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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又是偶遇

(一)

放学后,天边悬着几道火烧云,上面有飞机划过的弧痕,赤色的天空把天台上白瓦墙染上橙色。

西城中学是百年名校,近几年又扩建了。教学楼古老而端庄,又不失神秘,在南端和北端的顶部有塔楼,从穿塔楼穿过是天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故发生,学校把塔楼封了起来,但很少有人知道去年的时候用来封塔楼的锁老化了,可以上到天台,连学校保安都不知道。

乔清歌也是在偶然间发现,上天台转了一圈,是个观景的好地方,很广阔,可以看见整个教学楼的周围。

乔清歌那天也是带白若纱来这里表的白。

今天是周五,关于本宇宙白若纱消失事件仍然没有进展。记忆恢复后乔清歌一直很心烦,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信息量太大。

乔清歌来到天台,空无一人,适合他静下心来仔细思考。他看了看天空,唉了一口气。

全校知道塔楼锁坏了的人估计只有他和白若纱吧,当初在这儿表白,遭到了白若纱的拒绝。实话说,乔清歌自己明白,表白这种行为很幼稚,上学就该好好学习,一起从校服到婚纱的人少之又少,保持友谊会长久的多。但似乎对于本宇宙的白若纱会消失,乔清歌早在白若纱外公去世之后就有预感,难道说从那时宇宙就开始交织了吗?而那种不想失去白若纱的感觉是怎么也控制不住的,乔清歌太想把白若纱永远留在身边,便只能用表白了。

乔清歌双手扶在天台的护栅上,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思考起来。

如果以白若纱外公去世为临界点,那么从那时宇宙就开始交织,平行宇宙的白若纱和其外公正在转移进本宇宙,微观运动需要时间来复制原子运动时具体的位置和确切的动量,次日本宇宙的白若纱因外公突然离世,心灰意冷,从而拒绝了乔清歌的表白,然后退学,为宇宙交织营造了空白部分,这时平行宇宙的白若纱和其外公成功转入进来,本宇宙固有量增多,共有一个外公,一个乔清歌和两个白若纱。而因为宇宙是智慧生物,本宇宙自身意识到了质量及能量的不守恒,于是开始随机性的淡化一个白若纱,最终选中了本宇宙的白若纱。宇宙交织,然后到完全重合,即现在这样,那么就好解释了,乔清歌曾经在宇宙交织完成时忘记过一次本宇宙的白若纱,与此同时平行宇宙的白若纱受到了平行宇宙同步来的记忆……

乔清歌大脑飞速运转,可又卡住了,因为他面临了一个一直都不知从何下手,怎么也无法解决的问题。

为什么平行宇宙的白若纱不知道自己是从平行宇宙来的呢,非要等到宇宙交织完成才能同步过来一部分记忆?

这个问题其实之前在乔清歌和常卿水的交流中就有提到,那时候本宇宙的白若纱还没有消失,但乔清歌再三思索后还是决定继续观察一下本宇宙的白若纱。

现在来说,既然常卿水忘了有关平行宇宙的记忆,乔清歌便没有再去告诉常卿水平行宇宙的事,因为他不想让常卿水和他一起解决宇宙交织的问题,面对还有太多未知的宇宙,还是不要把常卿水搅进这混水里来好。

再说,常卿水又不像自己一样是变量,也改变不了什么,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观测到本宇宙的白若纱。

“说到变量……”乔清歌呢喃着,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暗芒。

“我是观测变量,而因为本宇宙里的白若纱外公去世了,在那之后我才成了变量……”

白若纱被同步来的记忆只可能发生在宇宙交织之前,而那其中提到了平行宇宙的乔清歌消失,虽然不知道消失的原因,但这就意味着平行宇宙之后都不存在乔清歌。

所以说……

平行宇宙乔清歌消失,本宇宙白若纱的外公去世,就导致了两个宇宙加起来只有一个乔清歌和一个白若纱的外公,但白若纱却一直有两个。

那么,如果本宇宙的乔清歌能成为变量不是偶然,那位平行宇宙里白若纱的外公就一定和事情有什么联系,不然他就不会被交织过来。

接下来,只要知道宇宙交织的特例为什么偏偏只发生在白若纱身上,还把平行宇宙的外公一起带来,以及为什么在平行宇宙白若纱的同步记忆中,当初另一个乔清歌为什么会消失就好啦,那样可以间接的推测宇宙产生交集与变化周期的关系了。不管怎么说,思考还是有成果的嘛……

此时,天色在不知不觉中晚了下来,月亮偷偷赶走了太阳,淡紫色的天空笼罩着大地。

“快要到点了呢,保安可能要锁学校大门了……”乔清歌自言自语道,随即捡起了丢在地上的书包,甩上在肩,快下了塔楼,向楼梯口跑去……

(二)

周六,乔清歌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补了补这一周熬夜欠下的觉。

起床后稍作整理,乔清歌打车去了市中心的商场,准备看看换季清仓的衣服。

他身上的衣服虽然很干净,但还是能看出来时候留下的痕迹的,甚至拉链都上了锈:他很久很久没买过新衣服了,他衣柜里所有的衣服基本都是妈妈给他买的。乔母今年只有三十三岁,是一个很年轻的母亲。乔父说当初他俩一见钟情,不顾家中长辈反对,还在上大学就结了婚。妈妈很好看,长发及腰,但因为身体一直不好,她脸颊削瘦,总是面色苍白。但就算这样,也并没有影响到她的美,妈妈一直很理解乔清歌,可能因为年龄小吧,代沟浅,说是妈妈,更像姐姐。乔清歌很喜欢看妈妈笑的样子。

话说,是多久没见爸妈了呢……

乔清歌低头看了看身上败了色的黑色外套,唉了口气,推开了商场大门。

上了五楼,是休闲类的服装。

乔清歌左顾右盼,搜寻写着像什么打折啊甩卖啊跳楼价啊的广告牌。一小时后,他买了两件春秋天的外套,还有一件夏季的红蓝格子衬衫。

乔清歌去中心结完帐,刚打算下楼,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嘿!”

乔清歌回头,见不远处一个极为帅气的黑衣少年正伸手向他打招呼。少年有着一米八的身高,留着寸头,浓眉下一对明亮的棕色剑目,嘴角勾起,满脸洋溢着自信。黑色的篮球外套,白色的体闲裤显出腿长,芝加哥配色的AJ1。

这是班级里的体育委员,韩书雨,妥妥的颜值担当,为人活泼开朗,乐于助人,在班里人缘很高,不业于常卿水的人气。

“啊……你好……”乔清歌腼腆的笑了笑。毕竟他和除了白若纱和常卿水以外的同学很少接触。

“你好你好!来干嘛啊?”韩书雨笑道,倒是没有一点闭涩,无比亲切。

“呃,买点衣服。”乔清歌陪笑道。

“哦哦……”韩书雨停了一会突然道:“你小子可以呀,平时和个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居然撩到班花了。”这里班花指白若纱,其实韩书雨没说错,别说是班花,凭她那颜值,就是说校花也豪不违和吧。

“欸……”乔清歌被韩书雨的跳跃性思维整的有点懵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

“哦对了,你今天还有事吗?”韩书雨问道,说着看了看左腕上的手表。

“没,我周六都没事。”乔清歌答道。

“那就和我们一起上去看电影吧!”韩书雨拉上乔清歌。

“不是,看电影?等等……我们?还有谁?”乔清歌彻底陷入懵圈状态,他也没说他要看电影啊,这韩书雨还真是热情啊。

(三)

影城在六楼,乔清歌一头雾水的被韩书雨拉了上来。

“嘿,我又找了个人来哦!”韩书雨向等侯厅的两个少女道。

那两个少女回过头,看向韩书雨。

“乔清歌?”

其中一个少女是白若纱,她看见乔清歌时又惊又喜,道:“你手里拎的什么?你怎么也在影城?”

又是偶遇?乔清歌不明白怎么总是能碰见白若纱。

“哦,刚才在楼下买的衣服……”乔清歌道:“至于怎么到了影城……”

乔清歌看了看满面笑容的韩书雨。

我怎么就被拉到影城,天知道!

“纱纱,真不明白你眼睛那么大怎么会看上他的……”另一个短发少女贴在白若纱的耳边,充满敌意的向乔清歌看过来。

少女也是乔清歌的同班同学,是白若纱的闺蜜,楚听雪,除了生得好看以外乔清歌没发现这家伙有什么优点……

“是听雪约我来看电影的……”白若纱笑道。

“楚听雪觉得两个女生出来不太安全,就把我也带上了,我们两家是世交呢。”韩书雨也笑道。

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乔清歌在内心吼道。

“那……”乔清歌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道:“我一定……要看吗?”

“谁要你来啊!不来才好呢!”楚听烟摆出一幅傲娇的姿态。

“人多热闹啊!哈哈。”韩书雨道,然后他又指了指白若纱,对乔清歌眨了眨眼,眼神中好像在说:“你加油,我来僚机上辅助。”

乔清歌心里尴尬,嘴上又不好说,他在等待白若纱会怎么说。

白若纱沉默了一会,突然上前挽住乔清歌的手,向乔清歌露出了一个极其甜美的笑容,道:“你来吧,我想!”

乔清歌措手不及。

“欸欸!”一旁的楚听烟气到炸毛,怒道:“姓乔的,你何德何能?纱纱都没挽过我!”

乔清歌没有理会楚听烟,只是看了看身旁的白若纱。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无论是本宇宙还是平行宇宙,乔清歌对白若纱的笑一直都是没有抵抗力的,正好身上买衣服剩下的钱还充足,起码一张电影票还不至于买不起。

既然她想,我有什么办法呢,那就从了呗。

(四)

电影内容并不算很无聊,所以四人中只有乔清歌全程没有关注电影本身,只是偏着头看向白若纱,一言不发地观察着。眼前的这个白若纱,是那样理想化的少女,仅是样貌就足够令人神往,再加上温柔体贴和对自己绝对的理解加持,乔清歌不禁笑了,但这笑容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因为乔清歌知道,在他救回本宇宙的白若纱之后,眼前的白若纱必然会回到自己的宇宙去。

本是殊途,终不同道……

电影结束了,几人寒暄了几句,便准备回家。韩书雨和楚听烟的家都在市中心附近,步行可达,所以就先走了,而乔清歌和白若纱就留在路边打车。楚听烟很舍不得白若纱,好像再也见不到了一样,对白若纱又是搂又是抱的,走的时候一步一回头,当然,她也没忘记朝乔清歌吐舌头,以表不服。

看完电影就六点多了,本就是周末,又刚好赶上晚高峰,放眼一整条马路,车辆是很拥挤,但里面没有一辆是没有乘客的出租车。

白若纱见势,向乔清歌道:“那现在打不到车,我们再回商场里转转吗?”

“你不回去吃饭?你外公不是在等你吗?”乔清歌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七点了。

“我和他说了和听烟出来看电影,如果回去晚了他就自己先吃啊。”白若纱道。

“那他真放的下心……”乔清歌苦笑道。

“差不多,”白若纱用手理了理留海,道:“不过也不完全是,他又不担心我和男孩子出来约会,只要不是太晚,他一般都会同意我多在外面浪一会儿呢……”

说罢,乔清歌无奈道:“你……那么喜欢瞎荡么……上次也是,还是大半夜的。”

“嗯!很喜欢哦。”白若纱答道。

“那……我们去一楼那家新开的奶茶店吧!”乔清歌转过身看向商场。

马路上每一辆汽车的车灯发出的光束都打照着前后的其它车,时不时会传来刺耳的鸣笛声,拥挤的城巿里,藏着人们匆忙的生活。很少有人能在日常的琐事里找寻到生活的精彩,就像很少有人能在人生成长的漫漫长路上时而停下脚步,静静地观赏一会路边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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