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寒风凄切,大雨初歇。
土地庙前,零零星星的火把照亮了四周。长青等人一动不动,等待着被埋下沼泽的独角大仙的动静。
“不应该啊!”
长青对着长歌与李厚德说道,可刚说完,地底下传来了一股震动。
“不好!”
地底下的动静正好再长青三人的脚下,长歌赶紧拉着大叫的长青跑,就在长青跑开的那一刻,地面上钻出一个闪着黑光的独角。
“就知道刚才那套搞不定它!”
长青一拍大腿恨恨道,这独角大仙也忒硬了,没有足够的手段只能一点一点磨死它,而在这期间又怕出什么变故,着实让长青头疼。
“去!”
趁着独角大仙刚刚从地底露出头来,李厚德凝聚几根石矛,向独角大仙头上扎了过去。而这一次,不再是像上次无功而返,终于破开了独角大仙的表壳,留下了几道细小的痕迹,看来刚才那套还是有些作用的。
“这得磨到什么时候?鲍鱼也没有这么磨的啊!”
“咳!咳!咳!小孩子说些什么呢?”
听见李厚德不耐烦的声音,暗中的一个人忍不住了,终于发出了声音。长青与长歌一脸乖宝宝的样子,表示完全听不懂。
既然已经发出了声音,那人也就索性走了出来。越过黑暗,走近跟前的是无知道人。长青大喜,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原来,无知道人一直躲在暗中,没有出手。
“你们是在给它按摩吗?都退后,让为师来。”
无知道人表示既然已经露面了,不妨出手,何况这又不是任务目标。
只见无知道人右手一挥,一股凌厉的感觉一闪而逝,再看独角大仙已经被切成了两半,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长青说不清当时的情况,只知道那一瞬间,一股寒光从空中而出,如羚羊挂角一般,无迹可寻。独角大仙被这一击所灭,长青身体有些发冷,因为独角大仙的周围没有找到证明这一击的任何痕迹,也就是一道寒光恰好刚刚够灭了独角大仙,从这也可以看出无知道人的控制力有多强。
无知道人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袋子里面掏出一张空白的画卷。有时候长青觉得无知道人衣服里是不是藏了一个百宝箱,怎么什么东西都能从怀里掏出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封!”
只见无知道人大喊一声,左手拿着画卷,右手在画卷上一拍,地面上独角大仙的尸体消失了。消失了,是的,平白无故的消失了,长青瞪大了眼睛,四处寻找。
“别找了,在这里!瞧你这傻样,以后会教你们的,学不会以后出去可不要说是我徒弟!”
听见无知道人的笑骂声,长青看向了无知道人手中的画卷。一看不得了,那空白的画卷上此时有一具独角大仙的尸体,却是栩栩如生,丝毫不差。看那墨色还新,仿佛像是刚刚被人画出来,如果不是长青亲眼所见的话,长青怕是也是这么认为。
“好了,事情已了,长青、长歌带着小芳跟我一起走!至于厚德,留下来处理一下现场,之后自己回客栈!我们先走了!”
无知道人吩咐完,长青从土地庙的石柱后面找到小芳,和无知道人走了一里路,之后搭上无知道人的快车——那块玉片,飞向城里。
“师父,不是让我们在凡间慎用御剑之术吗?”
“再不用,长青快挂了,我又不是什么迂腐之人!”
听见长歌的问题,无知道人朝着长青一指,向长歌解释。
不到1/4柱香时间,众人来了酒馆之外。走进长青的房间,无知道人便撕碎了长青的上衣。
“看看!看看!平时不用功,现在吃亏了吧!”
无知道人指着长青身上的伤口,一顿教育。
“疼吗!”
“我能忍的住!”
听见无知道人的话,长青咬着牙回答。
听见长青的回答,无知道人向长青笑了笑,长青突然心底一凉,有种不好的感觉。随即,无知道人大手一挥,在长青脑后一拍,长青晕了过去。
“忍你个大头鬼!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长歌准备动手,用刀子处理伤口上的肉,记得刀先消毒!对了,我这还有特制的创伤药,比金疮药还要好一点,给!”
无知道人拍完没好气地说道,说完递给了长歌一个瓶子,里面装的是无知道人刚刚说的药。之后无知道人便坐下,看着长歌替长青处理完伤口,才准备走出房间。在这期间,长歌的眼睛一直红红的,像兔子一样。
“对了,小芳和你睡!还有,想以后不发生类似于今天的事,就努力变强吧!”
说完无知道人便走出了房门,不知去哪了。
第二天下午,长青才在睡梦中醒过来,腰间和肩膀上疼痛欲裂。长青挣扎着坐了起来,看着趴在床头的长歌微微楞了神。
“这丫头怕是一直守着我!”
长青心里想着,用手摸了摸长歌的头。被人摸头,长歌醒了过来,眼神迷离。
“我睡了多长时间?”
“一夜又一个上午!”
“我有点饿了!”
“我去给你盛点粥!”
长歌说完便走了出去,不多时端了一碗粥进来,同时进来的还有无知道人和李厚德两人。看着长歌慢慢喂完长青,无知道人才开了口。
“高树林之中,和你战斗的是什么人?”
“说是晨曦的李元兴,怎么了?”
长青的回答让无知道人一愣,随即认真了起来。
“你确定是晨曦,那人是晨曦的人?有什么特点?”
“他自己说的!嗯,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袍,长袍上绣着一个露出水面的半截太阳,此人元力是磁属性,其余的我就没注意。”
“那恐怕真是了!至于,磁力?那不重要!”
说道这里,无知道人摸着胡子,沉思了起来,引得长青三人面面相觑。
“怎么,那人有什么特殊的吗?”
等了有一会,长青才尝试着向无知道人问道。
“特殊?没有,只不过晨曦······”
“晨曦怎么?”
“晨曦,是一个组织,一个神秘的组织,其成员大多是惊才艳艳之辈,我只知道其中一。你们以后,遇到这个组织的人,能跑则跑,不能跑就打吧!”
无知道人长叹一声,对着长青三人说道。
“为什么,这个组织这么厉害的么?”
“没有为什么,你们的实力还不足以问这个问题,知道太多,对于现在的你们来说不是好事!”
无知道人显然不想解释太多,从话语中听的出来。看着无知道人摇头,长青也没有打算再追问什么。
“我宣布,你们首次宗门任务,失败了!”
听见这句话,长青三人沉默。在王正死的那一刻,长青已经预想到了这个结果,现在无知道人所说,不过是事实罢了。
“这次任务,你们表现可圈可点,自己去想自己的不足!还有,你们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一次失败并不代表什么,为了下次的成功,努力吧!”
无知道人的话,让长青三人低下头,没有回答什么。一阵沉默之后,无知道人再次开了口。
“后天,你们将小芳送走,交给王正的师妹!至于现在,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对长青说。”
听见无知道人的话,长歌与李厚德两人微微点头,走了出去。
“你有什么想问的?”
无知道人的话,让长青陷入沉思,片刻之后才开口。
“师父,你觉得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这个问题难以回答,得看这个好坏的定义是什么?比如说,咋一听,一个人杀了数百人,你肯定觉得此人是坏人。可是如果是这数百人是邪教徒,或是侵略者呢?无疑,那他摇身一变就是个英雄。好坏的定义向来不是标准的,要看这人生平所作所为!至于标准,还要你自己去衡量!”
“那什么是正义?”
这个问题,让无知道人心一沉,但很快就回答了。
“所谓正义,也得看人。军士的正义,在于军令,杀光一切敌人;医生的正义在于悬壶济世,救治一切可救的病人;江湖侠士的正义在于锄强扶弱,路不平拔刀相向。而对于某些野心家又不同了,正义对于他们只是一个借口而已。说到底,正义从来没有标准,只是你自己如何衡量。”
“那普通人如何匡扶正义,不为强权呢?”
听见无知道人的话,长青再次发问。而这一次,无知道人沉思了一会之后,才长叹一声,回答长青。
“这个问题无法解决,或许要你们自己去找答案,当今的制度下,不可能有答案。当今世上,燕、赵、齐三大国官僚主义,奢侈成风,法律从来不是保护普通人的,而是政治家的武器。而法又是一国国之根本,要做到就要改法,而改法又得先去官僚主义,这必然动摇世家和官僚之家的地位,从而社会动荡,国家不安。一旦要变法,就要推翻一切,包括皇帝,这可不是一件易事!何况,蜀山的规定你也知道的!”
无知道人的话让长青低下头,久久不能言语。怕是有半柱香之久没,才再次开口。
“那师父,看待一件事的时候,你是站在蜀山修士的角度上,还是站在一个人上?”
“我先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最后才是蜀山修士!况且,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一个修道之人!”
无知道人斩钉截铁的话让长青一怔,陷入沉思,久久不能醒来。看着长青如此,无知道人走出房门,留给长青自己去思考。
“晨曦,哎,无色你究竟想做什么?”
空中飘来无知道人的声音,声音微弱。而无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