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我来说还没有完结,金汉宫突然集结了那么多警察,用脚趾头想一下都知道自己被出卖了,安浅浅必定会查到我的头上。
就怕这个女人因此伤害到我的父母。
我想要趁机报警指认安浅浅绑架,可我不确定安浅浅把我父母藏在哪儿?有没有二手准备?
我是一个小人物,父母是我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我没有豪赌的资本,只能靠着自己幼稚可笑的方法来和安浅浅周旋。
直觉告诉我,安浅浅绑走我的父母不止是威胁我那么简单。
回到房间,安母已经靠在墙角睡了过去,她太累了,加上精神的负担,坚持不住是预料中的事情。
她神态安详,长长的睫毛在颤抖着,脸上还挂着泪珠,我看的心疼,把她抱在床上,期间安母被惊醒过来,眼神慌乱的看着我。
“别怕,是我。浅浅不会出事的。”
我笑着安慰道。
安母点点头,神情十分疲惫。
“二月,谢谢你为我们母女做的一切。”
这个表情,这个谢意看起来挺真诚的。
和她平常流露出来的强势想比,我更喜欢看她们那种柔软无助的样子,我喜欢帮她遮风挡雨的感觉。对安浅浅的感情也是复杂的说不清,虽然那天也曾恨过她们母女对我的绝情,可还是抑制不住身子里面的怦然心动。
这个女人,似乎天生就有一种吸引异性的魅力。
起初我以为自己对安母的幻想只是报复,直到现在才发现,除开报复之外,还有这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情。
若有所感的我,扭头往房间外面看去,发现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一条缝隙,莹莹就站在门外看着我们。
我理智尚存,赶紧跑到卫生间里面冲了一把冷水脸。
这样的旖旎气氛持续几秒钟,安母睁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问道:“二月,你是不是因为害怕浅浅?”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我舌头像是打了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哎,算了,我本来就不应该把孩子的希望放在你们身上。”
安母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我。
独留着我像个傻逼似的呆在原地。
不觉间,我竟然丧失了那么的机会?
尴尬的气氛中,口袋里的电话振动起来。
嗡嗡,电话不停的振动,没有一丝间隔的时间。
安母说道:“去接电话吧。”
掏出电话一看,是陆童打过来了。
按下接听键,他慌乱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二月,快跑,你成替罪羊了。”
我大脑嗡的一声,不明白陆童是什么意思。
陆童听我没有反应,这次大吼了出来:“你被人玩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快点跑,越快越好。警察来抓你了,麻痹还愣着干什么?”
我张大了嘴,脑袋陷入停机状态。
打电话的同时,几道警笛声由远而近。
“跑不掉了。”
我嘴里苦涩的笑。
陆童那边沉默了几秒,对我说:“你今晚帮了我爸一个大忙,待会儿我会让他想办法捞你。”
警察冲进安浅浅家别墅时,莹莹和安母都惊呆了,俩女脸色煞白的看着我被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带走。安母拦在了门口,死活不让开门。
“同志出啥事了,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把我女婿带走?”
她急哭了。
一名警察解释道:“有人指认他策划了这两起火拼事件,还提交了不少证据,我们要先把他带回局子里面调查一下。”
我傻眼了。
我王二月何德何能,能策划这两起大规模火拼?真是那样的话,被压迫的就是安浅浅了,而不是我。
“二月,别怕,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出来。”
安母在我后面大喊一句。
我回头看着莹莹,发现她也是一副呆逼的样子。
带走我的警察显然把我当成了老大,一路上警惕的看着我,有人更直接在我脸上打了一巴掌:“你知不知道自己捅出了多大的篓子?”
我想解释,但心里明白他们根本听不进去。
一路上,我心里都在害怕,期望着安母会找人来救我。
这次的主谋,不用先也知道是安浅浅。
派出所门口停满警车,不断的有人被押进去,他们浑身是血,目光显得有些呆滞。
有人看见我还特意在我脸上吐了一口,骂道:“呸,亏我们为你出生入死,你既然在背后摆我们一道,你不仁,别怪我们不义。”
走出几步,他回头对我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陆童没有骗我,自己的确被人陷害了,只是他的电话太迟了,以至于我没有任何的反应时间。
而我也知道他打电话通知我是冒了多大的风险,自然不会去责怪他,能打一个电话通知我,对我算仁至义尽了。要怪就怪自己还不够警惕,让别人算计了一道。
两个钟头前,我在安浅浅的别墅中打电话通知陆童时,还有种指点江山的感觉。两个钟头后,自己轮到成阶下囚,稀里糊涂的被带到局子里面接受调查,巨大的反差感令我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活了二十四年,第一次以嫌疑犯的身份进入局子,心里满不是滋味。
除开害怕,还有对安浅浅的怨恨,我以为她不管怎么对付我,始终有自己的底线,而这一次她居然要把我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恐怕比所有人都知道,要是我的罪名落实了,会有怎样的下场?
那天中午赵阳追到家中时,我还傻逼呵呵的去冒着巨大风险救她们,即便我那颗心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但此时仍然感觉到阵阵寒意。
毫无疑问这次没有人救我,以后我的生活将会陷入无边黑暗。
今天晚上抓了很多人,宽敞的局子显得十分拥挤,一些火拼中手中的人,没有送去医院,而是被强行带到了局子里面盘问。
警察无视了他们痛苦的呻吟,回答问题时迟疑几秒,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揍。
短短一个星期发生两次火拼,加起来能惊动上头的大佬了,看架势他们准备来一场突击审问,尽快结束这两起事情,好平息民怨,给上头一个交代。
我被一名警察带到单独带到审问室里,抬头就能看见八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们跳过了正常的审问流程,不给我反应的时间,在我脑袋上套了一个黑袋子。接下来就是拳打脚踢,听脚步声又陆续走进来了几个人,加入到揍我的队伍中。
那种橡胶辊,打在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全是内伤。
他们很聪明,避开我的要害,棍棍到肉,我被打翻在地,蜷缩在一起不断的痉挛着。
砰,砰,棍子如雨点落下,我痛的直哼哼,手脚被锁在一个小铁凳上面,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剧烈的疼痛淹没了我,我脑袋昏昏沉沉的,快要被痛昏过去时,有人叫停了:“可以了,再下去就要把人打死了,在我们局子里面出事不好交代。把他头套拿下来,记住上面的话,认罪书一定要用他的手印。”
开口的人经验老道,滥用私刑的事情平常没少干,只需要一眼就能从我的反应判断出我的情况。
时间点到即止,多一分钟会把人打出事,少一分钟又承受不了更多的痛苦。
我连人带着小铁凳被扶了起来。
取下头套,我下意识的眯起眼睛,周围的灯光太刺眼了。
对面,一名身材臃肿的人坐在我面前,警服的纽扣差点被啤酒肚撑爆。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问道:“说吧,你谋划两起火拼,是谁在背后指示你,目的又是什么?”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死活不开口,因为一旦认罪就完了。
“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认罪了?”
他呵呵的笑了出来。
我也跟着笑,说道:“难怪安浅浅敢那么嚣张,严打期间去报复李丰,原来是早有打算。她成功报复了李丰,又把我弄成替罪羊,真是一石二鸟。”
这名警察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认识安浅浅是谁,我就知道有人举报你就是背后的老大,你们是为了争夺地盘,动机就是利益。而且还有很多证据,要不要给你看看?”
我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些证据是伪造的,我认不认对你们都没有什么影响。”
安浅浅好狠的心,这次居然想要我的命,事情闹得那么大,枪毙两次都够了。
“你应该知道两次火拼的后果,只要你认罪了,我保证你不会被判的太重,最多五年就能出来。到时候事情平息了,没有谁会再记得你。”
他慢慢引诱,想让我签下认罪书。
摆在面前的这张纸,就算是被活活打死,我也不能签。我认罪不光是自己的事情,以后父母都要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
我不想父母被老家的人戳脊背骨戳到死。
他皱起眉头,捣鼓了一下手机,第一件事情是跑到外面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后方才走进来,把手机丢到我面前:“听完电话,我想你一定会改变主意的。”
我把手机夹在肩膀上,安浅浅的声音传来。
“王二月,是不是挺恨我的?”
她语气平淡,没有幸灾乐祸的嘲笑,也没有愧疚的道歉。
“安浅浅,我知道你恨我,你做了不少对不起我的事情,我承认我只敢在暗中报复你,为此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手段,偷偷在你的房间内安装摄像头监控你们,在你红酒里面下药。但是每一次你打我骂我,我都能忍了,因为我知道这很正常,你打我骂我是发泄自己对我的恨。”
最后,我提高语气,大喊了出来:“可是这一次,你他妈的要玩死我?我是不是上辈子挖了你家的祖坟,还是当着你的面做啥坏事了。你知不知道这次有多过分,我进局子了,我父母怎么办?”
愤怒冲上天灵盖的时候,我脑袋里面陷入一种混沌的状态,没有喜怒哀乐,只想隔着电话咬死安浅浅。
安浅浅一字不落的听我说完,这才平静的开口:“没办法,这件事是需要替罪羊的,我思前想后只有你了。这次对你动真格,是我过了大家的底线。不过我保证,只要你签了认罪书,你最多就是五年,我会立马放了你的父母。”
“你做梦,老子就算死都会被帮你背锅,即便老子真被弄进去了,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弄死你。”
我红着眼睛对电话大吼一句。
五年后我出来一无所有,相当于一辈子都完了。这五年,足够我打拼很多东西。
安浅浅的绝情,再次刷新了我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