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叔计将安出?’
吕布作为这些人里面武力值最高的那位,开始代表众人问话,谁都没有在意张扬话中提到的所谓‘细作来报’这件事情。
每次张扬都是这么说,前两次说细作来报敌军要夜袭,吕布、高顺还在纳闷,他们部队编制里面哪里有什么斥候,几次之后他们就已经不再去追究这件事情了,只要消息准确,管他是哪里来的消息呢。
知道些内情的如魏续、老高等人也都是装作不知道,其余如于夫罗、郝萌之流只能是张扬说什么是什么了,只要消息是准确的其余的他们倒也都不是很在乎。
‘明日开始高顺带领陷阵营继续骂阵,务必要装作我们不知内情的样子,我料定鲜卑人就算出营作战也依旧会是小打小闹构不成威胁,如若局势如我所说,高顺你要记住战鼓最多擂两次,你明白了吗?’
高顺点头答应。
‘吕布带领所有骑兵和右贤王一起利用马匹多带些引火之物,先一步达到这个地点度过大黑河。’
张扬说着便把食指指在了身后地图上的一个点上,地图是悬挂起来的,是张扬根据系统地图描绘出来的附近山川地理图,张扬没学过画画,就算如此,他画出来的地图也比这个时代那种有点抽象的地图看起来精细多了。
对于张扬能绘制出这么精细的地图除了于夫罗和郝萌外剩余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张扬以前为了做任务经常到处跑,现在虽然跑的少了也会不时的这样干,大家就都猜测那就是他去采风绘制地图了。
张扬在地图上指的这个点距离云中县县城3里,此时地图上这里被标为了‘浅滩’。
这处浅滩非常适合骑兵渡河,河流两侧地势平坦且水位很低,由于这处浅滩在云中县城的防守范围内,所以这次鲜卑人并未选择这个地方渡河,而是选择了更北边的地方。
大黑河两岸过了这个浅滩后地势便逐渐走高,水位也是越来越深,其余地方根本不适合骑兵渡河,这也是张扬把云中村安置在这片区域内的原因。
过了这个渡河口骑兵想要渡河就要跑到北舆县境内,越是靠近北舆县地势就越平坦,大黑河水位也就越低。
也正是因为穷山恶水的关系,汉朝时期云中县和北舆县之间才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真空地带。
‘渡河之后立即向前推进1里随后兵分两路,一半骑兵由右贤王统领,隐蔽到河对岸的山丘后边,不得生火做饭,等待一夜后第二日用障碍物阻挡道路,遇敌后以火箭相迎,之后就把我给你们准备好的东西丢进火里面就好,另一半骑兵由吕布统领,绕道这个位置,同样等待一夜后遇敌杀敌,众位可听明白了。’
‘卑职领命’
除了右贤王于夫罗外,其他武官齐声领命,随后便走出了大帐各自准备去了。
‘右贤王你也听出来了,这次的计策中,你的匈奴骑兵将成为计谋是否能施展成功的关键,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张扬看着从头到尾都默不作声的于夫罗轻声的问道。
‘为什么信任我?如果我不交出指挥权呢?’于夫罗则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为什么帮助我守住了云中县。’张扬也问了一个看似毫无谈话逻辑的问题。
那一夜要不是于夫罗随同他麾下的骑兵下了马上了城头,这次的战况真的很难说。
都说下了马的骑兵不如步兵,于夫罗这次放弃了自己的优势选择了劣势,张扬不认为是太守的求助起到了作用。
于夫罗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准备走出军帐的时候头也不回的说了句‘大萨满说了,你已经在匈奴一族最危险的时候不计前嫌的帮助我们了,以前我还不明白大萨满话中的意思,这次出兵协助我觉得我有点明白了。’
看似于夫罗在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能听明白的人自然能理解于夫罗话种想要表达的意思,张扬自然就是那个明白人之一。
第二日,高顺主动带领着陷阵营在鲜卑营寨前结阵,这次他也骑了匹战马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步行在阵中居中调度。
骑上马的高顺在鲜卑营寨前面高声的谩骂着,周朝之后的两军交战的特色便是如此,东汉三国是这一特色最后辉煌的时期。
鲜卑人一开始闭营不出,尽十万大军都不能奈陷阵营如何,现在剩下留守营寨的鲜卑士兵就更不可能做到了。
临近中午陷阵营阵中响起了第一通鼓声,这可把留守大寨的鲜卑人吓坏了,这恐怖的鼓声令他们恐惧到夜不能寐,想想这鼓声响起后对方士兵的变化,以及最后的战果,‘绝望’这两个字不断地在每一位鲜卑人脑海中闪过。
对于人类来说最绝望的事情并非遥不可及而是无力对抗,哪怕鲜卑人营地内还留有比对方多得多的士兵,也无法带给这些鲜卑人任何的安全感。
终于,鲜卑人派出了几千骑兵在旷野上跟陷阵营打了一场。
这一场胜负毫无悬念,本来高顺还有些紧张,他怕陷阵营的军卒们在‘不变异’的情况下打不赢这场,却没想到鲜卑人士气更加崩溃,绕着陷阵营布好的圆阵只是放箭,战况又回到了老样子上。
前几天这种焦灼的战况下还有些鲜卑骑兵控制不住荷尔蒙动不动就冲阵,今天连这样荷尔蒙旺盛的鲜卑骑兵都看不到了,一个个都谨慎的在外围兜着圈子。
陷阵营的圆阵一退,鲜卑骑兵也就退到营地中也不追击,等到陷阵营军卒体力恢复好了,高顺又带着陷阵营叫阵,鲜卑骑兵又出动射箭,如此往复直到夕阳西下。
陷阵营这一天的攻势总算是结束了,看着汉人军队退去的身影,鲜卑营地中的骑兵们都齐刷刷的松了口气。
部队在转移,这他们都知道,这种事情瞒是瞒不住的谁都不是傻子,可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军队士气低落的时候。
都知道对面汉朝军队虽然战力强悍,己方奈何不得对方,也知道对方同样无法奈何己方,打破营寨锁定胜局这种事情对方也干不出来,有了这个后路念想鲜卑人更是提不起兴致去战斗。
鲜卑人这次来是为了活命,是为了找吃的,既然已经开始转移,死磕就没必要了,等绕过了这块难啃的骨头进入并州腹地,这些步兵想要追上他们这些骑兵可就难上加难了,大家对于跑路这种事情还是很有信心的。
陷阵营回营后马上休息,在凌晨3点左右的时候就悄悄的集结了起来,摸黑靠近了鲜卑人的大营安静的躲在了暗处。
凌晨4点多的时候,鲜卑营地有了嘈杂声,一大队的鲜卑骑兵上马离营,向北、北方疾驰了过去,高顺没有理会那些离开的骑兵依旧在暗处默默的等待着。
另一边,在并州九月份冰冷的秋风中坚持了一夜的于夫罗,在天边开始发白的时候把准备好的路障摆在了这条向北方延伸出去的主路上。
昨晚他观察到有一大批鲜卑骑兵从这条路向北急行而去,他并未惊动那些鲜卑人,按照张扬地计策继续在山坡后面等待着,直至天明。
摆好了路障,等到士兵们回到山坡顶端的时候,远处已经能看到有一股烟尘慢慢的在向这边靠近,于夫罗心中明白张扬预计好的那个时候来了。
对于张扬于夫罗心中的情绪是复杂的,大萨满说的话很有道理,可是他的心中确实很不服气,不服气的他从坡顶抓了一拔枯草随手一抛,枯草便随着气流想着西南方向飘散了过去,那个方向正是鲜卑大营的方向。
看着手中飘飘而落的枯草,于夫罗呆住了。
很快鲜卑人的队伍来到了路障这个地点不得不停了下来。
‘放箭’
山坡上于夫罗一声令下,几千只火箭如火雨般落了下来,点燃了埋藏在路两旁的引火之物,一轮箭雨撒完,山坡上又是一片黑影笼罩了过来,黑影的本体是一个个的陶罐,里面装着没有兑水的伏特加。
在和大地的碰撞中,陶罐碎裂烈酒喷出,融进了熊熊的烈火之中,大火无法阻止的烧了起来,并随着风向着西南方向延伸了过去。
九月份的并州已是深秋,并州秋天用两个字就可以形容‘多风’,其实并州这个地方全年都在刮风,秋天和春天刮的更是异常的频繁。
风就是不稳定的气流,就是冷热气流碰撞产生的,并州的风刮得激烈从侧面也反映了并州这个地方一到春、秋两个季节温度就变得非常的多样,温差也会变得非常的巨大。
这个清晨的风和平常刮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并州秋天每天早晨刮西南风也已经是常态了,之前风力小张扬借用不到,这几天随着并州温差的进一步加大,风力也逐渐大了起来,尤其这个早晨,系统的天气功能预报到风力会达到劲风级别,这才让张扬觉得可以借用一下了。
秋季的并州草木皆枯,地面上落满枯叶,道路两旁更是枯草丛生,明火是一点就着,更不用说张扬为了让火势更猛一点还投入了大量的伏特加。
大风卷着,大风烧着,风中满是杂草和枯树叶不断地向南飘去一层一层的很是好看,只不过这些烧着的风在这一层层的滚动下不断把沿路的植物引燃着。
火势渐渐的大了,黑色的烟也越来越浓且不断向着西南方向的鲜卑人大营飘去。
不管鲜卑骑兵如何控制马匹,对于火天生的畏惧都让鲜卑人胯下的战马失控了。
有的朝着原路狂奔了回去,有的则开始向着道路两侧逃了过去,迎接他们的是湍急的河水以及冰冷的弓箭。
很快更多的鲜卑骑兵开始原路返回,准备逃回大营,在他们身后则是浓浓的黑烟不停的在追赶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