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和连宋下了一下午的棋,眼看已然到了傍晚十分,重霖都已经忙完公务回来做晚饭了,连宋看了一眼重霖,收拾好棋子后抿了一口茶:“唉,这也真是难为重霖了,每天不光要在外边处理关于你的八卦言论,还要顶凤九的班为你做饭,唉,真是可怜啊。”
“你竟还有脸说?”东华问连宋,“也不知道是谁将那些消息到处传。”
连宋也玩儿一回无赖:“反正不是我。”
“行了,也不早了,你去将你的女人领回去吧。”东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给连宋指了凤九院子的方向。
连宋则开始装傻充楞:“帝君,你这太晨宫的客房区域我可从来没去过,那么多个院子,万一我走丢了呢?还是劳烦帝君你给带个路嘛,反正你迟早都是要去的。”
重霖在做饭走不开,叫宫婢又不大方便,东华无奈只好带着连宋去了,院子里已经安静下来了,推开院门进去,站在小院子里倒还能听见从客房里传出成玉的声音:“八十三,八十四,八十二,八十一……”
连宋推开客房门,发现成玉正趴在门边上倒数。东华环顾四周,发现房间里只有成玉一人,凤九不知道去哪里了。
看成玉那样子已经是醉得不轻了:她整个人都软踏踏地贴在墙上,只要稍稍一推,她便能倒在地上,连宋看成玉这副模样,立马上前将她扶住:“怎么喝成这样啊?”
“别动我。”成玉一边推连宋一边说,“我们玩儿捉迷藏呢,你别打扰我们。”
“你已经醉了,玩儿什么捉迷藏啊,走,我带你回去。”说着连宋就将成玉抱起来,对着帝君尴尬道,“帝君啊,我家的我带走了,你们家的那位,可能就得你自己去找了……”
目送连宋离开后,东华就开始找小狐狸了,首先房间里是确定没有了,小院子里只有花草和石桌,显然是不可能藏人的,最后就只剩下一个地方:久无人打理的后花园。
因为当年修后花园时,白止就已经当上了狐帝,所以他便不常到太晨宫做客了,东华见白止不怎么来了,也就不打算修缮后花园了。
后花园太久没有人打理,所以后那里面的草木十分茂盛,现在进去几乎是看不见路。再加上凤九本就是有野性的小狐狸,所以她藏在那里的可能性极大。
拨开院墙边的芦苇丛,贴着房间外墙往后走,就能看见后面有一小片空地。这片空地当年是特意留给白止练剑的,用的是一整块山岩铺设,杂草野木无法将厚重的山岩顶开,所以这片空地还在,踩着厚厚的枯叶走过空地,就有一扇小拱门,拱门上精致的雕花还依稀可见。
东华猫着腰过了拱门,入眼就是一个就是一个尚未完工的后花园,后花园杂乱不堪,芦苇草几乎有三人高,还有不少已经有碗口粗细的杂种树木,地砖石板都被疯长的植物们拱得乱七八糟。
东华拨开干枯的藤蔓和芦苇草,沿着若隐若现的石板路慢慢往里走,他还能依稀记得当年他绘制的后花园的设计图,小花园本身不大,但很绕,东华想起当时他的本意是想弄一个小迷宫的,可没想到现在把自己给坑了。
其实东华大可以用术法飞上空中,那样所有的东西都会一目了然,但他没有,他好像挺喜欢这种找宝藏的小游戏。
东华在花园里绕了大半个时辰,才终于在一个草丛后头发现了半梦半醒的凤九。
已经是一身尘土的东华慢慢地走了过去,他发现凤九可能是嫌地上太硬太凉,竟胡乱薅了四周的干草垫在自己身下,好像是自己做了一个窝。
东华蹲下来摸了摸凤九脏兮兮的脸,仔细替她捻去了头发上缠着的枯草,吐槽道:“要是我今日不赶来将你找到,你怕是要在后花园过上一夜了。”
凤九迷迷糊糊间听见了东华的声音,她努力睁开眼睛,聚焦聚了好久才发现真是东华来了:“……帝君?”
“嗯。”东华摸了摸凤九的额间红艳的凤尾花,“今日喝酒喝得可还尽兴?”
“……嗯。”凤九乖巧地点了点头,东华看着凤九绯红的脸颊和无神的双眼,笑了一笑,笑容间流露出不多见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