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现在非常的糟心。
几天前，谢炎彬离奇去世，这总捕头的位置便空了出来，而张恒在剩下的捕头里无论资历还是能力都是上上之选。
可以说这个总捕头的位置多半归他了，但没成想，昨天李言从徐家回来后便给他们打招呼，说找了个高人来帮他们查案，以后不管什么事情他们都得听这人的，当然这人是以顾问的形式来帮忙，而不是编内人员。
这话一说，下面的人立马就炸锅了，不管怎么看，这人就是空降的下任总捕头，之所以没让他走马上任，多半是想让他先积累声望和功绩，到时候顺理成章就到了总捕头之位。
张恒之前还跟人吹嘘自己就要升官了，甚至都收了几个小捕快的贺礼，许诺日后会好生照顾他们。结果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搞的他里外不是人，憋了一肚子的火。
但骂李言是不可能骂的，尥蹶子不干他又不敢，只好自己喝了一晚上的闷酒，清晨顶着一双黑眼圈，臭着一张脸便来到了衙门。
刚进衙门，就看见了几个年轻的捕快聚在院落一角嗑着瓜子闲聊。
“诶，你们说今天马上要来的新捕头是谁？”
“还能有谁，城主昨天在徐家呆了一个上午，回来后就说找了一个高人帮忙查案，这个新捕头肯定是徐家的人，要我说，可能就是徐家的少爷。”
“这么一来，张捕快是没机会了。”
“没办法，谁让这新来的来头大呢。我跟你们说，前几天张捕快还跟人吹自己就要飞黄腾达了，结果昨天城主宣布时，那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可有意思了。”
“是不是像这样？”
“对对，就像……张捕快！”
在这些小年轻闲聊时张恒站在了一旁，直到刚才才被发现。
几个小捕快也是被吓到够呛，毕竟背后商议人还被当事人听见，这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啊，我还有卷宗没清完，我先走了……”
“我、我也是，走了，走了。”
……
眨眼间，几个小捕快用各种借口走的一干二净，只留下了刚才说张恒脸色难看的那人一脸蒙逼。
“哼！”
张恒眯了眯眼，面无表情的说到：“最近衙门人手不够，既然小王你这么精神，不如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你就负责晚上的巡逻，如何？”
小王一脸苦相，这时，从门外传来一阵笑声。
“老张，不用你是城主的决定，你冲小辈发什么火。”
只见一个浓眉大眼，一脸正派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这人叫做马立，是另一名捕头。
原本衙门有一名总捕头，两名捕头，各个捕头下又分管数量不等的捕快，这个小捕快便是属于马立名下。
“哼。”
张恒冷哼一声，转身就进了大堂。
马立拍了拍小捕快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便也走了进去。
今天是新官上任，因此二人没有出去办公，而是在衙门等着。
马立进去便看见张恒靠在旁边的柱子上闭目养神，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明晃晃的挂在脸上。
这时马立倒也没有再刺激张恒，而是站在一旁哼起了小曲，同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瓜子嗑了起来。磕着磕着，马立好似无意的对张恒问道：“老张，你说这新捕头会是什么样子？要我说，这人最好滑一点，要是太轴了，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要是是个大美女，那就更好了，美女养眼啊，光看着就是享受。啧，不过多半是个糙汉子。”
张恒在一旁皱着眉头，面露不耐的说到：“关我屁事。”
“老张，你这脾气可得改改，再怎么也是城主派下来的，你不给别人面子，当心别人给你小鞋穿。”
“哼。”
这时，马车的轱辘声由远到近，最后停在了衙门的大门。马立眼睛一亮，知道正主来了，立马把手里的瓜子放好，把身上拾掇了一下，换上了一张笑脸就迎了上去。
“诶呀，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有失远……？”
在马立心中，能够被李言派来主事的，多半是个有本事又稳重的中年人，再不济也是个二十多岁，下来镀金的年轻人。
但从大门后走出来的，却是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稚气未脱的俊后生。
来人便是徐磊，来之前，李言已经把他要负责的事和人大概的说了一遍，同时也告诫他下面的人恐怕不是很服气他这个空降得新官。
“这位公子，你是来？”
徐磊见这人穿着黑色捕头服，连忙一脸微笑的回到：“在下徐磊，受李言李叔所托，前来帮忙处理一些不太正常的案子。不知这位大哥是哪一位捕头？”
在知道徐磊便是那位新官后，马立顿时暗暗叫苦，他实在没想到李言弄了这么一个小屁孩来主事，但也不好直接发作，毕竟人家李叔李叔的叫的这么亲热，发作后只怕会被穿小鞋，只好一脸苦笑的回答道：“属下马立，主管皂、壮二班，徐公子要是不嫌弃，叫我一声老马就好，以前谢捕头都这么叫的。”
“原来是马叔，我常常听李叔提起过您，说您有能力，会办事。来来来，别再门口站着了，快进去吧。在下初来乍到，很多事情还得多多请教马叔，还望马叔能施以援手，多多指点在下。”
“瞧您说的，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
徐磊的态度让马立心里好受了些，至少他看起来不像是听不进去人话的蠢货，这人这么年轻，在这里多半呆不了多久，快点把他平安送走，就是最好的应对之法。
二人和和气气的进了大厅，才发现张恒还在一旁闭目养神，当听见徐磊那变声期的嗓音后，张恒便彻底没了前去打好关系的意思，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还不值得他去讨好，同时心里的怨气也更重了一分。
“这位是？”
“徐公子，这位是张恒张捕头，负责快班的，老张，这位就是徐公子。”
张恒不为所动。
“公子莫见怪，老张最近太忙没休息好，可能睡着了，我再叫叫他。”
“不用了马叔，”徐磊止住了想上前叫醒张恒的马立，“张捕头这是觉得徐某德不配位，不服在下啊。不如这样，张捕头和在下比试一下，要是张捕头赢了，日后的事情我都听您的。”
听见这话，张恒不再装睡觉，缓缓睁开了眼睛：“要是你赢了呢？”
“要是我赢了，接下来的日子还望张捕头别和在下过不去，可好？”
条件对张恒很有利。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张恒立马站直了身子沉声问道：“比什么？”
“既然是做捕头，当然是比武艺。”
“好！武校厅在后面，公子随我来。”
说罢，张恒转身就打算领路。
“不用了，对付你在这里就行了。”
张恒身影一顿，转回身来寒声问道：“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徐磊笑而不答，左手背于身后，右手成掌伸向前，掌心向上。
“请。”
张恒只觉得怒发冲冠，深吸口气，他决定了，一定要好好揍徐磊一顿，让他知道天高地厚。
徐磊没用兵器，张恒自然也不会用，摆出形意拳的架势，张恒寒声到：“公子小心了。”
随即便欺身上前，打算好好教训他。
“碰！”
只见一道拳影飞过，张恒的身影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来，直接撞在了柱子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一旁的马立吸了口凉气，根本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张恒就飞了出去，只剩下保持着出拳姿势的徐磊。
收回拳头，徐磊的神色就像做了见微不足道的事情，对着捂着胸口的张恒淡淡的说到：“张叔，我既然能来这里，肯定有我的理由，还望日后张叔能不计前嫌，好好的辅佐在下。”
随后转过头对一旁的马立说到：“不知马叔可否带在下熟悉衙门内外？”
马立这才如梦初醒，连声回答道：“可以，当然可以，公子请随我来。”便朝着后厅走去，很快，大堂里只剩下了因胸口疼痛吸着凉气的张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