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诗川从始至终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高台之上的人,生怕皇后见了她,拿她顶包。
皇上十分生气地询问了容贵妃事情的起因,容贵妃一一道来,跪在地上泫然欲泣:“皇上,臣妾真的没有下毒,臣妾自己筹办的赏荷宴,怎么可能下毒?”
的确如此,容贵妃没必要下毒,一来这赏荷宴是她自己办的,二来在场的任何人都与她无怨无仇。她容贵妃在宫里是中间派的人,不与皇后为伍,也不和萧贵妃一起怼皇后,对于苏云牧也是和和气气,不敢得罪。
但是容贵妃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女儿苏瑾墨嚣张跋扈,也是她教出来的。她本人看似没有参与某个阵营,但是借她女儿之手也算欺负过不少人。
容贵妃本人在皇上这里还是很吃得开,见她伤心而委屈的小女人作态,皇上果然心软,缓和了语气,道:“既不是你做的,朕自然会还你公道,且先起来坐好。”
宫里下毒,此事非同小可,除了通知太医院救人,禁卫军也会连同刑部一块查案。
不得不说,禁卫军效率真高,没多久禁军将领带着几个侍卫押了一个宫女前来。
“陛下,这个宫女就是今日在御膳房主持芙蓉酥一事的管事宫女。”禁军首领上前一步,道,“在她的住处搜到了不知名的药粉,已交由太医院的张太医查验。”
皇上看向那名宫女,脸色黑如锅底,开口道:“好大的胆子!为何下毒从实招来!”
那名宫女十分年轻,哆哆嗦嗦地回答:“回陛下,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奴婢下毒并非所愿,乃是受人指使,被人威胁。”
季诗川皱眉,心说这与陈西洲描述得并不一致,原书里这个宫女应该咬死是自己做的才是。
“何人指便你,莫死到临头还想抵赖!”皇后厉声道。
宫女茫然地抬头,道:“真是有人指使,皇后娘娘明鉴,皇上明鉴!奴婢日日在御膳房做事若没有人安排,上那儿觅得毒药?”
皇上愤怒道:“那你倒是说何人指使?”
宫女微微招低头,看向容贵妃,弱弱地说:“是容贵妃,皇上明鉴,是容贵妃拿奴婢家人性命要挟,要奴婢在芙蓉酥里下毒,奴婢冤枉呐!”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季诗知道这宫女肯定是皇后的人,但是她没按套路出牌呀,难道皇后已经看不惯容贵妃,要除之而后快?
皇后本人也难掩惊讶之情,看看容贵妃,又看看那宫女抓紧了手里的帕子。
容贵妃自是不会认这个罪名,当即对那宫女骂起来:“你说本宫指便,本宫又为何为在自己的赏荷宴上下毒?你这贱婢究竟受何人指使,要来诬陷本宫?”
容贵妃怼人还是很有气势,那宫女瑟缩一下,看向皇后。皇后皱眉,怒视她。
那宫女泄了气,跪坐在地,哭着说:“贵妃娘娘自然不会认,左右奴婢只是替罪羔羊,您有什么计谋和打算又怎会告诉奴婢?”
季诗川在心里拍手叫绝,不愧是被皇后看上的人,嘴皮子真厉害!
容贵妃知道这宫女是有备而来,也愤怒地看上向皇后。
皇后被她们看得不自在,转头柔声对皇上说:“陛下,事有蹊跷,想来容贵妃并不是那心思歹毒之人,恐怕还得再查。不如先将这宫女打入天牢。”
皇后这句求情倒是容贵妃没想到的了,难道不是皇后指使的?
容贵妃心里犯嘀咕,转而又想,这宫女进了天牢,只怕就再也说不清楚。
“陛下,”容贵妃又跪下,美目含泪地看向皇上,“臣妾清者自清,不怕这宫女胡言乱语。这宫女一上来就指名道姓说是臣妾指使,一看就是有备而来。若是臣妾指使,又为何不惧怕臣妾,张口就指认?”
季诗川默默为容贵妃点赞,这个女人挺能说的,只要你和皇后对着干,你就是我心中第二漂亮的贵妃,第一,当然是皇后头号敌人萧贵妃。
皇后正欲再说,忽地,苏云牧出现:“父皇,母后说得对,应当收进天牢,让刑部查个水落石出。儿臣不才,请命查案,还三弟一个公道!”
你不才?
你不才,恐怕皇帝心里就没有有才的人了,季诗川心想。
然而皇后却忽然改口:“牧儿还要筹备庆典阅兵,哪里有精力,不如交给刑部。”
苏云牧挺直了腰杆,道:“多谢母后忧心,但是儿臣实在是不忍心三弟卧病在床,却什么也不做。今日,若不是三弟先毒发,恐怕儿臣也要中毒,别说庆典阅兵,怕是床都下不了!”
果然,皇上一听他的宝贝儿子苏云牧也差点中毒,当即不爽了,于是他果断答应了苏云牧:“朕下旨,你尽管去查。”
皇后咬牙,还想再说些什么,容贵妃见皇后神情不对,心里也猜出八九分,当即说道:“臣妾也觉得由三殿下查案十分稳妥,二殿下自幼聪明伶俐,骁勇善战,一定能揪出幕后之人,还臣妾公道,不让皇室蒙羞。”
皇上点头,亲自起来扶起容贵妃。一边的皇后,面色不好,一言不发,盯着苏云牧。
而后太医院的院首张太医前来汇报,他行礼问安之后,说道:“陛下,目前三殿下和其他几位公子小姐身上的毒基本稳住。只是解药配方还需容臣与太医院的几位太医商量后配制。只怕接下来许多天,他们,都只能在床上好生休养。”
皇上听完,只说句“无性命之忧就好”。
季诗川想,如果今天真的是苏云牧出事,皇上会不会更加担心?
之后皇上又吩咐了几句,禁军这边查到来赏荷宴的这些人都没有与御膳房有来往,且时间上对不上,毕竟这字恶人包括季诗川在内来时,芙蓉酥已经差不多做好了。
所以皇上皇后走后,其他人都可以回去了。
季诗川看戏看得有些累了,揉了揉腰,在她旁边安安静静的苏云洛见状,也伸手帮她揉腰,吓得季诗川差点叫出来。
季诗川打掉苏云洛的手,苏云洛的目光无辜且受伤。
季诗川无语,这苏云洛怎么越来越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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