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博的妈妈在操持家务的同时,还喂养了一口小黑猪。家里有什么剩菜剩饭什么的,就用来喂猪。但这只小猪很能吃,所以还要给它煮一些野菜,如苋菜、灰菜、马蛇菜等,煮好后再往里面掺合一些玉米面,这就是很好的猪食了。那时候养猪都是农户各家散养的,一点也不喂饲料。从开春养到腊月里,小黑猪也长到一百多斤。包完豆包以后,接下来就是准备杀猪了。
这个时候,邻近村里几个有名的杀猪匠就特别繁忙,请他来杀猪得提前预订。小君博家请的杀猪师傅姓李,是个大高个,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就是脸色有点发黑。这天一大早,李师傅就来到了小君博家。小君博的两个舅舅和左右邻居也都来帮忙,加上小君博的爸爸五个壮汉来到猪圈抓猪。把猪从猪圈里赶出来,几个壮汉一拥而上,就把大黑猪压在地上,用绳子捆个结结实实,抬到院里的炕桌桌案上,大黑猪发出绝望的嘶鸣。猪头一侧的桌下报放着一个接血的大盆。李师傅眼疾手快,一刀就捅到了猪脖子下面的血管,血柱喷射出来,大部分都被盆子接住,少部分迸溅到盆外的雪地上,把雪也染成了红色。
杀猪的时候把小君博和小君美都被妈妈圈在屋子里,可是两个小家伙隔着玻璃也看得一清二楚。不一会,血流干了,猪也不叫唤了。两个小家伙被放了出来,小君博的妈妈吧猪血盆端到屋里,用小棍持续搅动,把血丝挑出来,一会要用这猪血蒸血糕。小君博的姨妈和舅母也过来帮忙,她们烧了整整一大锅的开水。
这时李师傅用刀在猪的后腿割开一个小口,用一根长铁钎顺着口子捅进去,不停搅动以分开皮肉,随后把铁钎抽出,趴下身子用嘴就开始往口子里吹气,这个过程叫“吹猪”。不一会,猪皮就开始膨胀,像个气球一样圆滚滚的。李师傅示意帮忙的人用绳子将口子绑住。只见他累的满面通红,长长得呼了几口气。小君博的爸爸赶紧请李师傅稍作休息。周围帮忙的人按照李师傅的吩咐把猪架到大锅上,周身浇上滚开的热水,李师傅拿出一把刮毛刀就开始刮毛。有的人要上去帮忙,李师傅说这可是技术活,不需要帮忙,如果把猪皮割破漏气了,那可就不好弄了。大伙围在旁边观看李师傅刮毛,只见李师傅手法娴熟,不一会,原来的大黑猪就变成了干干净净的刮光毛的大白猪了。
众人又按照李师傅的吩咐将猪抬到院子里炕桌的桌案上,李师傅就开始开膛取出内脏,剔下猪头,把肉割成一小块一小块。李师傅帮助把猪大肠处理好,收拾好杀猪工具,收拾起猪毛和小肠,这是他无偿带走的东西。小君博的爸爸付完钱,还想留李师傅吃饭,可是李师傅还要去另外几家杀猪,所以也就不好强留了。
小君博的爸爸赶紧拿了一大块五花肉和一块瘦肉送到厨房做菜。其余的猪头、猪肉就放到院子的桌案上冷冻,等冻结实了再放到院子里的小缸里存放,上面再盖上盖子。那时没有冰箱,外面的小缸就是天然的冰箱。屋内的女人们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切葱花的切葱花,切酸菜的切酸菜,小锅炒菜,大国炖肉和蒸血糕,小君博和小君美也不闲着,帮大人抱柴禾烧火。
一会功夫,一大桌热气腾腾的杀猪菜就准备好了,一大盆蒸血糕、一盆猪肉酸菜炖粉条、把五花肉切成片装了满满几大碗,旁边放着蒜泥,外加几个绿豆芽、豆角干等几个毛菜。大伙围着桌子,热热闹闹、其乐融融、吃得特别尽兴。小君博和小君美更是小肚皮吃得溜圆,小嘴巴一片油渍麻花(1)的。不知不觉杀年猪的一天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