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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凤凰于飞

柳色花金嫰,梨花白雪香。是诗仙李太白眼中的五月。

微雨过,小荷翻,柳花开欲然。是东坡居士苏子瞻眼中的五月。

而在你的眼中,五月又是什么样子的?是小溪潺潺中的绿肥红瘦?还是草长莺飞后的彩蝶翩舞?是邀友游玩中的笑语欢快?还是人约黄昏后的万种风情?

逢魔遇佛皆为造化,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古人常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其哪知这些不同的人的不同看法皆不过是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明白了不同的道理罢了。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有不同的经历,从而形成自己不同的道理,而自己的道理就是自己的道,不分对错,全在人心。故而,在世为人,如若你不知他人的经历与从前,那你又有什么资格劝说他人改变自我?

繁星高悬,月荡柳梢。入梦的夜没有了人的欣赏,终于停止了蛙叫虫鸣,归于子夜时分的寂静。

清城大学女子宿舍楼前,枝叶如墨染的垂柳,排成一条绿色的走廊,花丛中怒放欲燃的红色玫瑰与之相伴,走向了夏天。路灯下,子天与孟语墨安静的看着对方,面带笑容,却也相对无言。她亭亭而立,而他插进口袋的双手却藏不住内心的躁动。清风徐来,轻轻地撩乱她耳鬓的秀发,如丝如缕,飘向对面的他是淡淡的清香。两人之间,一步之遥,却写满的多少少男少女的心事,欲说还羞。

“我,到来。”良久过后,终于还是孟语墨率先开口。

“哦。”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是子天的回答。

又是一阵沉默,却并不显得尴尬。简简单单的话语,简简单单的含羞相笑,藏不住年轻的心在情窦初开在时的不知所措,也道不尽彼此的情意绵绵。

“那,我回去了。”良久过后,还是那个女声,柔情似水。

“哦,好的。”子天轻声的说,眼睛却不曾离开孟语墨片刻。她那双瞳剪水的明眸倒映在子天的眼睛,弯弯如月,勾住了他多少的不舍与爱恋。

孟语墨浅浅一笑,转身向宿舍楼小跑而去。她边跑边扭过头,单手附在耳旁,向子天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后便消失在楼道里的转角。路灯下,只剩下唯一的少年,品味着夜晚的寂静与神秘。

待孟语墨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道里不见后,子天转身向学院男子宿舍所在的方向走去。子天心里面清楚,经过今晚的这么折腾,原来的那个公园已不再适合自己修炼,自己需要重新找一个安静而隐秘地方。思来想去,子天无奈的发现:在这个繁华的都市,自己就如同是一只渺小而无关的浮游般漂泊在万家灯火之外。学院的寝室俨然成了自己最后的港湾。他心中微叹,却也无可奈何,毕竟现在的自己还只是一个他乡求学的大一学生,而他从得到传承至今也不过只是半月有余,自己依旧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少年。

片刻后,子天便回到了男子宿舍。他站在自己的宿舍门口,轻轻的将钥匙插入门锁,“啪”的一声打开了门。月光穿过窗户照亮了宿舍的地面。子天发现,有六只呆懵的眼睛从不同的方向望着自己,正是躺在床上玩手机的老大王浩,与分别坐在各自电脑旁的老三唐明远、老四陈子仁。

子天即好气又好笑,骂道:“哥儿几个干嘛呢?不睡觉又不开灯,集体抽风啊。”说完,随即摸向门旁的电源开关,打开了房间的灯。

“我靠!真的是老二!太不可思议了!你今晚竟然回寝室了!”首先反应过来的王浩,只见他瞬间从床上弹起,穿着一个大花裤衩就跑到了子天的身旁,一脚踹上宿舍门后熟热的楼上子天的肩膀走进了宿舍。

“就是啊,二哥,你这今晚是闹哪一出啊?这还是这一个月来,第一次在晚上看到你。”待子天与老大王浩走进来后,坐在电脑前的唐明远停止了打游戏,如同一个久等情郎的怨妇般幽怨的说道。

“就是就是!”坐在另一台电脑前的陈子仁也忙不迭的点头附和道。

子天望着唐明远那一股骚包劲儿,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随即反驳道:“喂喂喂,我说哥儿几个,怎地?哥们我就如同是‘中央红军’暂时做了两天战术转移,根据地就抛弃我啦?这里可是哥们最重要的根据地与最后的收容所,哥们我偶尔回来睡个觉,有必要搞得就好像是见了恐龙复活般的惊奇吗?”

“呵呵呵,我说老二,你回来或者不回来,根据地的人民永远是一颗红心跟着党。但是呢,你也不能把根据地当旅馆,把哥们儿当小三,睡一晚就走吧?”王浩看着子天,揶揄着说。

子天顿时无语,连忙举手投降道:“哥儿几个,我服了,你们还能说的再恶心一点吗?”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子天。半个月前,火神石帮助他完成三炼其肉与三炼其筋后,子天便不再需要去晚上睡觉来恢复精力与体力。因此,他便投入到了没日没夜的修炼当中,晚上几乎不再回宿舍休息,与舍友的互动自然也少了很多。

宿舍里,笑声中,打趣声,鄙视着……子天的心里面暖暖的,他在想:也许这里有了他们,也有了家的温暖。

“我靠!哎呀喂,哥儿几个快来!咱们学校论坛上有重大新闻嘿!”突然,坐在一旁上网冲浪的陈子仁无意中看到清城大学论坛上出现一个被置顶的帖子,惊呼道。

此话一出,瞬间把王浩、唐明远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出于好奇,子天也是凑了过去。顿时,八只眼睛皆是睁的又大又圆,表情夸张的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学校论坛,只见一个被打开的帖子上有一张照片,照片中孟语墨含笑与一个男生站在宿舍楼前。一道醒目的红红字在旁边写道:“有图有真相,我清大第一清冷校花孟语墨夜会情郎,含笑留情”。

让子天感到诧异的是,这所谓的“有图有真相”竟然是自己刚刚与孟语墨在女子宿舍楼前分别的场景。子天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心里庆幸当时的自己是背对着偷拍者,因此照片中只有自己的背影,如果被孟语墨众多爱慕者与追求者知道,那个与他们心目中女神“夜间幽会”的所谓“情郎”就是自己的话……想想都让子天不寒而栗。

“我靠!不是吧!我的女神啊!”就在这时,子天身旁顿时传来舍友们悲天悯人的哭喊声,与大骂声:“这丫的男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看丫的背影就知道百分百是个丑男,这世上的好白菜真的都被猪拱了!不,是鲜花被屎壳郎采了!丫的简直太无耻太下流了,我诅咒他,诅咒他: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不对,是吃方便面只有调料包!买易拉罐没有拉环!也不对,是买易拉罐只有罐。买东西忘记带钱!不对,是买完东西付钱后忘记带东西;上厕所时忘记带纸!也不对,是上厕所时除了纸什么也没带……”

听着旁边三个舍友你一言我一句的诅咒自己,子天是一脸汗颜却又无可奈何。本想要反驳几句,但在看到室友们要吃人的癫狂模样后,子天最终还是放弃了。他在心中却早已把那个偷拍者的祖宗十九代一个一个的问候了一遍。

“叮……”一个短消息提示声从子天的衣服口袋传来。子天掏出手机,点亮屏幕一看,有一条文字讯息,写到:“回到了吗?”,发信人赫然正是孟语墨。

子天握手机的手情不自禁的一颤,斜眼偷偷地瞟了一眼还在诅咒辱骂自己的三个室友,轻轻抬脚,走到离他们远一些的地方,给孟语墨回消息道:“已回,晚安,好梦”

此刻的女生宿舍里,孟语墨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里传回的讯息,甜甜的笑着,艳如桃李。她的心被一种甜甜的温度滋润,仿佛隔着这冰冷的手机屏幕,她都能够感觉得到手机另一端少年的温柔。今晚注定是个好梦。晚安,像极了爱情!

月依西斜,星芒渐隐,丑时鸡鸣。现在是华夏国京师时间两点左右,红尘已经彻底落幕,人间暂时归隐沉寂。世间万物皆已入眠,独自清醒的是入了谁的梦的少年?

子天躺在自己的床铺上闭目调息,静到极致的夜给了他难得的平静。他的胸膛在他悠长的呼吸中均匀起伏,吸引着空气中的微末灵气慢慢的飘向自己,最终被吸入体内。听着舍友们的鼾声,感受着吸入体内的微末灵气,子天在心中叹息道:这样子的修炼,果然是杯水车薪,对自己下一步“三炼其血”完全无济于事。从火神石上灌输给自己的传承中明确指出《神火炼体术》第二层“三炼其血”的本质就是对自身血液的提纯过程。人吃五谷杂粮,吸收完其中的营养,再排泄出其所剩下的杂质。而五谷杂粮中的营养其实就是植物本身所吸收的些许天地灵气凝结所成,这些天地灵气转化为不同的元素存在,从而造就了生命本质。这也解释了,原人类修炼体系中有一种以吃为修炼手段的“美食修炼”,从而也造就了我华夏渊博的食文化。而血液提纯的第一阶段,子天便需要足够的天地灵气,用来将体内的红色凡人之血精炼提纯转化为灵气化的白色液体。而这个过程所需要的天地灵气远远不是现在的他所能够满足的。当今地球近乎走到了灵气枯竭的时代,世界已经无法承受大型动物与修炼士的存在,地球上原来大如山岳的动物在不断进化变小,原本地球上璀璨的人类修炼文明也逐渐的没落,最终退出了历史舞台。现代都市里攘攘熙熙的人们无时无刻都在制造各种垃圾、污水以及废气,而这些污秽的东西进一步的蚕食本就无几的灵气资源,可想而知子天现在的修炼艰难。也许,那些天地奇珍异宝往往出现在的深山老林以及其他人迹罕见的地方,所蕴含的天地灵气会相对充足,也更适合子天修炼。可奈何子天有太多的牵挂,譬如自己的父母亲人、朋友、现在又多了一个她……也许他终要与红尘相伴。

人们都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三天的时间转眼而过,子天跑遍了学校周围所有的地方,也始终没有找到一个自己满意的修炼地方。人们又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也是得益于无处可以安心修炼,这三天来又让子天重新回归到现在大学生三点一线的生活,简单乏味中却充满着欢声笑语。也许这才是他应该有的生活,毕竟现在的他才是一个不满十九岁的少年,风华正茂怎甘寂寞?!

时间,是这个世界存在的基础,也是生命最永恒的尺度。人生在世,不过百年。生老病死,皆是时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并与他人的时间神奇地平行于这个空间。有人说,人都是一台时钟,自你呱呱坠地时便有了不同质量与电量,有的人爱惜这台时钟的零件,珍惜它秒针的每一次跳动,保证它可以以最优状态走到电量耗尽的最后一刻,一生不负时光;而有的人却恰恰相反,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挥霍自己的身体,浪费自己的时间,一生虚度光阴。

话说两头,各分一边。自那晚在公园里被子天教训后的第二天下午,黄毛哥便从医院出院了。他坐在一辆皮卡车副驾驶座位上,心有余悸的回想着医生的话,幸好自己的右手只是伤到一点点韧带,而手部的神经奇迹般没有受到任何损伤,这就避免了他右手废掉的可能。但是,伤口愈合后还是会留下一点后遗症。也就是说,他的右手在伤口愈合后,反应会比从前迟钝。对于一个靠打架、勒索、收保护费而生活的黑社会成员来说,右手的重要性是不必言语的。黄毛他岂能不恨子天?

黄毛坐在胡乱穿梭行驶的皮卡车上,看着自己缠满白色绷带的右手,他感受着从掌心传来的阵阵刺痛,沉声向正在开车的绿毛问:“绿毛,查到那小子的底细了吗?”

听到黄毛哥的询问,绿毛心里坎坷的低声回道:“对不起啊黄毛哥,现在只查到那个小妞儿是清城大学的大一学生,名字叫孟语墨。至于那个小子……”绿毛犹豫片刻,见黄毛哥脸色开始变的不善,慌忙接着说“至于那小子,想必也是清城大学的学生,再用一天时间我就可以打听到他的具体信息了。”

“妈的,废物!”黄毛对大骂了一句后,便不再理会绿毛。片刻后,他用左手掏出手机,费力的在手机上输入一串号码,拨打了出去。嘟嘟嘟……,一阵忙音后,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黄毛,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黄毛立马坐直身体,一脸谄笑地对着电话说道:“是冯哥吗?……”

说罢,待对方挂掉电话后,黄毛把手机随便的丢在车前面仪表台上,脸色狰狞的自语:“小子!你给老子等着,嘿嘿嘿……”

骄阳西落,又是近黄昏。清城大学内有一个人工湖,取名曰学海。残阳倾下,染红了整个湖水,粼粼波光折射走人的眼睛,无法看到的地方应该就是无涯。零星的人坐在湖畔各处的长椅上,自行其是又互不打扰。聆耳倾听,在哪朗朗的读书与谈笑中是否有那等待月上柳梢时的人约黄昏后?

在湖畔角落的一个长椅上,一个少年静静地斜靠椅背,他慵懒的身体和脸上舒服的表情,让人知道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放空自己。穿过柳条的晚霞余晖,如同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少年棱角分明的脸庞,尽是不舍的依恋。时光渐凉,少年微叹,终究无法将片刻凝结,晚霞随夕阳归去后的黑暗将再次吞没这个世界。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少年从自己的世界里惊醒出来。掏出手机,少年喜出望外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姓名,正是孟语墨。虽然他与孟语墨两个人都明白对方的情愫,但总是找不到那么一个契机说破,因此两人的关系也是始终不温不火。这几天来,两人也只是默契地选择发讯息来联络着彼此。而今天突然收到佳人的电话,岂能不惊喜?无比期待。

少年毫不犹豫地接通了电话:“喂,语墨。”

不待少年继续说话,手机里却传来一个略微熟悉而陌生的男人声音,阴冷道:“喂,是子天吧!好久不见!如果你不想这小妞儿出事儿的话,八点半前赶到宝龙路五十二号,否则,嘿嘿嘿……”说完,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听着手机里里传来的盲音,子天眉头紧蹙。自己平时为人比较低调,很少会与人发生冲突,更不可能与什么人结下恩怨。而对方显然是冲着自己而来,让人震惊的是这个人怎么就知道自己与孟语墨的关系匪浅?而且可以通过孟语墨找到的自己。子天在脑子里反复搜索着这道声音的印象: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听到过这个人声音,这个人又是谁?但他却始终有种天涯咫尺的感觉,无法想到这个人的具体模样。

“诶,对了孟语墨!”突然,子天脑中一亮,瞬间在脑子里出现一个人身影,那个声音正是属于这个人:前几天被自己教训过的黄毛。也只有他与自己,孟语墨有些过节。想到此,子天已了然于心。他看了看手机上的的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左右,离八点半还有一个半小时。他打开手机地图软件,查到宝龙路五十二号是QH区内的一个物流园,距离自己所在的清城大学有二十公里左右。于是,子天不在耽搁,快速向学校门口走去。

现在是下班高峰时间,交通的拥堵早已成为繁华的常态。子天坐在出租车内,顺着车流缓慢向前移动。车窗外的高楼大厦在亮起的招牌霓虹中缓慢掠过,数不清的人与车随着路灯下发黄的灯光各自走向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终点却有一个相同的名字—家。生活在这个纸醉金迷的都市,追求金钱至上的年代,人心已经被欲望腐蚀,人与人尔虞我诈间掺杂着刀枪剑影。一天的奔波与互相伤害后,每个人都需要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那里是可以给心灵疗伤的医院,也是可以给精神加油的充电站,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那里只有爱,而我们都称呼她为:家!家,为我们遮风挡雨;而我们为家,可以继续受伤。

出坐车在走走停停中,感受着拥堵的无奈。而车内的子天,在时间的每一秒跳动中,承受着担心的煎熬。一个小时后,出租车终于是停靠在宝龙路五十二号的物流园大门前。子天付费下车,待出租车走远后,他绕过物流园大门,从一旁倒塌的墙上迈步而过。子天独自走在物流园荒凉破败的大路上,丛生的杂草仿佛在诉说着繁华背后的没落。初升的月光孤独的照亮这里一片的破败,仓库一排排覆盖在灰尘里的卸货码头预示着这里曾经的繁华,繁华落幕,是人道不尽的荒凉。子天继续向园内走了五分钟,便看到在物流园最里面有一个高大的铁皮房,些许灯光正从铁皮房的缝隙里透漏了出来。这也是子天一路走来,发现的唯一有灯光的地方。在铁皮房前,两点红光一闪一灭,正是绿毛与另外一人一起蹲在路边抽着烟,等着他的到来。不做犹豫,子天快步向前,片刻就到了两个人的眼前。绿毛也不说话,戏虐的看了子天一眼,便伙同另一个人带路向铁皮房内走去。

“咯吱,咯吱…!”随着一声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老旧的铁皮卷门被绿毛二人费力的拉起。被锁在屋内的光亮如同是一匹脱缰的野马,瞬间蹿了出来。从医学上来说,人的眼睛的构造和成像的原理与照相机类似,眼睛视网膜组织上有众多的感光细胞分别掌握着人的明暗视觉。当眼睛习惯了黑暗的环境,突如其来的光亮会让视网膜来不及做出反应,从而导致眼睛暂时的失明。反之亦然。子天自然是知道这种情况,所以他在屋内的白炽灯光照过来的第一时间便立刻闭上了眼睛,三秒钟过后他把眼睛眯起来,透过眼缝看到:偌大的仓库里只简单的放了一张圆桌,在仓库的最里面还有一个小房间,再无其他,因此这里显得更加空旷。圆桌旁围坐着四个人,或手拿啤酒,或手夹香烟,都是一脸戏虐的看着自己。而在房间里的另一个角落,孟语墨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在她的旁边,有一个同样貌美如花的女子紧紧闭着眼睛地躺在地上,正是孟语墨的闺蜜、清大校花之一的孙小琪。

“小子,快他妈的进去!”站在子天身旁的绿毛催促着。

子天转过身淡淡地看着绿毛,沉声道:“你再骂一句试试!”说罢,他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气势,那是来自于灵魂深处,是对自己血统与民族的无比自豪感,肯容忍他人辱我父母与先人!

在子天突然爆发出的这种气质下,绿毛心中微颤,额头慢慢渗出豆大的汗珠。他望着子天那深邃如潭的眼睛,他感觉恍惚穿越了时空,看到了我华夏先古为这片土地所付出的血泪,也看到了我华夏文明始终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的璀璨。无比自豪的民族感也在绿毛的心中油然而生。绿毛的血液中仿佛有一种力量在苏醒,瞬间让他的血液开始沸腾,那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血脉传承之力。五千年的悠久,谁可抗拒?谁又能比?燃烧我华夏星火,燎原这宇宙洪荒。

子天见绿毛一脸愧疚的低着头,便不再理会,抬脚向房间内走去。一片沉寂中,只有铁皮卷门被拉了下来所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妳还好吧?”子天一脸担忧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孟语墨,柔声问道。

孟语墨心中一颤,眼圈瞬时发红,低下头对子天说:“对不起!他们用小琪的清白逼迫我……”声音越来越小。

不待孟语墨说完,子天笑着打断他道:“没关系,我知道。有我,别怕!”

“有我,别怕!”简单的几个字回荡在孟语墨的脑海里,如同是一片阳光塞满了她整个心房,她原本冬雪飘盖的世界突然温暖如夏,一种狂热的冲动如大风吹落叶般扫清心底所有的忐忑、无助与害怕,彻底融化了她。孟语墨猛地抬起头,冲着子天嫣然一笑,柔情似水。终于是再也无法让自己坚持,瞬间泪流满面。

子天见状,也不说话,含情脉脉的与孟语墨隔空相望。他看着她流着泪的脸、感受着她受的委屈,心中只有对她温柔的怜惜。这哪里还是曾经高冷如斯的校花,原来她也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需要一个人给她坚强。其实在子天走进门时,他就察觉到孙小琪身体上所遗留的淡淡迷药味,由此他便推断出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那需他人相告。是事关伊人,他岂会袖手!

“嘿嘿嘿,啧啧啧,果真是男才女貌,羡煞旁人呀。”正在这时,黄毛哥与另外一个陌生中年人不急不慢的从仓库深处的小房子走了出来。子天眼睛微眯,却没有在意正一脸阴狠盯着自己的黄毛,而是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与黄毛并肩走来的中年人,只见这个人眼神坚毅,走来时步伐稳健有力,裸露在外的小腿上青筋跳跳凸起,显然是一个下身功夫了得的炼家子。

黄毛走到子天五米前的地方站住脚,对自己旁边的那个中年男人沉声说:“冯哥,就是这小子暗算的我,帮我打断他两只手臂,我要双倍奉还于他。”

“孟小姐,你和你的朋友可以离开了。”这个被称呼为冯哥的人并没有理会黄毛的话,也没有过多的关注子天,而是一脸诚恳地对一旁的孟语墨说道。

孟语墨一愣,显然是没有预料到对方竟然会这么轻易就让自己离开。她看着子天,向这个冯哥问:“那他呢?”

黄毛一听,顿时大怒道:“臭丫头,不要得寸进尺。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办了妳!”语罢,作势就要向孟语墨冲去。

“住手,黄毛!”

“你敢!”

冯哥与子天的呵斥声同时响起。冯哥一把拉住了站在自己旁边的黄毛,双眼紧紧盯着子天冰冷到极致的脸,俯首在黄毛耳边低声说:“黄毛,我看得出这两个女孩子来历都是不凡,我们还是少招惹为好,免得给石爷招来麻烦。再说,我们今天的目的是这小子。”

黄毛听罢,愤恨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孟小姐,今天我们也是迫于无奈,才冒犯了妳和妳的朋友,希望妳能够谅解。如果妳愿意可以随时离开。”冯哥眉头微蹙,继续对孟语墨说:“至于这小子,估计我的兄弟们是不会答应让他离开的!”

孟语墨好像早已预料到了结果,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含情脉脉的看着子天,对子天柔声说:“我陪你。”她莺声燕语中包含了太多的情意,绵绵如絮般将子天彻底包围。这一刻,她的眼中只有这个少年,她的世界如同是一片花海,在少年的阳光雨露下努力绽放。而少年的世界,只有这一朵盛开的花,春风十里不如妳。

唉!冯哥见状,不由得在心中一叹,也不再去理会孟语墨,转而向子天抱拳,一脸凝重地说:“兄弟,报个号吧!”虽然他从黄毛那里得知对面的少年不过是一个在校的十八岁大学生,也没有什么来历与背景。但是,自从他看到子天的第一眼起,他就感觉到了这个少年那看似柔弱的身体下仿佛蕴含这一种恐怖力量,这是作为一个玄级武者的直觉,这种直觉曾不仅一次的帮自己度过种种危机,这就使得他不得不谨慎对待子天。

“你是何人?”子天也不回答,反问冯哥道。

看子天并没有回答自己,冯哥也不恼怒,继续抱拳道:“吃搁念的相家,清富石爷拉挂子补丁万,单子一个金,有礼!”这是一句江湖上的黑话,也叫切口,也就是说他是江湖内行人,石爷的保镖,名字叫冯金。冯金这样说,一来是表明自己的身份来历,二来也是存在试探一下子天的底细。

子天果然眉头微蹙,他出身于云滇省LS市永生县的一个普通家庭,父母都是老师,怎么可能懂这些江湖黑话。

见装,冯金便清楚子天是个空子(外行人),不懂江湖上的切口,也不大可能来自其他江湖势力或世家。于是心怀大定。他收起江湖上的拱手,脸色转为平淡,质问子天:“既然不是江湖人,那你为何招惹江湖事?”

子天负手而立,嘲讽道:“我不知道你所谓的江湖是什么样子的,也不懂你们所谓的江湖的规矩!”说道这里,子天正气凛然道:“但我知道,大路不平众人踩,清理不合众人排。横梁不正刀斧砍,管你是邪还是歪。这就是我的道理,可为之事尽可为止,不道之事皆可除之!”

真可谓是:谦谦仁君子,锵锵好少年。不畏江湖处,清垂碧波天。

子天说出的每一个字如同是一声声响鼓擂在众人耳中。孟语墨的明眸里仿佛有繁星荧动,爆发出炯炯的光彩。此刻,在她的眼里,他仿佛又变回那晚脚踏星光而来的少年。不,他始终没变,永恒的守护在她的心里。

良久沉默后,冯金一脸欣赏的看着子天,说:“子天,你很不错!如果可以,我很想与你交个朋友。但是,一码归一码一事归一事,你有你追求的道理,而我们也有我们遵循的规矩。规矩大如天!所以,今天我们还是要把你与黄毛的恩怨做一个了结。如果你自废一根手指,我便保证此事就此了结,双方以后是友非敌。身在江湖都是身不由己,你也别怪我。”说完,冯金扭头看向黄毛,黄毛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在看到冯金变得冷冽的目光后也只能无奈的点头同意。

子天摇头苦笑,一脸诚恳地对冯金说:“你和他们完全不同!只是走错了道,入了魔道。在不同的时间,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经历,这些经历会变成一个个路标插在人的心里,把人引导去不同的方向,走上不同的道路,成就不同的人生。造化弄人,这就形成了人各自所遵循的道理,以此行事无愧于心便好。是非对错,也只是凡人的自以为是。因此,我为何要怪罪于你?你们的道理,遇到了我的道理,我以我的道理为之,反之亦然,无非对错,只争强弱罢了。但,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故而,我为何要舍指谢罪?道不同理不正,只好用拳头说话。你出手吧,我也正好领教一下你的实力。”说吧,子天双腿略微弯曲。双臂成全交于胸前,气沉丹田,做出一个奇怪的姿势,正是他从《原始战技》中学到的玄龟护体术。

冯金见状,眼中也是爆发出奇异的光彩,武者本就有一颗好胜之心。他再次向子天抱拳后,他右手成拳摔在身体右侧,左手立掌在胸前,右腿如同一根笔直的青松树钉在地上,左腿却如同擎天一柱般高高伸过头顶前方,正是十二路谭腿出马一条鞭。

“小心了,子天。”话完,冯金的腿也已经来到子天的面前。真可谓是腿未到而风先行,面对冯金如同****般弹射而来的双腿,子天却依旧是保持着玄龟护体的姿势,在原地不闪不躲,一动不动。这并不是子天托大,也不是子天小瞧了冯金,子天如此作为的原因主要是:一来是他对玄龟护体术的自信;二来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接触武林当中的武者,因此他想了解一下自己身体如今的抗击打程度如何。只见,冯金先是一式鞭腿从天而下,却刻意避开了子天的头部,重重的击打在子天的左肩膀上。重腿落下,发出“嘣”的一声重响。子天却依旧纹丝不动的保持原状站在那里,淡淡的微笑着看着一脸惊骇的冯金。这时候的冯金,感觉自己的腿仿佛是劈在了一块钢板之上,隐隐作痛。他方明白,对面的少年真实实力绝对不低于自己,是自己小看了对方。想罢,冯金便不再留手,用起全力,将十二路谭腿尽数使出,弹、截、踩、蹬、劈、挂、撩、扫、鞭、踹、膝、摆。双手两扇门,全靠腿打人。冯金的一双腿如同是一阵旋风般从各个角落踢出,击打在子天的身体各处,传来“嘣嘣嘣……”的撞击声,让人不由得想到一头野牛正在用它那硕大而坚硬的牛头与牛角,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在铁皮钢板上,惊心动魄、震撼无比。

终于,冯金停止了攻击,他震惊地望着眼前依旧不动如山的少年,气喘吁吁的说:“你,你这是什么功夫?即使是,即使是修炼金钟罩铁布衫的地级武者估计也没有你这么恐怖的抗击打能力!”冯金的内心岂止是简单的震惊?面前少年,以区区弱冠之年便成就地级强者。这种天资,这个年龄,说子天是百年不遇的武学天才都是对子天的一种侮辱!他,是妖孽!突然,冯金心里打量一个激灵,他暗想道:子天该不会是来红尘历练的某个隐世大派嫡传弟子或千年家族的嫡系子弟吧?也许,当今世上也只有那些神秘的存在才能够培养出如此惊艳绝伦的年轻人!想到此,他不由心中发寒,对子天的态度开始变得恭敬。江湖武林毕竟强者为尊。但是他岂能会知道,子天的不同,他本身就不是什么武者,他是传说中的存在,修道者!

子天收身,也不在意冯金的态度转变,更没有向冯金道明自己刚才所使用的玄龟护体术。经过刚才的战斗,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被打,子天明白,冯金远远不是自己的对手,而子天又急切的想知道自己的实力属于武者的什么水平,便问冯金:“你是什么实力?江湖上还有比你更厉害的武者高手吗?”

冯金心中苦笑:小祖宗啊,你小子这不是埋汰人吗!就我这点实力估计给你当陪练的资格都不够,怎滴,我还能称霸武林啦?你小子这是在变相自夸自己天下无敌呢?还是嘲笑我们江湖无人呢?如果让那些真正的大师们知道,够着小子喝一壶的。当然,若果够这小子喝一壶,就够自己喝一缸的。到此时,冯金自己已经完全的认定子天就是某个隐世大派嫡传弟子或大家族的嫡系子弟,否则以子天的实力,岂能对现在的江湖情况一点都不清楚。到此时,冯金的所有的骄傲与自负完全彻底的被子天碾压成粉碎。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任何一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举止背后都有一种亟需隐藏的自卑感存在。更何况是,自己骄傲与自负的对象是这个少年,这个在实力、成就、出身……各个方面都是自己无法比拟的少年。

冯金低下了头,向子天躬身作揖,道:“天少,刚才我有眼无珠,请你原谅。”

子天惊讶的看着冯金,虽然他感觉莫名其妙却也没有在意,随意的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冯金见状,便知道子天是在等着自己继续向下说。便不敢怠慢慌忙向子天详细的介绍起现在武林的情况。

原来,当今武林中,分为普通武术和古武者。普通武术只是简单的炼体术不值一提。而古武者才是这个江湖的主要力量。古武者实力划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每一个等级又分下品,中品与上品三个品级。武者都需要从黄级开始修炼,炼之玄级武者可力拔1000斤,神速如风;炼之地级武者可力拔5000斤,罡气护身;炼之天级武者可力拔万斤,罡气外放。还有传说中有超越天级武者的存在:先天武者,据说先天武者可以够移山填海,虚空而行,但是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先天武者已多年不现于世。故而,天级上品武者是当世武林的最强者。而能够成为天级强者的武者无一不是人中龙凤,人数极其稀少。据冯金所知国内的天级武者也仅仅只有六位,一位是嵩山少林的普智禅师,一位是大岳武当的玉玑道长,一位是东北龙家山庄庄主龙云海,一位是西北黄埔世家家主黄埔婉儿,一位是港岛大佬李青华,还有最后一位便是卫东……

听完冯金的讲述,子天暗自觉得,他现在的实力应该属于天级武者,只不过还不清楚属于天级那一品。至于冯金,他应该是玄级武者。为了验证自己的预测,子天便向冯金问道:“你是玄级武者?”

“是,天少,我是玄级中品。”冯金不敢隐瞒,回答道。

子天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即扫了一眼浑身发抖的黄毛几人,说:“此事还没有完!”此话一出,顿时让刚松了一口气的几人重新大汗淋淋,冯金狠狠地瞪了一眼黄毛,然后恭敬的对子天说:“那是自然,请天少放心,回去后我立刻向石爷禀报,相信石爷肯定会让您满意的。”

“我等着。”子天说完便不再理会几人,双手插兜,向孟语墨走去。此刻,他仿佛依旧是众人眼中的那个人畜无害的阳光大男孩,那里还是在之前的那个神秘而强大的武者高手。

子天走到孟语墨眼前,他俊朗的脸上嘴角微微向上勾起,黑曜石般的眼睛里仿佛开始荡漾起一种光,散发着数不尽的温柔。他看着她,如同一片阳光,暖暖的守护,让花朵一般的她不再担心受惊于任何风雨。

“我们走吧。”子天的声音传入孟语墨的耳中。

“好。”她嫣然一笑,百花失色。

柔柔的女声,酥酥的男子,浓浓的热爱是谁给谁的激情。

……

子天不想与冯金有太多的瓜葛,就直接拒接了对方的好意相送。他背着昏迷的孙小琪走在前面,孟语墨安静的跟在他的后面。月光如水般再次洒落在这个尘封已久的道路上,物流园内依旧如同往日的宁静却被两道孤单而相随的身影打破。

“我喜欢你!”良久过后,孟语墨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终于说出来这句话。她轻咬朱唇,低着头静静地看着地上子天呆立的身影,柔声道:“子天,我喜欢你。”淡淡的月光如同薄纱一样刚好遮住了少女脸上的绯红,却怎么也无法掩藏住那如月弯弯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睫毛等待着少年回答。

子天顿时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也幻想过自己向孟语墨表白的N种方式,可是他万万没有也不敢想想平常冷艳动人的孟语墨竟然能够主动和一个男生说喜欢他。

空气突然变得异常的安静。回过神来的子天,偷偷的用自己的右手在自己身体上狠狠的掐了一下,清楚的痛感瞬间传回子天的大脑,让他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猛然找过身来,脸色兴奋却语无伦次的向孟语墨说:“语墨,那个,这个,好,我也是,好不好……”

孟语墨还是第一次见到子天的窘态,顿时被他逗乐,笑的花枝招展,已久残留的腮红如同是一个炽热的心牢牢地把少年铭记……

也许得益于这里的荒凉而不被打扰,无名的小花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盛开在杂草间,借着月光看到翩翩花丛而来的蝴蝶,谁与谁约定的誓言:天长地久不分开,哪怕,化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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