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道黄光闪过,水下响起“哎呦”的声音,正是刚才跳湖逃跑的伥与。
“小子,被你发现啦?!”
随着哗啦一声响,水面钻出伥与那长满鳞甲的大脸和半个身子。他的一只手往上举着,应该是托着甲舟。随着他露出水面,甲舟猛然一阵摇晃,比刚才离水面高了二尺多。
任舟生和小道士早有准备,在甲舟摇晃的时候迅速矮下身子,抓紧船帮,避免了掉出甲舟。
“果然是你?”任舟生手扒船帮,探出头惊讶的说道,“你被烧成那样还没死?!”
“这都要感谢你啊,小子。”伥与哈哈大笑着说,“我的内气停滞在橙基阶段几百年了,一直不能上升,你那几刀疏通了我的手阳明大肠经和督脉,使我的内气畅行无阻,得以汇合增长,现在我已经突破橙基阶段,到达黄门了!谢谢你啦!看在你帮了我的份上,等会让你死得痛快点。”伥与又是一阵得意的大笑。
听了伥与的话,任舟生又是生气又是后悔,痛恨自己学艺不精,紧要关头反而帮敌人增长了内气。
黄门阶段!自己才是橙基!橙基对橙基都不一定有把握能赢,别说对方上升到了黄门阶段。
任舟生懊恼的举起裂土刀,唰唰唰连砍几刀。
“怎么,你还想帮我再提升一下吗?一天之内接连提升两阶,我可承受不起。”伥与心情颇好地说。
任舟生也不说话,只是举刀猛砍。
一道道黄光落到伥与身上。
伥与并不躲闪,反而嬉笑着说:“小子,省省劲吧!甲舟被我破坏了,把我砍死,你俩就会掉到这湖中喂鱼去了!”
甲舟被破坏了?真的假的?
任舟生疑惑的看向小道士。
小道士咬着嘴唇点点头。
“我日你大爷!”
任舟生这下真生气了,狂怒的挥刀连砍。
“哈哈哈,不跟你计较!”伥与把身子一缩,潜到水中,只留一只胳膊举着甲舟前行。
见任舟生生气,小道士怯怯的拉了拉他的衣角。自责的说:“都怪我,要不是我执意留下找阳戟天,咱们也不会被抓,你骂我几句吧!”
“不怨你!”看见小道士可怜兮兮的样子,任舟生急忙安慰他。
“我是恨我自己,学艺不精,关键时刻不但,没有降服妖怪,反而助它增长了内气。”
“好了,好了,我们谁都不要自责了。想办法逃命才是正经事。”他挤出一个笑容说。
“我看那伥与对你刚才的刀颇为忌惮,但碍于湖水,不能令他有所伤害。”小道士转过身去抖抖索索掏了半天,拿出一个莹莹发光的东西,“我这里有一个避水符,待会你贴到身上,下到水中与他一战如何?”
“避水符?”任舟生感觉非常新奇,接过来看了看又还给小道士。“若我下水与伥与决战,他势必要扔掉甲舟,这样你不就落入水中了吗?”
“要是甲舟没坏就好了,我就可以用定身咒定住伥与,咱们就可以逃跑了。”
“定身咒?”任舟生一愣,“你们道家有这么玄妙的东西吗?”
小道士的脸色扭捏起来,“我对你师父撒谎了,其实我……”
“小子,前面有个桥,桥洞有点矮,你们俯下身去。”正在这时,伥与的大嗓门在甲舟下面响起来。
“有桥!”
“桥在哪里?”任舟生和小道士同时叫道。
“库丑大人的后土桥怎么能让你们看见!总之,你们记得俯身就是了。否则碰掉了头就不好吃了。”
“真是可恶!”小道士气急道。
任舟生拉了他一把,低声说,“我们的机会来了!”
他低下头去,如此这般说了半天。小道士连连点头,脸上露出微笑。
安排完之后,小道士大声说:“什么?趴到甲板上?难看死了,我才不要呢!就让我的头碰掉好了!与其被他吃掉,我宁肯把头碰掉!”
“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任舟生大声说,“把头碰掉多难看啊!而且,你把头碰掉了妖怪照样可以吃你的尸体。多活一会是一会嘛。快点听话。”他作势去按小道士的头。
“不要!就不要!”小道士大声反抗,一边推搡任舟生,“你也不许趴下,我们一起来的,一起死好了。”
“你们闹什么呢?就快到库丑大人的后土桥了,怎么还不俯身?难道真想把头碰掉吗?”伥与不耐烦地大声训斥。
“这个小道士不肯趴下,我也没办法啊!他还不讲理,不让我趴下。伥与你快来评评理。”任舟生故意叫得很大声。
“马上就要死了还这么矫情!”伥与愤愤地说。
他停下脚步,从水中站起身子,把甲舟放到水面上,自己直面任舟生和小道士。
“千万别动啊,”伥与警告说,“前面就是库丑大人的后土桥了,你们乱动真的会掉脑袋的。”
“你别不信,要不是傲狠大人说一定要活人,我才懒得管你们呢。”见任舟生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伥与急忙解释说。
“傲狠是谁?”任舟生问。
他心里猜测应该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原因很简单:伥与和女度已经这么厉害,能让他们称之为大人并且为之服务的,绝对不简单。
“你连傲狠大人都不知道?”伥与带着明显的鄙视。
“傲狠大人就是……”
伥与的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保持说话时的姿势定在水中。他的全身僵硬,伸出的手臂指向一个方向,张开的嘴依然没有合上。
原来这就是任舟生计划的一部分,故意制造事端让伥与停下,然后和他东拉西扯转移他的注意力,再由小道士对他施咒,把他定住。
“下去吧!”小道士顺手在伥与头上一推,伥与那庞大的身躯就直直地沉入水中了。
“快!我的定身咒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小道士转过身来对任舟生催促道。
在小道士施咒的时候,任舟生已经掏出了罗网草的种子,往伥与说的方向撒了过去。
随着他用内气催动,罗网草在半空中长出来,只能看见蛇一样的茎叶而看不见根须,任舟生知道,茎叶下面就是伥与口中的后土桥了。
根据罗网草在空中的形态,任舟生判断出哪儿是桥的上面,哪儿是桥的侧面,然后他有选择的催动桥上面的罗网草快速生长,直至其茎叶能够承受住二人的重量。
一切就绪之后,任舟生和小道士双双凌空一跃,抓住罗网草粗大的茎,翻身跳到桥面的罗网草上。
双脚落定之后,感受到脚底下虽然不是很硬,但至少有实物依托,任舟生长出一口气。
终于逃脱伥与的魔爪了!
可是接下来要去哪儿呢?虽然伥与说这里有一座桥,他们也站在了桥上,但这座桥是隐形的,他们眼里看见的,只有茫茫的湖水,根本分不清哪里是桥哪里是水,万一踩错,可就一命呜呼了。
“我们往哪个方向走?”任舟生问。
他们的前方是白天看到的县城,但距离比较远;后面是一个小岛,距离他们非常近,几乎是触手可及。无论往哪个方向,都看不见路,只有湖水。
小道士也傻了眼,没想到遇上这样的情况。按理说应该选择去县城,但是县城距离他们非常远,一不小心就有掉到湖里的危险。假如去小岛,谁知道有什么等着他们?