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吝啬地给他戴高帽,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面露犹豫,她丝毫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抢先说道——
“快点快点,再耽误下去,你的“众生”就要死了。”她催促道。
“……施主。”无怜无奈,微微叹了一口气,只能背着她蹲下。
断香站起身,看着他点着戒疤的头顶,不由得叉腰无声大笑了三声,让最讨厌的秃驴当牛做马,这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她神清气爽地往前一跳,牢牢地趴在他的背上,指挥道:“好了,可以走了。”
闻言,无怜站起身,背着她缓步往前走。
春季多露水,万物皆复苏。
狭窄的山道两侧树木花草繁茂,阻挡着前方的道路。
深灰色的僧鞋在泥泞的山路上踩出湿润的脚印,一步步坚定而稳重。
断香乐不可支地趴在无怜身后,东瞅瞅,西看看,悠哉悠哉地欣赏着四周的景色,好不惬意。
她现在才发现,秃驴也是驴的品种之一,实在是轴得狠啊!
好声好气跟他说话不行,非得虐他一虐,往他身上捅几把刀子,扔几个莫须有的罪名,最后狠狠地刁难他一下,他才会听话,让干嘛就干嘛。
这不,马上就乖乖背着她上路了。
她春风得意地笑起来,开始盘算着将这秃驴拐到“食物”充足东南方后,自己是应该马上跟他撕破脸逃跑,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修炼好呢?还是应该接着一边忽悠他,一边抓紧时间修炼,等到自己恢复到原本的模样后再跟他撕破脸好呢?
她晃动着小脚丫,面带笑意地畅想着美好的未来时,却突然想到这秃驴身上还带着佛陀的禁制……
心情顿时不美丽了。
“喂,秃驴,你是怎么懂得用法术设禁制的?”她记得,她出来的时候已经将佛陀用来设置禁制的法宝都毁了啊。
无怜脚步一顿,如实回答道:“……贫僧不会法术。”
“不会法术?那你是如何设禁制的?”她趴在他背上,伸手在他面前比划,“就是在昭辰皇宫的时候,你用的那种。”
“那不是法术。”
“不是法术?”她支起身子,探头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怀疑他在说谎,“若不是法术,那是什么?”
“是愿力。”
“愿力?什么愿力?”她追问。
“贫僧不愿施主伤人,想要渡施主的愿力。”
“……什么!!”这消息对她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若是法宝尤可毁去。若是他自身的愿力,他一直不打消渡她的念头,那她岂不是要等到他死了才可以解脱?!
除非,他自愿被她杀了,愿力自然消散……
可是,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自愿受死呢。
“……难怪你同意带我去找本源。你有了这法宝,我在禅与寺还是在外头有什么区别呢?还不都是一样被囚禁了自由!”
“哼,果然是虚伪的秃驴!”
相较于喜怒无常的她,无怜的态度更显从容,“只要施主不随意伤人,走上善道,这愿力对施主就再无约束的力量。”
呵,说到底还不是要拉着她入佛门。
她嘲讽道:“原来,佛门就是依靠这种强制手段,才使弟子广布天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