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不愧是青木镇的名门望族,整座府邸大的离谱,院子里不停的有佣人进进出出。齐衡山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大家族,东瞅瞅西瞅瞅,一副乡下人的模样,这不免让带他进来的丫鬟心生鄙夷,嘲弄一声。
齐衡山可不管那些,对他来说这都是需要学习的东西。东院练武场里,数十人正在教头的带领下修炼功法,引得他神采奕奕。
“别看了,那都是杨家的护卫,你们这些低等下人可没有这个权利。”
带路的丫鬟看的出齐衡山的想法,出言嘲讽一句。
同齐衡山一起被录用的还有三人,两男一女,其中那个女生的年纪甚至比齐衡山还小,衣裳都不是特别干净,身上几处还沾满泥土。
齐衡山不明白诺大的杨府为什么要招这样的人?疑惑片刻还是跟着丫鬟来到记事处。
“钟叔,我把人带来了。”
屋内一个中年男人,听见有人叫他,抬头看了一眼,随后又开始记录起来,并用笔尖指向桌脚早已准备好的四份合同。
齐衡山拿起合同,认认真真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待遇也要比之前的工作好的多,但合同上有一句话却吸引住齐衡山。
“若被雇佣者死亡,杨府赔款五百金币。”
这本是一件好事,但齐衡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像他们这样的人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五百金币,杨府还真是大方啊。
再三犹豫之下还是签下合同,毕竟一份好工作可不是那么好找。
“我...不会写字。”
在众人都在认真看合同的时候,队伍中唯一的小女孩不合时宜的说了一句话,瞬间惊呆众人,那个被称为钟叔的男人,停下手中的笔,瞪着丫鬟,仿佛在埋怨她,看看你这都招的什么人。
丫鬟也是满脸黑线,她怎么知道这个小丫头不会写字。刚欲说话,就被齐衡山打断。
“我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看向这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子,有些胆怯,下意识退后几步。
“琴雅,他们都叫我琴雅。”
“琴雅,很美的名字啊,我帮你签上。”
齐衡山端端正正的在合同书签上琴雅的名字,并拿给她看。
琴雅看了半天,还是看不明白,弱弱的道了句,“谢谢。”
“我们以后就是一起工作伙伴了,还请多多指教哦。”
齐衡山微笑着伸出手,想去摸琴雅的脑袋。琴雅心里一惊,但这次并没有后退,任由齐衡山摸着自己的脑袋,尽管表情还是很不自然。
经过刚刚的小差曲,气氛缓和不少。
钟叔干咳一声,开口道:
“拿着这些腰牌,到佣人居住区找到你们自己的房间,以后你们就是杨府的佣人了。”
齐衡山四人接过钟叔手里的腰牌,上面清晰写有他们居住的位置。待四人走后,钟叔叫住丫鬟。
“云墨,那件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放心,都处理好了,我把钱给他们,他们好像还挺高兴。”
“那就好,毕竟杨府最近的名声可不太好,能用钱堵住他们的嘴最合适不过,哼!有时候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让自己孩子来送死,人性还真是顽劣!”
四人一路无话,根据腰牌上的提示,来到佣人的生活区。
四人一踏入居住区的门口,就感觉到院子里一种异样的氛围。院子里的一处凉亭,有两人围在石桌旁下棋,虽然他们身着和其他佣人一样的衣服,但院子里的其他佣人并不敢靠近。
齐衡山只觉得奇怪也并没有多想,走向凉亭中的两个男人。下棋的两人此时也发现了他们,两人互换一个眼神,起身迎向齐衡山他们。
“哟,你们是新来的?小姑娘长得挺水灵啊。”
男人笑容和善,想要伸手摸琴雅的脑袋,琴雅后退一步,躲在齐衡山的身后,紧紧抓住齐衡山的衣角。
男子伸出的手尴尬停在半空,随后笑的更加和善。
“失礼了,我叫王虎,我旁边的这位叫王亮,我们兄弟二人负责管理杨府佣人。”
“原来两位是头领,我叫齐衡山,今天新来的佣人,还请日后两位头领多多照顾。”
男子放声大笑:“哈哈,那是自然,来我这里我们就是兄弟,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定不会让小兄弟几个人吃亏的。”
“来人,带几位小兄弟去他们的住处,换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来餐房吃饭。”
“多谢两位头领。”
“哈哈,小兄弟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快去吧,希望你们能尽快融入新的生活。”
一番客套后,见两位头领处事大大方方,没有丝毫假惺惺的作态,齐衡山和其他两个男佣人心中好感大增,只有琴雅厌烦至极,并在路上告诉齐衡山那两个男人十分危险,让他小心。
齐衡山以为琴雅是怕生,没有多在意,轻轻摸了摸琴雅的小脑袋,安慰她没事没事。
“大哥,刚才的四人...”
“土包子而已,不用在意,过段时间,我就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低等下人!”
王虎将手中的棋子,猛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大哥,我看,那个叫齐衡山好像不太一样,怕不是个练家子。”
王亮也在棋盘落上一子,拿起石桌上的茶杯,不知在想些什么。
“嗯,那小子确实有些不同。怕什么,反正我们背后有杨圣杰撑腰。先天武者九阶,杨家年轻一辈第一人,有他在我们放心干就是。”
“哈哈,听说,杨圣杰的丹田内已经开始凝结气旋,马上就要突破到炼气期。”
“那太好了,炼气期,丹田内产生气旋,如此才算正式踏入修炼的大门。超脱凡人之躯,力可千钧。可惜,你我二人只能作一个后天武者,还是抱紧杨圣杰的大腿,你我兄弟在杨家还不是为所欲为?”
“哈哈,大哥说的是,为所欲为!”
齐衡山四人各自梳洗完毕,换上杨府特有的佣人服装。四人所住房间正好对立,齐衡山推开房门,门前三人早已等候多时。
杨府的佣人区并不分男女,所以经常看到连廊的浴池里有女佣人进进出出,而女佣人们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更何况杨府也有专人监督管理,禁止男女私自走动。
不少人佣人因为这件事受到严厉的处罚。
门前四人相视一笑,共同向餐房进发。
穿过两座院落齐衡山四人才算来到餐房,齐衡山不得不又感慨一句,杨府真大啊!
吃过午饭,齐衡山正式开始佣人的生活,本来齐衡山四人是要分开的各到一处院落进行工作,但琴雅死活不愿意离开齐衡山,抓住齐衡山就不放手。有一个佣人试图上去拽一下,反被琴雅咬一口,留下清晰的牙印。
差点和齐衡山打起来,最后还是王虎出面,事情才算了结。
齐衡山对王虎的印象又拔高不少。
临走时王虎特地嘱咐齐衡山,杨府佣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很容易发生矛盾。自己仗着是后天武者才能压住众人,普通人不要太张扬。
“普通人?”齐衡山冷笑一声,还是赶紧赚够钱,赎回望月剑,离开这个地方,现在就暂时当个普通人吧!
齐衡山领着琴雅来到他们工作的地方,他们运气很好,被分到的地方是后花园。后花园环境优美,整个园中充满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靠近院门的假山,不断有水流从中间的流水孔,滑向蓄水池,发出悦耳的声音,水池旁佣人正水里投喂鱼食。
园中的小路由上好的白玉石做成干净整洁,低矮的灌木丛,高大的垂杨柳和其他树木,都将后花园衬托的春色满园。
最主要的是杨家核心人员,经常到花园赏花,邀请好友,给个小费都是常有的事,更有甚者,若是遇到一个欣赏自己的杨家人,还可以提拔为护卫,逃离佣人的生活。
齐衡山巡视一圈,发现后花园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有一道小门,小门藏在两颗灌木丛后面,若不靠近,根本发现不了,门前插着禁止入内的告示牌。
齐衡山询问其他佣人得知,原来那里住的是杨府的两位门客,他们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位佣人在杨府工作两年,也没有见过他们一面,两人不喜欢被人打扰,应他们要求才用灌木丛把门遮住。
据说他们二人的修为不低于家主,且都是青木镇名望极高的修炼者,为杨家做出不少贡献。
听佣人这么一说齐衡山恨不得立马见见他们,也许能让自己早日达到金丹期,师父说过,自己缺少生死之间的历练,和强者交手,就是其中最好的途径。
不过很可惜,他们居住的院子里,没有任何声音,显然他们并不在杨府。
齐衡山压住心里的冲动,接过一旁的扫把,开始赚取他的人生第一桶金。
一阵清风吹拂,园中的桃花上演它的演出,桃花羞红了小脸蛋儿,在空中一躲一闪,好像一只只蝴蝶在飞舞,又好像粉蝶变成了一只只小船,在天空中的“彩霞”中游荡。
水池旁的琴雅,呆呆地立在原地,任由桃花从自己的身旁划过,抬起头望着漫天飞舞的桃花,明亮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是幸福与渴望。
齐衡山一时间竟看的痴呆。
“你是个孤儿吗?”
“嗯,我从出生时,就没有见过我父母,被养父养母抚养长大,但他们的心里却没有我,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我做错了事,他们就会打我骂我,每次我哭着求饶,他们只会更变本加厉。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桃花。”
琴雅眼睛里闪烁着泪花,但又像她一样,倔强的始终没有掉下。
齐衡山蹲着琴雅的面前,拿起一片桃花放在她的头发里,替她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
“你愿意让我做你的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