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里,一辆华贵的马车缓慢的行驶着。
马车里,正是刚刚才被赎身的孟秋瑟。
那马车兜兜转转,最终在一处府邸前停下。
“阿秋姑娘,我们到了。”岳铭掀开马车的帘子,对着孟秋瑟说到。
到了么?
孟秋瑟微微点头,在一个小厮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然而下一秒,她却愣住了。
“摄政王府?”孟秋瑟怔怔地看着府邸上面的牌匾,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摄政王府”。
怎么会?怎么会到摄政王府?难道是摄政王吩咐下人替自己赎身的?不对啊,传言中,摄政王正直清廉,不近女色啊!
孟秋瑟皱着眉头,心中的疑惑越发强烈。
看着孟秋瑟这副样子,岳铭走到她的身边,对她嘱咐道:“在这府里,阿秋姑娘须有一事须知,该问的就问,不该问的最好不问。姑娘可明白?”
“阿秋明白。”孟秋瑟收起自己震惊的神情,低下头乖乖地答到。
岳铭略微赞许地点了点头,颇为暗示地看了一旁的一个婆婆一眼,接着就转身离开了。
王婆婆见着岳铭已经离开,这才对着孟秋瑟说到:“姑娘,我是王婆婆,是这府里的总管。现在,姑娘且跟着我,我领着姑娘先到住处去。”
孟秋瑟看着王婆婆,点了点头,便跟着王婆婆上前去。
王婆婆一直领着孟秋瑟到了一处小院,才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南院儿了,今后姑娘就住在这里了。”说罢,她指着院儿里等候多时的两个小丫鬟道:“这两位分别是金瑶和银瑶,是特地送来服侍姑娘的。”
孟秋瑟望过去,那院儿里确实有两个小姑娘,看起来都不过十六岁的样子。
金瑶和银瑶对视一眼,对着孟秋瑟道:“姑娘好。”
孟秋瑟浅笑,也回礼一般地点了点头。
“王婆婆。”孟秋瑟对着王婆婆开口道:“这里是摄政王府,那……替我赎身的是摄政王么?”
王婆婆看了孟秋瑟一眼,道:“正是。”
“可是传言说摄政王不近女色?又怎会替我赎身?”
“王爷不近女色倒是真的,至于他为什么替姑娘赎身,老婆子我就不清楚了。”
是真得不清楚,还是装作不清楚?
孟秋瑟面上带笑,对着王婆婆说到:“既是如此,我也不多问了,今后的日子里,还望婆婆多多关照。”
“那是自然。姑娘既然没有什么事,那老婆子我就先退下了。明日我会过来给姑娘交代好这府里的规矩。希望姑娘能遵规守矩。”
“是,婆婆慢走。”
说罢,王婆婆就转身离开了。
目送着王婆婆离开后,孟秋瑟才想起刚刚被放到一边的两个小丫鬟——金瑶和银瑶。
刚才又王婆婆在场,不敢太过于放纵,现下,再细细打量一番,却发现两个小丫鬟样貌秀气端庄,算的上是个秀丽美人。
“左边的是金瑶,右边的是银瑶?”孟秋瑟将怀里的七弦琴放在石桌上。
“正是。”金瑶回道。
孟秋瑟看向金瑶,金瑶的长相与银瑶相比倒显得更为端庄些,一看就是个聪明的丫头。
“多大了?”
“奴婢今年十七,银瑶今年十六。”
才十六岁左右啊……
“那看来你们得叫我一声姐姐了。孟秋瑟浅笑,她落座于院中的石凳上,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琴弦:“我这个人脑子有点问题,经常会让你们做一些奇怪的事,希望你们不要声张,免得外面的人看了我的笑话。毕竟今后我们就是主仆了。”
金瑶听了这话,微微一愣,随即恭敬地答道:“姑娘这说的什么话,金瑶与银瑶今后就是姑娘手下的人了,不向着姑娘您,难道向着别人?”
一旁的银瑶也笑呵呵地附和着:“对对对,金瑶姐姐说得对。”
看着这二人的反应,孟秋瑟心中不免一笑。这金瑶怕是听懂了她话中的含义,是个聪明可靠的丫头,只是这银瑶,怕是真的把她当成一个脑子有点问题的人了。
“这就好。”孟秋瑟说到,抱起七弦琴走进了屋子。
这南院虽然不比西院和东院华贵,但也算得上精致。
孟秋瑟将七弦琴放在左面的高台上,对着身后跟过来的两个丫鬟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待一会儿。”
“是。”
金瑶与银瑶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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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丫头走在府里的小路上,银瑶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地道:“金瑶,那个新来的主子好漂亮啊!都说她是京城里的第一女校书呢,是靠着自己的才学在青妨楼里立足的,好厉害呢!”
“厉害?”金瑶疑惑:“就算是厉害,但今后在这王府里,她也怕是不好过。”
“为什么?她这么有才学,难道大家都不佩服她么?我看丞相府里的蒋大小姐就是因为有才学,才被大家所仰慕的。”
“有才学是一回事,从青妨楼出来的就是另一回事了。青妨楼的女子,说好听些,就是走投无路的良家女子,说难听些,就是出来卖的。又有谁瞧得上?不过,这个主子似乎还有些来头,话里话外都有着一层意思。今后,我们只要一心一意地干好她吩咐我们的事,不要过问些别的就好了,银瑶,你可明白?”
金瑶一连说了一大串话,都把银瑶给说懵了,她现在只感觉晕乎乎的,却还是应道:“嗯嗯,明白,银瑶明白。”
金瑶看着银瑶这份样子,也是知道银瑶在不懂装懂了,她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不懂就不懂吧,今后在这位主子身边好好干就是了。”
“哦……”银瑶点了点头,还是有些不懂。
“什么懂不懂的,金瑶,这次你说的不仅把银瑶给弄糊涂了,把我也给说懵了呢!”远处,一个身着浅蓝色长袍的男子说道。
看清来人,金瑶愣了愣,随即毕恭毕敬地拉着银瑶行了个礼:“三殿下。”
一看两人这动作,三殿下——顾子期,就不高兴了:“说了多少回了,都这么熟了,以后见着我就不用行礼了。”
“是,是!”银瑶一听这话,嚷嚷着就要起来,却被金瑶一把按住,她疑惑地看着金瑶,却见金瑶低着头道:“礼数毕竟是礼数,还是要遵守的。若是不行礼,指不定被那些长舌妇落了口舌,还请三殿下见谅。”
“好好!免礼!免礼!”
应声,金瑶和银瑶总算起来了。
“你愿意行礼你就行呗。反正以后等我娶了你,你就不用行礼了……”顾子期小声地嘟囔着。他早已将金瑶放在了自己的心尖儿上,认定这一辈子非金瑶不娶。
然而,这一身嘟囔似乎是被刻板的金瑶听了去,她看着顾子期,目光冷厉:“殿下方才说什么?”
顾子期一听,立马慌了:“没,没说什么!”说罢,他扯开话题道:“听闻你二人被遣到南院侍奉新主子了,这新主子是何许人也啊?不会又是小叔新招的门客吧,不过,哪个门客能受到此等待遇?”
“不是啦,三殿下。”银瑶眨了眨她那灵动的大眼睛,道:“是那个京城第一女校书——阿秋姑娘。我和金瑶刚刚见着了,果然是倾国倾城,我看要比蒋大小姐美上几分呢!”
“比蒋姐姐还美上几分?银瑶,你莫要夸大了才好,之前虽然听说这阿秋姑娘长得貌美,但比蒋姐姐还要美……我倒要去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顾子期面上带笑,啪地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一边摇着一边走向了南院。
此时的孟秋瑟正坐在南院里弹琴,错不及防地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停止弹奏,抬头望去,见一少年说道:“银瑶和我说这南院里的新主子倾国倾城,我还不信,现下一见,果然是人间尤物。”
说到这里,少年顿了顿,道:“突然来访,冒犯了。”
孟秋瑟还在想这少年究竟是谁,就听金瑶提醒道:“主子,这是三皇子。”
三皇子?
孟秋瑟连忙起身,对着顾子期行了个礼:“民女拜见三皇子。”
“阿秋姑娘免礼。”
“是”孟秋瑟起身,却听顾子期又道:“姑娘方才弹奏的那首曲子我仿佛在哪听过,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听的了。敢问那首曲子的名字是……”
孟秋瑟微微一怔,她抬起头看着顾子期,笑了:“这首曲子的名字我也不知,只是偶然听别人弹过,觉得好听便偷学了过去。”
“是么……”顾子期脸上露出沮丧的神情。
“奇怪……怎么没见到三殿下的小宠?”
“小宠?”顾子期疑惑了,却听孟秋瑟继续说道:“是啊,一只鸟儿。之前在青妨楼听那些达官贵人们说三殿下喜欢鸟,身边养了一只八哥,从不离身。今日见到三殿下,却没有见到三殿下的鸟呢……”
顾子期噗嗤一笑:“姑娘怕是听到了假消息,本殿下从来不养鸟,要养也是养鹰,而且是青尖。”
“青尖啊……名字里有个青,我喜欢。”
“姑娘喜欢‘青’这个字?”
“不是。”孟秋瑟否认:“是喜欢青色。我觉得青色非常好看,我平常着的也都是青衣。”
“原来如此。”顾子期站了起来,将手中的扇子合上:“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事,等过几日在过来拜访阿秋姑娘,告辞。”
孟秋瑟:“恭送殿下。”
金瑶和银瑶看着顾子期走了,也跟上去送客。
一时间,南院儿里也只剩下孟秋瑟一人。孟秋瑟走至南院的老榕树下,道:“玄机楼十一殿的殿主——燕隼,还真是没想到啊……”
与此同时,南院外的银瑶正一脸疑惑地问这顾子期:“三殿下,你刚才怎么和主子说你喜欢鹰呢,我记得殿下你是最讨厌鹰的啊……”
“这个嘛……”顾子期转过身去,看着银瑶:“当然是唬她的嘛!”
说罢,笑着大步离开了。
银瑶:“真奇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