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养了一日,江逸准备去梦欢指的地方。此处乃是一座大山,地形复杂难走,不便上去。且山毒虫居多,一般当地人都不会轻易上去。今天早上商量了一整天,本意决定让小萱和月离留下,但是又考虑到小萱护主心切,断断不想再离开自己的主子。月离就更不可能独自留下了,干脆全部人都去,也好有个照应。
王志在这里居住多日,对地形稍稍有些了解,他们为了避开人,选择从后山上去。虽然有武功傍身,但是在这里都丝毫不起作用。山中瘴气居多,吸入了太多还可能会丧命。
小萱手巧,连夜缝制出了许多捂住口鼻的口巾,他们可以撑的久一点。刚一进去,似乎与往常的山脉并没有什么不同。刚入夏没多久,山脚下的桃花开得正茂盛,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叶小云随手摘了一朵插在头上,还给江逸带了一朵。
“我不带这东西,你这是什么!”他一脸男子气概的说道。
“人面桃花相映红。”她笑道。见他如此开心,江逸也没有取掉,就由着她了。
“王志哥哥,你也带一朵吧。”小萱红着脸软软糯糯说道。王志与江逸岁数不相上下,又长得一表人才,心细如绵。小姑娘会动心也是很正常的。
王志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又不好拒绝,也就低着头戴着了。六人就这样一路上打打闹闹上了山。
正午时分,太阳正照山头,可是山里的雾气却是越来越浓重,周围阴森森的气氛让叶小云不寒而栗。他们本来是并肩而行,到半山腰却不得不拉手而行。树林莎莎作响,土地也变得越来越松软,每走一步都要铆足了力气。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他们所要去的那山洞盘根错节,但是必得经过一片毒林。
毒林,顾名思义,是这一片的林子里有毒物。据说曾经有个猎户迷路误闯了这里,被老鼠残咬的连个骨头渣都不剩。庄子里的老人都说这里是有妖物镇压,有邪气,谁进去都必死无疑。
因山上极为寒冷,地质特殊,所以常生一些罕见的药材。很多人想要发财,就没命的往里跑,可都是有去无回。久而久之,这座山就变得荒无人烟了,谁也不愿意去为了未知的财富堵上自己的命。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月离突然停下步子,仔细的嗅到。
“没有啊。”叶小云回应道。
其实她一点也不怕什么大蜘蛛大虫子的,毕竟他师傅可是这世上数一数二的制毒师。叶小云修养那段时间,总爱跑到师傅的院子里去,帮他喂喂蛇王啊,逗逗蜥蜴啊。虽说这些东西都是冷血动物,但还是有感情的。师傅走了,把这些东西也都一并带走了。只留给她了一条小蛇。可能因为离开自己的主人了,这条小蛇没过多久就死了。
一般师傅把死去动物的身体都研磨成粉,她也依葫芦画瓢,把踏磨成粉装进香囊里。想念师傅的时候,她就随手拿出来看看。
“啊!”月离一声尖叫,直接越过叶小云扑进了江逸的怀里。
叶小云往地上一看,原来只是一个老鼠而已。平常也没见她胆子这么小啊,怎么一有虫就吓成这样?
叶小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把她从江逸身上硬生生的扒拉下来。月离就是抱住不撒手。怎么着?这是明目张胆的宣战了?
幸好江逸眼疾手快,察觉到不对后及时推开了月离。月离显然没想到江逸会这样做,他明明知道自己最忌讳的就是虫子和老鼠。她被推开后明显动作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江逸。
“胆小鬼。”叶小云说完后,就大步向前踏,就像是吃完饭遛食一样。
“快回来。”江逸一把把她拽到身后,自己走在前面。为了照顾月离和小萱,他们调换了进去的顺序。王志在最后面保护所有人,他警惕的拿着一把精短的小刀,四处察看。而江逸和江风走在最前面,为他们开路。
因为生在北方,大家都没遇到过此中湿虫。只有叶小云,因为师父的缘故,还稍稍有些了解。进去之前,她特地交代切忌不可乱走,一定紧跟上一个人的脚步。一旦某个人落单了,必将成为攻击的目标。
江逸第一步踏进去,并无异常,只是这里的树藤全都是暗绿色,布满了空地。所以为了绕开它们,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前面越来越黑,像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一下就要把人吞噬一样。江逸的步子时紧时慢,牵着她的手却是始终没有变。看来这个男人真的是很在乎她。
眼看着就快走到尽头的时候,不知是谁不小心踩到了脚下的树蔓。那些树蔓像是长了腿一样,疯狂的像他们扑过来,先是拽住了江逸的脚,死命的往大树根哪里拖去,然后后面的几个人接连遭到了撞击。还好江逸早有准备,脑子清醒的很,拿起短匕首就往树藤上滑过去。那树枝仿佛是感觉到疼一样,一下就抽了回去,还流出了淡淡的汁液。
而且那汁液的味道,一言难尽。
“公子,你没事吧?”撤出险境的月离看到自家哥哥没事,直接就一路小跑奔向了江逸。
“他没事,你看他像有事的模样吗?”话音未落,叶小云从江逸背后探出个头说道。月离只觉得无趣,便径直到了中间,摸着那藤条的汁液,仔细问道。
“大家都没事吧?”王志为了保护小萱,整个手掌都磨破了皮,却还不忘问问大家。
时间不到一炷香,这里竟然变得如同阴天咆哮。“啊”突然小萱一声惨叫,手指向旁边的树根,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听到小萱的尖叫,大家都往旁边看道,只见一个少了一只腿的尸体正横躺在刚才树藤埋着的地方。月离一步一步慢慢凑近了过去,看样子,应该是个女子。她慢慢蹲下试着这人的鼻息,应该是刚死了没多长时间,尸体还未发硬,缺失的腿应该是被什么猛兽撕扯掉的,伤口参差不齐,还在嘟嘟的流血。
这女子脸色惨白,面色狰狞,脸上布满了指甲挠的划痕,依然看不出原来的容貌,看来生前必定很痛苦。再瞧这件衣服,为何如此熟悉?
她仔细回忆在哪见过这件衣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人死了。应该不是藤条所致,是被人折磨而死的。”月离边说边合上了那女子的眼睛。为什么一个妙龄女子的尸体会在这里,太令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