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浅浅无视了李丰的话,对我们摆摆手,红艳的双唇微微张开,说道:“走,看谁敢拦我们。”
我们四人站起来,安静的跟在安浅浅身后,作势就要离开。我紧张的快呼吸不出来了,看眼前的局面大百人火拼一触即发。他们只是地下势力,若安分守己上头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奈何现在他们闹到了明面上,今天假如在火拼一次,事情真的就大了。
上头不是制不住这些混子,而是不想制,两种是不同的慨念。
李丰果然抬起了手中的猎枪,对准安浅浅的后背,威胁道:“你在往前走一步试试?”
安浅浅头也不回的说道:“信不信,今晚我要是走不出去,明天早上你所有的场子会被人用雷管炸了,到时候你全家都得死,包括任何和你有关系的人。”
停顿几秒,她转过身来看着李丰说道:“别以为你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一年前你娶了个小老婆,她帮你生了个女儿。娘俩生活在魔都,你每月都会往她们卡上打一笔钱,只是那个女人晓不得什么叫做低调。”
安浅浅说出这些话时,我看见李丰不淡定了,他脸上出现了慌乱。
一个打扮时髦的妖艳女人被人往车子里拉了下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女孩,小脸肥嘟嘟的,看起来很可爱。
妖艳女人看见李丰哇的声就哭了出来。
李丰气得直哆嗦,可手中对准安浅浅的枪口依旧没有放下,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姓安的,今天晚上你要敢动她们母女俩一根汗毛,我李丰杀你全家。”
安浅浅当场表示,她的确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弄死这两个女人,但是有人敢。
话落,我看见一个人从路霸上面走了下来,瞬间,我喉咙干涩无比,心中积攒下来的恐惧和委屈,化作了一个颤抖的称呼:“阎叔。”
来人正是阎王,他的打扮和我们第一次在黑砖厂见面一样,穿着一件坎肩,头戴草帽,手里同样提着一把双筒猎枪。
“阎王,你妈的!”看见阎叔,李丰这次真慌了。
阎叔坦荡的走到母女身后,把枪顶在她们后脑勺上,平静的说道:“跪下。”
两人噗咚的声跪在地上,娘俩抱在一起呜呜哭。
我没有去想阎叔为什么和安浅浅出现在这里,而是在他出现后,用崇拜的视线望着他。即便他现在用枪指着一对手无寸铁的母女,我心里也相信他这么做是有理由的。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种人,他的出现会给别人强烈的安全感。
安浅浅抱着双臂笑道:“我怕你的报复,但他不怕,李丰,你还敢用枪指着我么?”
李丰放下了手中的猎枪,陷入了思考中。
阎叔口气从容的说道:“李丰,要么你弄死他们四个人,然后我崩了你的小老婆和小女儿,当然今天晚上你露面了,是跑不掉的。要么你放了他们,你的小情人还是归你。”
李丰不信邪,或者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放不下脸面对阎叔妥协,那么多手下看着呢。
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信你真敢动她们。”
阎叔伸出四根手指,对李丰说:“我就数四个数,接下来的事情你接着就是。”
“四。”
“三。”
“二。”
数的很快,不给人考虑的时间。
我看阎叔毫无波动的眼神,知道数完了,他真敢开枪崩了这对母女。
李丰脸上再有冷汗冒出,在阎叔数完一的时候,他大声说道:“放人。”
阎叔呵呵的笑了一声,收起枪,说道:“看来做土皇帝久了,都忘记以前的身份了,按照辈分来看,你见了我应该叫一声阎哥。”
典型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听着阎叔的话,他的辈分比李丰还要大,而且他们还是老熟人。
赵阳一面看着李丰一面往后退,并竖起两根中指,嘴中哈哈大笑一声,转身往着路霸越野车走去。不用看,我也能猜出李丰的脸色,今晚伤了那么多的手下,到头来被我们跑了。
这是阎叔第二次救我,两次都是以及其嚣张的姿态出场的。
他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问道:“小侄,没事吧,听说前几天挨了孔二愣子一枪,你小子命够大的,那二愣子可是百步穿杨的神枪手。”
每每提起孔兮的事情,大家都感叹我运气好,那我运气是真的好了。
“叔,谢谢你。”
我真心的谢他。
阎叔摆了摆手,说道:“我也是听宋哥的话来帮你一下,以后的路还要靠你自己去走,行了,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那娘们儿今晚把我放出来,就是知道我一定会来救你,她想看我和李丰自相残杀呢。知道李丰为什么妥协了不?就是大家都明白那娘们的小算盘,不想如了她的意。”
我心中有个疑问,走到安浅浅面前,问她说:“是不是安姨求你来救我的?”
安浅浅冷笑了一声:“不是,你以为我妈会在乎你这条贱狗的死活么?打狗看主人,李丰打了我的狗,我得喊两声,告诉他这条狗是我养的。”
她转身就钻进了车子中。
我笑着摇了摇头,果真是安姨求她救我。
这番话,我听出了一些吃醋的意味,一时间心里觉得很震惊,安浅浅再吃我和安姨的醋?
赵阳拍了我一巴掌,笑道:“都走远了,小心眼珠子掉下来把脚砸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和他们钻到一辆车子中,飞奔的逃离了这里。
赵阳的手放在口袋里面摸了摸,掏出一包带血的软玉溪,压得瘪瘪的,每人散了一支。大家不约而同的放嘴里,深吸了一口,这是劫后余生的庆祝。
我呛得直咳嗽,左手快要失去知觉,崩裂了枪伤,血直接是以喷的形式往外冒,几人都被吓到了。
这下赵阳也不动了,盯着我看。
他对三胖说道:“快一点,二月扛不住了。”
我牵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叼着烟说没事,都是被抢顶过两次的人了,还害怕拇指大的小口子么?
小宝虚弱的靠在座位上,抽完一支又冲赵阳讨了支,良久才苦笑着说:“二月哥,我欠你两条命了,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还?你们知道么,今天我以为走不出来了。”
车子里面气氛压抑,今天晚上赵阳和李丰彻底撕破脸皮了,我们全部人加一起不足二十个。安浅浅能救我们一次,不代表她能救我们第二次。
想起刚才有人打电话给我,掏出来一看,全是安母打过来的,剩余几个是陆童打来的,还有十多条短信。被自己猜对了,今天晚上安浅浅救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安母。
当然,我要死了,阎叔会跟她玩命的。
赵阳笑了笑,说道:“放心吧,就算安浅浅那女人不来,我们也死不掉。李丰吓唬我们呢,别看他用枪指着我们,但他敢开枪么?”
我看了看他,陷入沉默,他敢跟李丰翻脸,肯定还有什么底牌没用。
二十多分钟,我们四个人来到一家名叫皇朝的KTV门口,规模不大,胜在装修别致,有股田园风格。我们才下车,里面顿时迎出来了十多个人,驴秃头也在,今天他穿着一件西装,打扮正式。
他看了一眼情况,没有多问,摆摆手让我们赶紧进去。
里面很乱,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询问情况,一些脾气暴躁的提着刀就要去找李丰。赵阳大喝一声:“都他妈闭嘴。”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接着他又说:“先带二月去看他手,快点。”
最后一句话,赵阳吼出来的。
驴秃头寻思了下,说道:“我一个人忙活不过来,这儿有个电话号码,我同学,让他过来帮忙。”
三胖问道:“信得过么?”
驴秃头点点头,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信得过,我用命给他做担保,没事做的全部出去给老子买药去,我会开一张单子给你们。”
之前我们往赌场离开时,根本没有机会把那些大型的医疗器械搬过来。一个小房间里,摆着一张床还有不少小样的医疗药物。万幸的是我们身上大多数刀伤,勉强能弄。
我脱掉上衣,看着手上的小口子,头皮都发麻了,伤口有些溃烂,这是感染的征兆。
驴秃头感慨道:“小子,你他妈不要命了。”
我拍了拍胸口,笑着说道:“没事,我这条命硬,死不掉。”不是安慰驴秃头,而是在安慰自己。
他开始帮我缝合后背上的扣子,没有麻醉药的缘故,我只能咬紧牙齿去忍。很痛,快要超出我的承受极限,坚持了几秒钟汗如雨下。
驴秃头淡淡的告诉我,我这并不算什么,很多人都经常在不打麻醉药的情况下缝伤口,习惯了就行。这一行不确定性太多,可能今天刚稳定下来,明天就会被迫离开。缺乏各种医疗器具,加上一些黑诊所不敢收,所以大家都是自己解决。
提起赵阳的时候,我看见驴秃头脸上出现了钦佩的表情,他语气复杂的说阳哥才是真爷们儿,以前被人打了两枪,就在宾馆里面,当时什么东西都没有。他直接让人用消了毒的钳子塞到肉里面,愣是把子弹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