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工具,张扬想要在茫茫草原上准确定位到白云鄂博的位置无异于痴人说梦。
好在他有系统地图,地图上虽没有明确标注出哪里是矿区,却为他提供了一个明确的方向和方位点。
以九原县为起点,张扬在系统地图上向正北方向勾勒出了一条笔直的直线,再算好200公里左右的距离,然后在那个范围上划出一个不大的圆圈,白云鄂博就一定会在这个圆圈中,对于这一时代的探矿者来说,这种定位已经算是非常准确的了。
哪怕这样这个范围依旧很广,张扬还有办法把范围缩小,那就是把建筑物采矿场拖出来一点一点的试探。
随着地理位置的变化,采矿场对于矿产的采集度在不断发生着变化,概念上就和农场和养殖场的产出度一样,矿产越多的地方采集度自然就高。
用这种方法张扬不断地测试着,从最初只有40%多的采集度,一路跟随最后终于来到了一片方圆十几公里各处采集度就高达98%以上的区域,无疑,这一片区域就是白云鄂博矿产主要产出地了。
一路走来张扬也发现,矿产产地其实是一个范围很广的一个概念,自己以前对于这个概念想的有些偏差,总以为一座山一处土地就算是矿产产地了,其实所谓‘矿区’这个概念的实际面积是非常的大的。
找到了主要的矿脉,对于周边那些小矿脉张扬自然就看不上了,光这一处矿脉就够他挖上一辈子的,没必要费心力再去关心其他,再说以后这片区域就会被张扬控制起来,那些小矿脉就当战略储备资源好了。
矿场的位置选定好了,张扬却没有马上把采矿场的图纸放下建设,而是精细的开始规划起了其他相关区域,提前做好规划是张扬的习惯,这个毛病改不掉了。
把定好的主要采矿区域作为最北端的点,张扬开始向九原县的方向后撤,一下子就后撤了20多公里,也就是北舆县至云中县这样长度的距离后张扬停了下来,这片区域就是将来的住宅区。
标记好了这个点位,张扬带领着部队返回到了将来的采矿工厂区,开始忙碌了起来。
白云鄂博矿区的规划和之前的那些农业专区有很大的不同,最大的一个差别就是这个地方在边境线之外。
在张扬的规划中,矿区被毁了没关系可以重建,人不能被毁,那都是他治下的百姓,他有责任保障他们的安全。
将两者分开自然就成为这个格局规划最核心的那个点。
张扬清楚这种模式会极大的造成产能的下降,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这样规划,没有什么事情比人的生命更加宝贵,这就是这片大地上孕育出来的理念,而且亘古不变。
这样的居民区会在这短短的200公里的沿途上出现无数个,直到和九原县县城关联上为止。
这一整套的格局才是白云鄂博矿区的完整形态。
阴山山脉北面是茫茫辽阔的草原,想要防守住这样辽阔的地方目前张扬是做不到的,他只能把所有的精力和财力全部集中在一个点上,这才有了白云鄂博矿区这条凸出在外的一个点,也只能有这样一个点,至少目前阶段只能是这样。
采矿场早已解锁,精炼铁料的铁匠铺这个建筑物又是现成的,但张扬却没办法直接马上开始让采矿场迅速的拔地而起。
原因就是建设采矿场需求的资源中有铁料和板材。
距离最近的资源制作点还远在朔方郡内,张扬是没有那个耐心等待运输的,那就是只剩下另外一个选择了,就地取材生产。
于是在采矿场体系建设前面,其实最早建立起来的还是最基本物资产出体系。
木板加工体系张扬就放在了就近树木较多的地点,在张扬的计划中这些建筑物将来都是要拆除的,尤其是伐木场,那时需要放在更靠近阴山山脉的位置上。
一方面是因为阴山山脉木材资源充足,另外一方面也是省的到时候开始建设五原郡这一段长城的时候再重新修建了,一举两得。
与后世一样,在张扬的规划中最终五原郡会成为军工生产基地,不是张扬不想把这个军工生产基地放在更南面一些的安全地带,实在是运输太麻烦了,又都是沉重的铁料,再加上后世这里本就是国内著名的军工生产基地,张扬这也算对那段真的没办法忘记的记忆的一点点小小的私心了。
又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吕布带领着大军回来开始修整。
这半个月时间吕布是一头扎在了西面这个方向,在步度根这个鲜卑族内鬼的帮助下是大破沿途遇到的部落。
能收编得都被步度根收编了,不能收编的步度根也都按照草原习惯统统剿灭了,最后剩下的则被这支混合联军一路驱赶想着更西面逃窜了出去。
这样的战略目标就是之前步度根和张扬谈好了的,可惜漠北草原何其的广阔,他们这支联军所能做的也只是把白云鄂博向西面笔直延伸出去的这条线,以及这条线和阴山山脉这条线形成的长方形中间的这些大小部落清缴了个干净。
但哪怕只是这样一小面区域,也为步度根带来了将近30000人的青壮战士,以及为张扬带来了10000余人的劳动力,更加难得的是,为张扬带来了他最最紧缺的牛羊。
可见漠北草原是何等的水草丰美,可见鲜卑人是何等的强大,他们缺的只不过是一位铁腕统治者罢了。
檀石槐无疑就是这样一位令人敬仰的鲜卑族铁腕统治者,可惜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对这个人张家其实情绪挺复杂的,要不是前些年他率军大破了汉家军队,上一位匈奴中郎将也不会丢官,也不会让张家找到这么好一个空子扶持自己人上位,从而掌控军权。
所以在檀石槐死前那几年时间,张家或者说匈奴中郎将所部根本就没有正面跟鲜卑人打过仗,只是在不停的收拾着烂摊子,鲜卑人劫掠后留下的烂摊子。
张扬对他们这种对敌政策很反感,先不说道德层面,单说张扬凄惨的身世,就让他对张家人态度好不起来。
回到康区这边,在形成的这个长方形区域内,最西南角就是阴山山脉了,还是处在朔方郡境内山脉的一段,具体位置则是张扬随手在地图上点下的。
这个大大的长方形也是张扬亲自画给吕布看的,半个月的时间,吕布完整的把这片区域内的敌对势力清剿干净,也是到了回来修整的时候了。
吕布是天生的武将,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在这样辽阔的草原上带军驰骋,他自己也很乐在其中,这次张扬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位浑身散发着疲惫气氛,脸上却满是兴奋之色的吕布。
夜晚,吕布和张扬都各自忙完了手中的工作,在张扬临时住所的那间板房前门外,两人很默契的聚在了一起。
张扬早已经把小火炉中的炭火烧的旺旺的,吕布则把肩膀上扛着的半只已经处理好的肥羊随手放到了一旁,魏续随即搬过来矮桌,把半只羊放在桌子上进行切割。
‘奉先大哥,大军出征在外,风餐露宿的真是辛苦你了。’
肉还没切好,张扬从心中发出的赞扬已经说了出来,说出这话岂能无酒相伴,随即张扬便举起酒碗隔着篝火敬了吕布,然后‘吨吨吨’的把一碗烈酒给干了,豪迈异常。
看到张扬难得的露出了豪迈的情绪,吕布点了点头,兄弟之间没有什么好矫情的,说那么许多煽情的话还不如干了这一碗酒来得实在。
吕布走到矮桌边上也拿起了早已经倒满酒水的酒碗,冲着张扬回敬了一下随即也是大口大口的干了。
哪怕是稀释后的伏特加,酒味还是非常呛人的,两人互干了一大碗酒,这鼻腔中,嘴巴里,食道内,甚至是胃里面都被酒味给顶住了,不约而同的,两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在一旁忙活的魏续身上。
魏续被这两人狼一般的眼神给盯着浑身不自在,只好把刚刚切下来的一小盘子羊肉向吕布那边推了推,示意这份可以用了。
吕布嘿嘿笑了笑端起那盘子肉,同时从桌子上面顺了两根木头签字,走到张扬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递给张扬一根木头签字和几块羊肉,吕布也拿起了同样的物件,先是把生肉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这是在用羊肉的膻味冲淡酒味的小技巧,然后他才把肉串好了聚在火边上自顾自的烤着,等到嘴巴里面的酒味稍稍下去一些的时候说道。
‘这辛苦值得啊,北出阴山这种事情居然发生在我身上,想想都令人激动,遥想当年又有几人有过这种丰功伟绩,值,真是太值得了。’
用同样的方法压住了酒味的张扬听到了吕布的话笑了笑道‘确实如此,不过奉先大哥我不得不给你泼一些冷水,咱们在阴山北面的活动范围也就是这200多公里的范围内,在远可就难喽,要是中原稳定一些的话,咱们一心用在这北疆的事业上一定能做出一番成绩的,可惜呀,可惜。’
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张扬,吕布实在是太熟悉了,听到张扬的话这位马上将军马上发现了令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怎么,稚叔那里莫不是又有什么新的消息,中原要乱?哪里乱?离咱们远不远?消息可靠吗?咱们有没有出兵计划?’
吕布的问题连珠炮一般问了出来,看的出来对于战争他是异常的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