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李蕾闲来无事，抱着手机刷着T市卫生人才网推送的消息。
“T市人才市场将于20日上午在体育馆举行大型校园招聘会，欢迎高校毕业生参加”
20号···明天？李蕾看了眼手机上的日历，太及时了，我要去看看。
研究生第三年的生活已经捉襟见肘，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李蕾就要告别学生的身份，正式成为一个职场人了。
“灰灰，你明天有事吗”，李蕾给刘智慧打了通电话，想让他明天陪自己一起去。
“明天啊，稍微有点事，怎么了，你说。”
刘智慧正在办公桌前整理着收集的材料，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分队所有人都在忙一个大学生陷入传销组织自杀的案件，已经快到案子收尾的时刻，他甚至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喔···你有事就算了，我找郝青吧”，李蕾说道。
“你说嘛，怎么了”，刘智慧不想让李蕾失望，急于听李蕾想让自己干点什么。
“就是明天早上，有一个···”
“刘队，开会了”
李蕾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电话那头，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催促刘智慧。
“没事，你快忙吧，我挂了，下午记得吃饭啊。”
李蕾挂断了电话，不想因为自己的事给刘智慧添麻烦。
刘智慧放下手机，太多要处理的事让他来不及细想，赶忙往会议室走去。
“郝青呀，你干嘛呢”，在刘智慧那里没有如愿，李蕾又打通了郝青的电话。
郝青戴着耳机，在家里研究菜谱，“我在做饭啊。”
“明天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怎么样”，李蕾卖着关子。
“什么好地方啊，是要履行诺言，请我去方特了吗”，郝青好奇的问道。
哎呦~她咋还记得这事呢，我都忘了了，经郝青这么一提醒，李蕾才想起来，在很久以前，久到都忘记因为什么缘故，随口答应了郝青，有机会带她去方特玩一把。
“呃···比方特有意义多了”，李蕾说道。
郝青听着，关了火，坐在旁边的板凳上，“比方特还有意义啊，哪呀。”
“去了就知道了，明天早上8点半喔，我去你那找你，一起去。”
“好，没问题。”
李蕾挂断电话，把头埋在胳膊下，得逞地笑了。
郝青听李蕾这么一说，心中无比期待明天的旅程，开心地笑了。
······
第二天一早，李蕾拿着昨天打印好的简历，骑着共享单车去找郝青，两人碰面后，一起往体育馆走去。
“这是去哪啊”，郝青和李蕾并排骑着，忍不住好奇的问。
李蕾转过头，邪魅一笑，“到了就知道了。”
······
“咱们来体育馆干嘛啊”，郝青天真的跟着李蕾骑的方向，来到了体育馆门口，看着门口异于平常的热闹，“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
“因为今天有招聘会啊”，李蕾胯下车子，放在路旁锁住，催促郝青道，“快，把车子锁好”。
郝青还是没有明白，招聘会跟李蕾说的有意义的事有什么关系，但还是乖乖把自行车锁好。
“走，陪姐姐去投简历”，李蕾从背包里掏出一沓简历，在郝青面前炫耀着，“多有意义。”
“你······”，郝青这才恍然大悟，伸出手就往李蕾的屁股上打。
“哈哈，走啦走啦，已经开始了”，李蕾知道郝青没有往心里去，搂着郝青肩膀往体育馆的门口走去。
······
“这是什么招聘会啊，这么多人排队”，郝青跟着李蕾站在队伍最后，看着前边看不见头的队伍，感叹道。
李蕾摸了摸郝青的头，“不知道了吧，这是高学历人才招聘会，要的就是这阵仗，哈哈，今天就当带你见世面了。”
“信不信我打你啊”，郝青发自内心地想把李蕾打一顿，好不容易有个周末，就这么被李蕾毁了。
“信信信，郝青大人说的话，我怎么敢不信啊”，李蕾“识时务”地说。
“这还差不多。”
······
另一头，在一个两层小洋楼的居民家门外，刘智慧他们分队的20号人，围在所有出口处。
刘智慧抓准时机，在对讲机里小声说了一声。
“行动”
20个人微微弯着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进了在T市潜藏已久的传销窝点。
“都别动，都别动，警察，请配合我们。”
霎时间，这座小洋楼里到处都回荡着这样的声音，所有传销人员都识相地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清点人数，收队”
······
“李蕾，这些公司的名字看上去都好高大上啊”，郝青拽着李蕾的胳膊，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大型招聘会，郝青显出些窘态。
李蕾虽然也被面前一家家展位，一个个优厚的待遇，一群群抱着简历的人惊呆了，但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
“我想去医院的检验科，或者科研岗，你帮我看看。”
“哎··这个，T市的第一人民医院”，郝青拉住准备往前走的李蕾，指着T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展位，说道，“硕士及以上，3人，科研技术人员，还是肿瘤方向，不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吗。”
“哇，真的是哎，走走，去投个简历”，李蕾顺着郝青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完全符合自己专业的岗位，兴奋地拉着郝青走过去。
“老师您好，我投个简历”，李蕾从怀里抽出一张，准备递给站在她面前，满脸笑容的老师。
老师却没有着急接，问道：“你想报哪个岗位？”
“科研岗”，李蕾指着海报上最下方的“科研岗”三个大字，说道。
“你是哪个学校的”，老师继续问道。
“就是T市的医科大，硕士。”
“不好意思啊，我们要的是双一流大学的硕士或者博士，非双一流大学的我们暂时不考虑”，老师熟练的说着，看样子，已经拒绝过很多向李蕾这样的情况的人了。
“哦，好吧”，李蕾垂下头，默默地走开了。
这么好的机会啊，还给编制呢，李蕾心想，这不就是学校歧视嘛。
“哎哎，李蕾，看那个，眼科医院招检验科呢”，郝青看出了李蕾的失落，飞速地用眼神扫着其他医院，好在这场招聘会规模实在不小，机会很多。
李蕾嘟着嘴，“走，去试试。”
“老师，你好，我想投份简历”，李蕾继续跟眼科医院展位的老师递着刚才没有递出去的简历。
“同学，你想报哪个岗位”，又是同样的问题。
“检验科”，李蕾边说，边快速看着检验科的要求，“1人，硕士及以上，有检验资格证的优先。”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T市医科大”
“喔···我们这次主要面向的是双一流大学的学生，所以······”老师说着，伸出手，示意让李蕾往别的医院看看。
“好吧，谢谢老师”，李蕾拉着郝青转身离开。
“我就不信了，走”
如果说第一次李蕾被拒绝后，有些失落，第二次以同样理由被拒绝后，反而激发起李蕾身上某种不服气的劲。
······
“我们是引进人才，只针对双一流大学毕业的学生。”
“你硕士专业不是临床检验诊断学啊，不好意思，我们只要这个专业的。”
“非双一流大学是吧，那就不能面试我们这个有编制的了，但可以面试合同工，第一年1500的工资，你考虑好再投。”
“我们只招博士学位的。”
“你这个硕士专业已经不是基础医学了，算是生物学了，我们只要医学硕士，你是理学的。”
······
李蕾带着郝青走了一大圈，除了碰钉子，就是在碰钉子的路上。
“去哪啊，再走就出去了”，郝青看着李蕾逐渐往大门口人少的地方走去，问道。
“再问最后一个，不行咱们就撤，不在这个鬼地方待了”，李蕾愤愤地走向一个无人问津的医疗公司的展位前。
“老师你好，非双一流大学的，你们要吗”，李蕾也不想着递简历了，破罐子破摔的问道。
老师勉为其难的笑着，摇摇头。
“谢谢”，李蕾拽着郝青转身就往大门口走去。
······
“气死姐姐了，真的是要气死了，歧视，赤裸裸的歧视”，李蕾走出体育馆的大门，嚷嚷着。
看着自己打印的十张简历一个都没投出去，李蕾靠在郝青肩上委屈地哼着。
“好了好了，可能这次就只是针对那种名校的学生的，我帮你留意着，有其他的招聘我再陪你去”，郝青拍着李蕾的肩膀安慰着，“咱们吃饭去，都11点多了。”
“没胃口···”，李蕾有气无力的说。
“汉堡”
“走着”
······
“我跟你说说我的新工作吧，帮你转移转移注意力”，在去肯德基的路上，郝青说着。
“好呀，你都没怎么跟我说呢。”
“吃饭的时候跟你说，我领导可帅了”，郝青一想起她的领导，立刻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李蕾却不以为意，鄙视地说：“切，你那眼光，不行。”
“真的可帅了”
“能有多帅”
“是我见过的人力最帅的。”
“你才见过多少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