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火药味浓烈,陷阵营这边军卒知道眼前这两拨人是不打算乖乖投降的,也知道这些人身上都有些本事,所以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冲突。
场中被围困住的三人也是知道陷阵营的赫赫妖名的,更加不敢轻视,这三位刚刚还打在一起的汉子这时候却悄悄的聚到了一起,背靠背打算一人防守一片区域。
陷阵营的战圈越缩越小,长枪的枪尖也渐渐的在向着圆心汇聚着,就在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时间点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了过来,随只而来的还有那高高的呼喝之声。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来人正是张扬。
刀下留人这个词其实并不适合用在这个场面中,但相较于其他让人听不明白又或者特别啰嗦的话,这个通俗易懂、简单直接让人马上就能领会到话中表达的意思得词实在是最合适了,所以张扬就这么喊出来。
果然,众军卒领会到了张扬话中想要表达的意思,伸出去的长枪也都收了回来,战圈也不再缩小,给了中心三人喘息的时间。
吕布扭头看着急匆匆赶来的张扬不知道这个小子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不就是个打架斗殴的寻常事件嘛,稚叔怎么这么着急,对此他很不明白。
来到吕布身边张扬翻身下马,冲着场中那位双臂极为惹眼的汉子说道‘周仓是吧,于老道说你也就是这几天到,没想到你一来就给他捅娄子,这要是让他知道了你自己看着怎么交代吧。’
被人张口就把名字说破了而且还提到了自己的恩人,周仓这个汉子脸上不由得一红,随即嘟嘟囔囔的说道‘你谁呀,要你管某家的事情,某家说一不二,确实身有要事,等我忙完了自会去你那边领罚,你可别逼我动手啊,免得伤了和气。’
周仓大言不惭的话把张扬给逗乐了,也把吕布给气炸了,吕布正想开口说破张扬身份,张扬却一把拉住吕布,没让他说下去,他自己则把目光转到了另外二位得身上。
‘这两位壮士,在下现在这替周仓给壮士们赔不是了,虽不知你们因何结怨,现在这架也打了,我看不如就算了把,周仓得本事你们也领教了,尤其他马上就要加入我云中县的,到时候除非大军来袭,否则这梁子还是解了得好。’
张扬说出的话自然是软硬兼施,别人也许还没反应过来,刚才一直表现得很有头脑得那一位却是早早得就听出来了,不由得时眉头一皱,不过更多的还是对于张扬赔礼得诧异。
汉朝时期阶级制度森严,他们这等底层的小民那里想过上官会给自己赔不是,虽不知道眼前的年轻人是谁,但能拉住吕布,并且能命令这些军卒的人,想来官阶比吕布大,这是很简单的推理。
‘不敢不敢,我们与这位周仓之间本就只是些误会,当年也被那位老者从中协调了,只是这次遇到了气不过,想着出手教训一下而已。’
聪明人说话自然很是委婉,这番表明立场得说辞没有一丝的破绽。
可惜那边蛋白质都长到手臂上的周仓就有点···
‘你谁呀,某家的事情何时轮到你道歉啦,再说给这俩小子道歉,某周仓以后不要出来混啦。’
张扬无奈只好说道‘呐,既然本官的好意你不想接受,那本官就只好公事公办了,你当街打架斗殴,按照云中县的规矩需要在牢里面关押7天反省,怎么样这就跟我走一趟吧。’
闹剧闹了半天,就算是反映再迟钝得人此时也都大致摸清楚了在场人得身份,尤其是张扬得身份,于是张扬话音刚落下后就听到周仓大嗓门得说道。
‘别呀,张县尉,我来就是投奔你来得,这都还没展现自己呢,先被关进牢里这算怎么一回事,我看要不就算了吧,我和这俩人马上和解,咱们还是赶紧回去说正事把。’
张扬笑了笑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由于接连的战事,我云中县已经暂时性的剔除掉了那些繁杂的律法,现在只需要你配合一下反省几天,我想这么轻的处罚方式你应该不会拒绝吧,周仓,你现在最好就要有律法面前人人平等这个觉悟,现在呀,还是先去反省反省顺便磨砺一下你的匪徒的性子再说,要不然我可不敢交代你重要的事情。’
张扬玩笑般的说着,谁都看的出来县尉大人这次是铁了心了要把周仓关进牢里面去反省一下。
说起来这个惩罚力度已经算是非常的小了,这还是托了云中县是个县城的福气。
云中县县城不大,这里面居住的人也都比较固定,大家相互之间也都算是街坊邻居,张扬也大概都认得,这要是换个大城市张扬可不敢实行这种制度,那些想要钻空子平白吃饭的家伙就够张扬喝一壶的了。
张扬软的不行就要来硬的,周仓是苦笑的还想要开脱一下,那边表情一直很冷峻得二人中,头脑比较灵活的那位却突然开口说道‘哼,来呀,某早已想领教领教陷阵营了,我二人身上也有要事,确实不能在此处耽搁。’
真是死脑筋,死脑筋,死脑筋,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张扬在心中已经咒骂这些个软硬不吃的汉子很多次了。
看到这,一直站在旁边的吕布看不下去了,他一伸胳膊把张扬护在了身后,高声说道‘我家县尉说了,无规矩不成方圆,现在就委屈几位壮士遵守一下规矩了,列阵。’
‘哗啦啦’
随着吕布的命令,陷阵营军卒又把立在脚边的塔盾举了起来,长枪也再一次向前伸出,包围圈又开始缩小了。
周仓见耍赖皮没用,这次便直接投降了‘好啦好啦,反正那老头让我找你的,说有急事,要是你不着急,我自然是随便你处置了,对了通知一下那老头好久没见,他可要来看看我。’
周仓话说得潇洒,却掩盖不住他有些担忧得心情。
这下敌对目标就只剩下一个阵营了,‘停’,只对付这两个人吕布觉得不需要众人一拥而上,便叫停了陷阵营前进得阵势,他自己则站在那里活动了活动身体,随后一步一步得走向了场中。
吕布走进场中也不多废话了,最后说了一句‘得罪了’,然后两波人便纠缠在了一起,真是拳拳生风脚脚荡土。
三人你来我往打的是难解难分,没出十个回合,那边二人中那个表现得头脑比较灵活的汉子便被吕布瞅准机会扔出了战圈,另外那个表情冷峻得汉子也只是多撑了几个回合,便也被吕布按趴在了地上。
战事平息,陷阵营军卒一拥而上把这二人抓好,那边张扬早已经上了马,对于吕布他有着绝对得信心,看到乱局已定,便在前头开路向着县令得衙门走了过去。
在百姓眼中这件事情就算是完结了,但在吕布得眼中这件事情还在继续着。
张扬对待这三人展现出来的态度吕布是看在眼里的,对待这位发小他是非常得熟悉,他不相信这件事情会这么简单得完结,他本来就是因为非常无聊了才出门巡街得,这次有好玩的事情自然是更不愿意离开了,无视了张扬表现出来的各种各样的暗示,吕布跟着押送犯人得队伍走进了县衙之中。
县衙大堂上坐着的是老熟人,张县令,至于他和张扬名义上得那位顶头上司则早已经告老回到张家去了。
他不走不行了呀,云中郡已经有了新的太守,还是实权派,他再不走恐有杀身之祸,还是聪明一点告老得好,再说他本来也到了该告老得年纪了。
张扬给了于夫罗等人并州北部三郡太守得位置,但却并没有给他们下面县令以及各个县城官员得位置,这就形成了一种上下级得制衡环境。
这种制衡看起来很矛盾,但实际生活中却是上位者最常用的一种制衡手段,尤其在那些没办法随随便便解除劳务合同,或者根本就没有劳务合同这么一说的铁饭碗单位,上位者也就只能想尽各种办法搞‘平衡’这种事情了。
在那样的环境中,某人对某人有恶意其实不见得是什么坏的事情,这种特点有时候是会带来不一样的效果的。
只不过再如何有深仇大恨,在那样的单位中,两人见面也都会笑脸相迎,也都会热情的握手拥抱,甚至能在饭桌上相互激烈的劝酒。
这样的圈子从古至今都是一样的,尤其在华夏这个文化和历史传承一直没有断过的民族里面,这种传统艺能更是已经深入人心。
并州北部三郡只是太守换成了其他民族的官员,县城内其他官员制度却都保留给了汉族子弟,这就让人数多的一方根本无法指责张扬,甚至那些因为这次官员调动而被提拔起来的年轻官员对张扬反而更加感激涕零,哪怕像张县令这样的老人,这个时候肯定也不会站出来公然唱反调的,没什么意义。
已经走马上任的三位匈奴族太守自然更是乐呵呵的接受了这种官员结构,尤其是于夫罗并没有跟张扬索要更多的底层官位,他们能融进来就已经是开了历史先河了,哪里还敢奢求其他。
至于这种工作结构再面对工作的时候会不会产生问题,这谁都不知道,连张扬都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后世这种体制的成型是建立在56个民族思想大同的基础上,这个可不是几天几个月甚至几十年才能形成的东西。
不过就目前来说,并州北部三郡尤其是这种结构冲突最明显的云中郡并没有出现问题,官府依旧在良好的运转着,方方面面的工作也依旧在稳妥的处理着,至少目前一切都还算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