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村,嗯,好地方。”微风吹过,拂动了少年额前的碎发,他勾了勾唇。
“崔知青,恁瞅着就不大,咋长那么高捏?”赶牛车的老憨头撇着头问。
听到这句话,他不禁为人们的淳朴而欢愉,“随父母”他应声回答。
“哦,那就是了,俺寻思俺孙子跟你一样打,咋就那么矮呢。”老憨头虚抽了停顿了一下的牛。
牛车上,崔奕墨跟葛老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渐渐的对庆阳村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突然,脑袋中一阵剧痛袭来,崔奕墨随即意识到了问题。他皱了皱眉,双手攥紧,尽量不让葛老根察觉出异样。
“村长,我们快到了吧?!”崔奕墨的声音带着些许压抑。
“木错,快到了,前面就是。”葛老根用旱烟杆指了指前面的小村子。
“那个,我有点内急,我就在这下车,你们先回去,我解决完就去村里。”从外面看,他似乎真的是一副快憋不住了的样子。
葛老根看这孩子真诚不作假的模样,立即点了头。“没的问题,那俺们就搁村里等你。”
疼痛袭来,崔奕墨顾不得车还没停稳,一翻身,便下了车。
路的左边,种着一大片玉米。
玉米地的深处,崔奕墨压着玉米秸秆,躺了下去。
少年如玉的脖颈上微微隆起的喉结上下浮动着,汗水沁湿了他额前的碎发,微抿着的嘴里发出痛苦的低吟。
他的手在身上口袋里费力的摸索着,终于,他找到了一个纸包的小袋。
颤抖的手撕开外包的纸,从里面倒出几粒白色的药片,一把塞到自己嘴里。
几分钟之后,疼痛稍稍缓解。他筋疲力尽的喘息着。
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多少年了,尽管家世如他,也没能治好。现在,也唯有这个药可以缓解一二,但这药也有副作用,能让人的体温迅速下降,现在,他必须回到村里,找个地方取暖。
凭着对庆阳村大体位置的把握,崔奕墨迈着沉重的步子,向目标走去。
柔然的青烟从烟囱里冒出,在空中打了个转,随机消散,无影无踪。
看到眼前冒着炊烟,但门紧闭的土房子,崔奕墨皱着眉头,苦笑一声,扶着墙,钻进了烟囱下的玉米秸秆堆里。
她已经在炕上躺了两天了。炕被奶奶烧的暖暖的,周围都充斥着奶奶的气息。奶奶做的饭很香,奶奶讲的故事很精彩,啊!有奶奶的感觉真好。
由于头受了伤,头发上结了血块,上药也不方便,奶奶一横心,给单凝剃了个光头,剃的时候,奶奶一边心疼,一边说“哎呦呦,俺的亲亲小孙女变成小秃驴喽!小秃驴俺也喜欢!”弄的她咯咯的笑。
现在,已是黄昏,锅屋飘来了阵阵的饭香,勾的人肚子咕咕的直叫。
已经躺了两天了,原本就活泼好动的她感觉骨头都要躺散了。
单凝在炕上实在躺不下去了。饥肠辘辘的她悄咪咪的下了炕,走过锅屋,奶奶正烧着火。
奶奶坐在灶台前,不时抓过身侧的玉米秸秆,折成两段,然后塞进火口,又拉了两下风箱。
风箱发出呼啦啦的声音,单凝发现,奶奶身旁的玉米秸秆已经不多了。
吱的一声,门被打开,露出一条空隙,单凝侧着身子走了出来。(老木门,比较破,比较小)
已是秋季,门前的老榆树上挂了一簇簇的榆钱,十分讨喜;老榆树前,种着30亩的地瓜,地瓜秧在大地上肆意舒展,茎青叶肥;地瓜田周围一片荒野,杂草丛生,连着杨树,连着青松,连着远山。
此处,各种颜色交汇,充斥着生命的磅礴与丰收的期待。
单凝顿了顿,伸了个懒腰,感觉十分舒适。
“还是乡下好,舒坦啊~”她嘤咛一声,又活动了一下身体。
“干活!”她鼓足了劲头,搓了搓小手,雄赳赳气昂昂的向着烟囱下的高高的一堆玉米秸秆走去。
她费力的抱起一抱秸秆,刚要离开,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