露出一张满是讥诮的小脸,“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要哄我背叛慕菲儿吗。”
初九皱眉:“我们没有哄你,你明明有机会脱罪何必为了一时意气耽误了自己的人生?”
林娜娜翻了个白眼,“别装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我最讨厌你这副假惺惺的德行!快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初九不甘心还想再劝,却被席沐风拽着离开:“她不领情就算了,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
“可是她变成这样我多多少少有些原因,我不想她再继续错下去。”
林娜娜嗤笑道:“别说的我好像活不下去似的,充其量坐几年牢,出来又是一片新人生!”
席沐风似笑非笑的回视林娜娜:“你真的确定只是坐几年牢而已?”
林娜娜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又很快镇定下来:“你别想蒙我,我一没有勒索而没有置人质死亡,在量刑中应该以较轻的处罚为量刑标准,至多就是五年有期徒刑而已。”
“按理来说是这样,但是你别忘了你面对的人是谁。”
林娜娜的脸色瞬间惨白,席沐风的意思再清楚不过,胆敢与他为敌,他就有办法整的她生不如死坐穿牢底,关于他的残忍狠辣她走就领教过。
“沐风!”初九拽了拽席沐风的衣袖想要劝阻,毕竟林娜娜如今已经够可怜了,实在不忍心叫她受更多罪。
“小九,你别总是对不值得的人心软!”席沐风的语气很是无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古人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你姑息林娜娜就是姑息她背后维护的慕菲儿,你难道不想为自己讨回公道了吗?”
“可是林娜娜她。”
席沐风打断初九:“你别再为她说话了,我也没有说非要把她怎样,只要她愿意配合指认慕菲儿的罪行不久皆大欢喜了吗!”
初九知道男人一旦下定决定谁都劝说不了,只好转头继续劝说林娜娜:“你都听到了吧,只要你愿意供出慕菲儿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你就算恨我也没有必要跟自己的前途过意不去,毕竟五年的青春年华谁都不想蹉跎在暗无天日的牢狱里!”
林娜娜终于没有再针锋相对,低垂着头沉声道:“你们给我点时间考虑。”
其实林娜娜心里比谁都清楚她和慕菲儿之间只是单纯的利用关系,谈不上什么意气、维护之类,只是事发之前她们之间有协定。
只要林娜娜不供出慕菲儿,慕菲儿保证她只会被判刑三年,而且会联络关系帮助她在服刑期间减刑,出狱后更是许诺了她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的生活。
不过今天被席沐风一敲打,林娜娜不禁怀疑起慕菲儿的承诺的可行度,她只是娱乐圈里稍有名气的演员而已,真的有足够的力量和身为桑海市首富席沐风抗衡吗?
席沐风道:“在开庭之前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我已经打点好了看守,只要你告诉他你已经考虑好了,他就会马上通知我。”
说完就携着初九走了,也不管林娜娜是什么反应。
到了车上,初九仍有些不放心的问:“你说林娜娜她会答应吗?”
席沐风道:“十有八九,除非慕菲儿能够开出更诱人的条件。”
初九沉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感觉自己好像仗势欺人逼良为娼的恶人。
席沐风侧目看了她一眼,轻哄道:“别再想那些烦心事了,考虑看看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初九如今没了工作,只有再次干回码字的老本行,除了家里还能去哪儿。
“一个人呆在家里多无聊,又没有小念陪你,不如和我一起去公司?”
初九连忙否决,“我一个无业游民正大光明跑公司去像什么话,而且有那么多熟人,被看见了不好解释。”
席沐风失笑,“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吧,公司里谁不知道你是老板娘呀!”
初九的耳根红了红,窘迫的微嗔道:“谁要做你的老板娘,想得美!”
“不想做老板娘,那就做老板吧!”席沐风腾出一只掌着方向盘的手,轻轻捏起初九细致的下巴,姿态轻佻又亲昵,闹得初九的脸色更红了。
初九一爪子排开席沐风,没好气道“好好开车,别老没正经!”
席沐风耍够了流氓心满意足的收回手,说话的语气就能听出来心情颇好:“就这么说定了,陪我去公司,下去一起去接小念放学。”
方向盘掌握在男人,初九又不能跳车,只好随他了。
两人来到公司,趁席沐风在停车场找车位的间隙,初九急忙跳下车跑走了。
“你去哪儿?”
“我去找小夏,你好好停车吧,拜!”
话音未落,初九已经一溜烟的窜进电梯里跑走了。
“就这么不想和我一起被人看到?”席沐风摇摇头,笑得无奈又宠溺。
初九径自来到游戏组,同事们见到她先是愣了愣,随即纷纷起身表示欢迎。
“初九好久不见,最近忙什么去了?”
“初九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们游戏组很久没有热闹过了!”
“初九大家都好想你,你打算回来继续上班吗?”
众人围着初九七嘴八舌喋喋不休,吵得初九头都晕了,而且为什么同事们对她的态度比离开前更友好了,简直令人受宠若惊!
初九弱弱道:“烦请大家让让,我是来找小夏的。”
话音未落,立刻有人热心的帮忙嚷起来:“小夏小夏,快过来,初九找你!”
又有人专程跑到夏流萤办公桌前看了看又跑回来,“小夏不在,刚刚出去了,我马上帮你把她叫回来。”
“等一下!我就在这里等她好了,你们不用管我。”
初九连忙逃也似的躲回了夏流萤的办公桌后面,大家热情得有些过火让她受不了。
“初九,你有什么事记得叫我们啊!”
“好好好,你们忙去吧!”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初九长舒一口气,然后开始无聊的观察夏流萤的办公桌。
桌面上堆着厚厚一摞资料文件,拥挤却不显得杂乱,看得出夏流萤是一个生活很有自律的人,电脑没有关,屏保是她和夏流川的照片。
突然屏幕下方的企鹅聊天闪了闪有消息进来。
初九没有打算偷看夏流萤的聊天记录,但是她设置了对话框自动弹出,聊天信息大剌剌的摆在初九眼前。
。手术定在这周六,你那边有没有问题?
手术?什么手术?
初九直觉有异,犹豫片刻打开了以往的聊天记录,越看越心惊,直到再也坐不住。
“请问,你知道小夏去哪儿了吗?”初九向邻桌的同事问到。
“我看到她拿着手机出去的,应该在阳台上打电话吧。”
初九找遍了附近的阳台都没能找到夏流萤,最后猛然想起她们第一次说话那个天台。
初九来到天台,还没有看到夏流萤就听到了她的声音,微颤的嗓音显示出她不平静的情绪。
“把你的臭钱拿回去,我不稀罕我弟弟的治疗我自己想办法,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插手。”
只听夏流萤的语气初九就能猜到她在和谁打电话,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但是只有他能够惹得夏流萤情绪如此失控。
夏流萤挂断电话猛然回头看见身后的初九,脸上迅速掠过一丝尴尬。
“初九你怎么来了?”
初九面上没有一丝笑意,沉声道:“我不是有意偷听你打电话,我有话要问你。”
夏流萤被初九的脸色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你别摆出这么严肃的表情吓我!”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夏流萤一脸莫名,“初九你怎么了?想问我什么就问吧,干嘛生气呢?”
初九她能不生气吗,当她得知慕菲儿竟然不声不响联络了医院要把孩子打掉的时候她都快气疯了,多亏了寻找夏流萤的一路上耗费了不少时间,她才能稍微平静下来和夏流萤好好说话。
“那我问你,孩子的事你告诉那个男人了吗?”
夏流萤愣了一下,隐约猜到初九为什么问她这个问题,摇摇头:“没有必要了。”
“你说都没有说过怎么知道没有必要?”
夏流萤转过身不想面对初九的眼神:“因为他心里有人了。”
这一回换成初九愣住:“他心里有人你怎么知道?他亲口告诉你的?”
“不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正是因为男人没有亲口告诉她,才更加令人难受,到底要多深的感情才能让他隐忍不发,却又眼神深处流露出那么深沉的情谊,令人完全无法忽视,只是初九当局者迷看不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